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诸多孤魂野鬼战至只剩下零星几个的时候,杨玲玲已经奄奄一息。
那颗头颅又出现了,它一张口就把剩下的残魂全都吸进嘴里。
我看得头皮发麻,还隐约听到了嚼东西的声音。
哪怕我已经见过活尸,见过诸多恶鬼,直至现在第二次看见,也仍分辨不出这是什么。
说是鬼吧,他只有头,杨玲玲还能看见能摸到。
说是人又不可能,哪有人只剩下一颗头还能活动,并且吞食恶鬼?
后来,我看见这颗头颅直接狞笑着立在杨玲玲的肩膀上。
在它的影响下,杨玲玲神情呆滞的醒来了,直接走到桌前,写了封遗书。
写的是她与一个人相识相恋的过程,直至最后那个人的离去,了无音讯。
杨玲玲丧失生的希望,决定以死明志,在奈何桥上等负心人的归来。
满满两大页的纸,我看的满心惆怅,实在分不清现在写这些东西到底是谁。
然后她就一直坐在那里发呆,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发现她家人的身影。
等到晚上,杨玲玲的躯体又再次散发出那种诱人的气味。
也许是片区的鬼魂被消灭的差不多了,这次来的只有寥寥几个。
而且无一例外的,看见它肩膀上那颗头颅,立刻就要逃走。
最后当然还是没能逃脱被吃的结局,而杨玲玲的眼睛,自从写完遗书后就闭上了。
她神情坦然,嘴角挂着笑意,像是进入了某个美妙的梦境。
又过了会儿,那个黑袍人再次出现,还背着一个大包。
只见他一伸手,头颅立刻飞到他怀里,亲昵的蹭了蹭。
黑袍人张开一个黑布袋,把头颅装了进去,也把杨玲玲身上的符擦掉了。
然后他拿出一把剃头的推子,把杨玲玲脑后的头发剃了个精光。
在这期间,杨玲玲清醒过一次,厉声质问道:“你是谁,到底要做什么!”
“我?当然是来圆你梦的人了,你不想再见到杨公吗?”
杨玲玲嘴角泛起一抹苦涩,脸上的神情却满是戒备。
她大喊道:“我不需要你帮忙,这是我家你快滚出去!”
黑袍人面色一冷,几根银针出手,杨玲玲又晕倒过去。
“果然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百鬼附体意识还能保持完整,可惜清醒的太快了。”
他阴冷的笑着说:“别怕,你很快就能见到杨公了,我是在完成你的梦想。”
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杨玲玲的头皮被揭下来好大一块,都没能再醒过来。
我看见他把一张人脸缝在了杨玲玲的脑后,吓了一跳,直叹疯子。
甚至我还想动手去阻止他,但我什么都做不到,我碰不到任何实质的东西。
他们谁都感觉不到我的存在,我就像个旁观者,看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那张脸被缝好以后,黑袍人刺破自己的手指,在上面画了道符。
然后,他掏出一个瓶子,说道:“去吧我的好孩子,那是你新的躯体。”
从瓶子里钻出来一道阴魂,出来后片刻不停就朝门外逃去。
最后是被黑袍人以强硬的手段,封印在了杨玲玲的体内。
“齐怀阳,你恶事做尽不得好死!”这是杨玲玲脑后的那张脸在说话。
黑袍人看了它好一阵子,最后惋惜说道:“可惜了,我想留你一个完整的。”
“既然你如此不知死活,现在还要嘴硬,那这张嘴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那张嘴被缝了起来,黑袍人还用带着自己血的银针,在它眉间扎了一个倒三角符号。
我从未见过这种邪术,也不知道那符号代表什么意义。
黑袍人走了,这次我想跟着他一起去,看看他究竟是什么人,在做些什么。
但我的灵魂好像被圈禁在了此处,只能在杨玲玲的身体周围活动。
杨玲玲再次醒来的时候,长头发扎在脑后挡住了那张诡异的脸。
我看见了她的家里人,他们好像是刚旅游回来。
还给杨玲玲带了很多礼物,杨玲玲也表现的跟正常人一样笑的很开心。
但她不怎么说话,说也是一两个字表达意思,而且给人的感觉很生硬。
杨家人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其乐融融的说些路上的一些见闻,这场景看上去异常和谐。
直到一个电话打来,像是他爸爸的人,面色奇怪的出去接电话。
再回来的时候,他脸色很难看,跟其他人耳语了几句,又对杨玲玲道歉,说:“玲玲,车站那边打电话,说是我们跟别人拿错了行李,要回去换一下。”
我心里鄙夷,这什么烂借口,行李都打开完了,没发现拿错,一个电话打来就错了?
但是杨玲玲没说话,就笑着点了点头,她的妹妹担忧的看了她一眼。
随后被爸爸给拉走,他们把杨玲玲又一个人丢在了家里,所有人都出去了。
杨玲玲依旧在笑,送他们出门的时候,笑的尤其开心,然后就在大门口等着。
等着黑袍人的再次到来,这次还是大白天,他来的光明正大。
却依旧躲在黑袍下,将自己的脸跟身形藏的严严实实,好像见不得光的老鼠。
手里还拿着一根正在燃烧的香,见到杨玲玲以后,他喝了句:“跪下!”
杨玲玲面无表情的照做了,接着他又说了好几个指令,杨玲玲就如木偶般任他操控。
“哈哈哈。”
他兴奋的笑了起来说道:“成了哈哈,我以为要费些功夫的。”
在家里转悠了一大圈,他选中了二楼厕所的位置,冷声喊了句:“进去,把门锁上!”
杨玲玲照做了,依旧保持着那种表情,做完以后就站在那里发呆。
我对厕所的坑位很好奇,很想知道黑袍人究竟在这里动了什么手脚。
但是不管我怎么看,都没发现什么异常,就跟我们之前看见的一样。
随后在窗台上的随意一撇,我看见在楼下有一个桌子,黑袍人就在那里。
桌子上挂着黄幡,还有三头祭品,上面染着火烛,这是道家做法的配置。
黑袍人看着窗户的方向,手里依旧拿着那根香,嘴里念念有词。
我听见了杨玲玲惊恐的声音,她在哭喊:“我的身体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