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阴沉的话,好像还有着威胁的气息,林君澜最不屑的,便是这种靠着权势的威胁,这种让人厌恶的话,最为恶心。
“小将军若是想抢,那便来抢好了。”
抢到又如何,抢不到又如何,训的了如何,训不了又如何,“我还能跪下求你不要抢吗?”
那么愚蠢的行为,谁又会真的相信“万恶”的人到最后真的会放过呢。
甩开了傅时霆的手,向着后面靠了一些,目光里的冷漠透着几分嘲讽,“抢到再说什么调教之言吧,能调教我,你恐怕还真的不够资格。”
从有记忆开始,想要调教他的人就不计其数,最后能留在他身边做他“主人”的,能有多少。
这北国皇室,他算是看的透彻,都是一些想要征服别人的人,一群“草莽”之辈,靠着蛮力征服,还真是一群愚蠢之徒。
傅时霆目光黯然,“够不够格,你可以试试。”
这时,苏烈阳刚巧来找林君澜入宫,见两个人对立站在院中,皱了一下眉头,“怎么都在院中站着。”
唤到名字的时候,苏烈阳还是犹豫了一下的,因为他想着能唤林君澜儿时名,但又想到林君澜不熟悉,于是便没改名。
“本王怕你不习惯,就先唤你君澜,如何?”
林君澜“……”
沉默的看着苏烈阳一副慈父的模样,他皱了一下眉,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一些反感。
或许,是真的没有接受。
“今日,随本王一起入宫谢恩,入皇室族谱。”
林君澜目光低沉,清冷的回了一句,“嗯。”
听到能入族谱,第一个脑海闪过的意识便是,只要能入皇室族谱,那太子殿下在北国就不会深陷其中了。
傅时霆跟着林君澜进了宫中,不过,并没有跟的很紧,只是在入宫的时候,送了林君澜一程,隔了十步的距离。
宫中的各种寻时官员在见到林君澜的时候,都是在议论着,这看着不大的少年人,究竟是何身份,为何能伴小将军和摄政王左右。
大殿之前,苏晏之坐在皇位之上,黑金色的华服落在了殿前,袖口之上一条金龙缠绕盘旋而上,一直印到了领口之处,额前琉璃珠落下,遮住暗沉的眸子,发簪束着黑发,落在身侧,唯美中带着暗沉。
手里把玩着一条金色的锁链,锁链从他的手边落下,再从他的脚边,一直延伸到屏障的后面,在屏障之后,仿佛还有着一个人,若隐若现,看不清楚。
苏晏之慵懒抬眸,撇了一眼站在林君澜左右两侧的人,笑了一下,“怎么,怕朕吃了他吗?”
林君澜“……”
林君澜的目光,并没有在苏晏之的身上,而是在苏晏之身后,那个身影,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他依然感觉有些熟悉。
正要准备看仔细的时候,苏晏之忽然身影一动,遮住了他身后的那道影子,目光凝着弯着腰身的苏烈阳和傅时霆,“都退下吧,朕只想和这位小公子想单独聊聊。”
苏晏之闭上了眼眸,抬手挥了挥,示意那两个人离开,可话音落下,两边站着的人都未动。
苏晏之这才又开口保证,“朕,不杀他,只想聊聊罢了。”
苏烈阳“……”
沉默的人,看了一眼傅时霆,这才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等到殿上得人都退下了,苏晏之才从皇位之上走了下来,站在了林君澜的面前,抬手轻轻的将他额前的发聊到了耳后,“好久不见了。”
“不久,前日里刚见过。”
林君澜静默的实话实说,若是按照时日,他们不过才半月未见。
苏晏之笑了一下,黑暗如深渊的眸子里都带着笑容,“是啊,不久,没想到此前你还是卑贱的奴隶,如今,倒是尊贵的摄政王府的小公子了。”
林君澜目光微沉,并不觉得苏晏之这笑容有多真实,“陛下支开他们,该不会是感叹一句世事无常吧。”
苏晏之低眉,他笑容幽暗,“说说看,你和朕养的那位质子殿下,是什么关系。”
林君澜眉头轻轻的动了动,但是表面依然云淡风轻,笑了一下,“什么关系?那不如用陛下的话来回答,就是养和被养的关系。”
苏晏之“……”
低沉目光的人收敛了笑容,凝着林君澜,手上的锁链轻轻的拉动了一下,“你们感情很好?”
“感情……“停顿了一下,林君澜抬眉,“陛下和那位质子殿下,感情好吗?”
并没有正面回答苏晏之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句,有时候不回答,才是最好的选择,回答了,不管是哪一种答案,都会让人怀疑。
苏晏之沉默着笑了一下,“那不如换个问题,若是用金钱,你和他的感情值多少两黄金?”
“五千两。”
林君澜静默清冷。五千两,那是当年顾璟旭买他的时候给的钱,他永远记得,他在别人眼里值这五千两。
是他当年怎么也拿不出来的五千两。
“五千两,还真是廉价的让人意外。”
苏晏之的目光向后凝了一些,手上锁链一拉,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朕,很满意你的回答。”
目光低沉着,他的指尖绕过手上的锁链,“既是用钱就能买到的人心,便该知道在这皇宫之中,该效忠于谁。”
“……”
林君澜自是知道在这北国皇宫之中,应该对什么人说什么话,笑了一下,并没有否认苏晏之的话。
他的目光依然凝着苏晏之身后的身影,“只是,不知陛下这锁链之后,锁着的,是什么人。”
“人?”苏晏之笑容忽然幽暗了,他侧着身,手里的锁链轻轻一拉,随后那身影便是一动,“他是朕养的金贵的鸟,不算是人。”
林君澜沉默,看着那道影子,还是有些怀疑,“陛下,有些人得罪了,可是会后悔的。”
苏晏之的指尖挑着锁链,勾着唇笑了一下,“有些人从一开始就不算是人,就没有得罪之说。”
林君澜凝着苏晏之,握紧了手,“陛下这么目中无人,就不怕有朝一日,被口中非人之物铲除吗?”
苏晏之凝下眉目,“林君澜,你此番言语,朕便可杀了你。”
林君澜嗤笑,“陛下想杀我?自是简单,只怕是过不了摄政王那一关。”
若是以前,这苏晏之想杀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如今,他有了那摄政王的庇佑,还能杀的了他吗?
苏晏之的手一顿,他握着锁链的手收紧了一些,“摄政王如今年岁已高,是该有一子伴随左右。”
“只是这小公子的身份,并不是摄政王说一句便是的。”
林君澜“……”
意料之中的话,所以林君澜并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无非就是不能入族谱,还能有什么。
“入皇室族谱这事,昨儿摄政王倒是和朕提了,只是此事非儿戏,即便朕同意,大臣也难以同意。”
“朕夜不能寐,思索万千,最后想出一法。”
林君澜“……”
沉默之中凝着苏晏之,心里想着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苏晏之下一句,让林君澜有些觉得可笑,不是苏晏之可笑,而是这北国皇室可笑。
“小公子做这皇室的男妻如何?这般,倒是也能入的了族谱。”
“做男妻?”
自古以来,男妻皆是无地位的奴隶,因为无法生育下一代,所以只配做一些达官显贵无聊之时的“玩物”。
而皇权之中,又有多少的人能娶得男妻而不舍弃,怕是没有,有很多的“男妻”在被玩过一段时日之后,便会被送人。
伺候的人多了,便成了最卑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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