姜沅质问道,“违反公司规定,符合开除条件,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不敢说?要我来教你怎么说?”
谢荣回道,“开除理由自然是给了,通知单上全注明了,也附了违反公司规定的证据,但刚刚是安董事长陪着安祺一起来的。”
“安载德?”
姜沅厌恶这个名字,即便这场公司内斗里没有安载德参与,但安载德才是一只老狐狸,坐山观虎斗,等收渔翁之利。
谢荣实话实说道,“姜总,你也应该明白,安董事长陪着安祺来,就是给我们人事部施压来着,我们人事部是真不好做事,有个同事就因为给安祺发通知单,被安董事长逼着当场写了辞职信,自己递交。”
姜沅知道谢荣不会撒谎,他跟了自己父亲十几年,对公司也是忠心耿耿,当初人事部也是全公司最有权威部门。
但再辉煌也是曾经,如今人事部依然捏着人员调动的职权,却处处被逼迫,被施压,导致有权利都没法使用的尴尬。
公司多项规定,本是铁律,那也是让辰业集团在业界独树一帜的根源,然而在董事会那帮狼人团伙的污染下,蛀洞百出。
姜家和那帮强盗不一样,公司就像姜家的子嗣,姜家希望辰业百年下去,但狼人只要抢夺,将公司的原主人赶尽杀绝,不择手段。
姜家顾虑多,内忧外患,精疲力尽,姜盛泽倒下以后,不少人倒戈,谢荣还坚持,实属意外。
人事部受影响,在公司处境艰难,四方受压,其实就跟人事部经理谢荣站的立场紧密相关,站在姜家,就是跟一帮人作对。
助手敲了敲门,欲将文件拿给谢荣签,谢荣则示意助手离开,并关上办公室的门,助手点了点头,关门退下。
谢荣见说话方便,换了语调,语重心长地说道,“姜沅,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动安家人?这件事,你父亲知道吗?”
姜沅顿了顿,回道,“荣叔,对不住,我刚刚态度不太好。”
“我是没事,关键是你,你一向做事稳重,谨慎,细致,但你这一次为什么会这么不理智?”
谢荣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姜沅要开除安祺,要不然谢荣就会拦下这事,也不至于安载德登人事部的门。
“姜沅,荣叔跟你直说,你用得好安祺,她就作用大,你不想用她,她什么都不是,哪怕你不喜欢她,不愿接纳安家,你也不必将心思用在她身上,你直接无视她即可。”
谢荣一边提防着玻璃窗外的动静,一边继续说道,“但你动她,就是不对,你没必要这个时候去招惹安载德,这对你十分不利!”
这个道理,别说谢荣懂,姜沅自然也明白。
姜沅远远地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沈梦莱,但是安祺动了他喜欢的人,他如何还能继续无视安祺,冷静理智地在公司替父亲拿回权利?
姜沅专心不了,工作的时候,他总是会分神,忍不住担心安祺又会去招惹沈梦莱,那天的事,姜沅不希望有第二次发生。
姜沅说道,“荣叔,这件事我自己会跟我父亲交代,但安祺,我动定了;安载德,我也招惹定了。”
“姜沅?”
“荣叔,你跟我爸妈都误会安载德了,他比那帮人更恶心,你们别以为他什么都不做,那帮人能起来,我肯定他暗中干了不少事,他的手脚,比谁都脏,我没有我爸耐心好,我忍受不了他。”
谢荣听得心惊肉战,问道,“么意思?”
姜沅冷眸一转,薄唇一角微微上扬,道,“我不仅要动安祺,我还要动安载德,我要安家人从辰业里彻底消失!”
谢荣急道,“姜沅,你别冲动,目前最重要的是那帮人,不是安载德,安载德现在没有表面立场,他现在还不是你的敌人……”
“荣叔,我等我回去说吧。”
姜沅语态平缓,挂断了电话,但那双望着路尽头的眼眸,却深邃而决绝,眸光里闪动的不是受压的谨慎和畏惧,而是坚定。
辰业集团的傀儡皇太子,抱着父亲留下的余温,苟延残喘,拽着姜家最后一点渺茫微弱的希望,无论多么努力,都将竹篮打水一场空。
姜盛泽白手起家,付出最多,注入情感也最太多,重情重义是好品质,却也成了姜盛泽的挡路障碍。
姜沅回到辰业,就是奔着“复仇”来的,所以比父亲要理智,可观。
母亲许岚还口口声声地劝说姜沅和安祺结婚,和安家联姻,击败那帮狼人团伙,其实姜沅已经发现,看似中立派的安载德,才是幕后黑手。
安载德打着一手好牌,狼人不过也是被利用的棋子,最后的胜利,肯定不属于他们,他们只是帮安载德承载了骂名和各种负面压力。
狼人是给安载德冲锋陷阵的骑兵,打得过姜家更好,打不过,姜家也损兵折将,安载德毫发无损,股权在握。
辰业的三年内战,硝烟早起燃起,建立在安载德更久的蓄谋之上,或许,从他看到辰业发展前景并提出入股的时候,已经开始计划。
安载德骑着狼人,碾压姜家,做个厚德载物的正面人物,却盯着董事会的巅峰之位,他比谁都想要占据辰业全部,或许女儿安祺也只是一个幌子。
姜沅打完电话,上了车,似乎不愿让安祺烦,他关掉了手机,至少这一会儿,时间是属于他的,哪怕他要赶着回去。
“啊!好饿啊~!”
在沈梦莱面前,姜沅又成了一只小奶狗,他不会将工作上的情绪带给身边的人,他用沈梦莱习惯的调调开始哀嚎。
“不行了,快饿死了,媳妇你要加油哦,限你二十分钟内做好,把食物端上桌,现在开始计时!”
“二十分钟?怎么可能……”
车子忽然加速,沈梦莱急忙抓住门侧的扶手,吓得不轻,急道,“喂!你慢点!喂!超速了!姜沅——”
这个一路吵吵饿又超速的男人,回到清风苑,却也没见他多么着急,他笑嘻嘻地卷起衬衣的袖子,帮忙剖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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