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哀嚎响起,不一会儿脸上就被指甲划成大花猫,血淋淋的。
可能因为老太太坐到了他胸前的伤口上,这货也愣是没有反抗。
“再乱说话,我撕烂你这张臭嘴!”
老太太面色阴沉的警告,跟刚才凄苦的她判若两人。
我赶紧的上前把老太太拉开,胖子已经没了动静。
果然是胸前的伤口又裂开了,这会儿正在往外冒血。
“该不会是闹出人命了吧?老太太你摊上事了!”
我猛地一眼瞪过去,那个说话的人吓得直缩脖子。
老太太刚才那是气上头了,这会儿也被眼前这幕给吓得呆滞,一直摆着手说:“我不是,我没有杀人,我就是想教训教训他。”
还好叶翩翩也在,我忙找到她求救,谁知她居然拒绝了,冷笑着说:“嘴上没个把门,迟早要出事,活该!”
我说:“你好歹是个医生,不能见死不救吧。再说你可是我们的主治医生,救人救彻底。”
“像你们这种日常找死的,十条命也不够嚯嚯,我干嘛浪费时间救!”
叶翩翩一直很冷漠,双手环胸站着,丝毫都没有救人的意思。
我怕胖子出事,这会儿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就直接威胁起来。
“你开门做生意的,要让病人死门口,肯定也不好听。”
叶翩翩一摊手道:“我一没收你的钱,二没让你们进门,又不算我的病人。”
“不就是钱吗,你要多少我给你,赶紧救人!”我厉声吼道。
叶翩翩却轻蔑的问我:“你觉得多少钱够买他的命?”
“也别想用老太太那招吓唬我,也不打听看看,我门口死了多少人,对我丝毫没有影响。”
我一咬牙掏出了手机,也不怕什么麻烦不麻烦了,就准备打120求救。
叶翩翩却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冷笑道:“这种伤送到医院去也是个死人。”
“他不是点墓的吗,要不你让他趁还有最后一口气,给自己找个好点的地方埋了。”
胖子是我唯一的朋友,还是过命的那种,我知道他嘴欠,迟早会惹祸。
但让我这么看着他死,我做不到,于是哀求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救他?”
谁知叶翩翩居然伸了个懒腰,说道:“困了,回去睡觉。”
我不由分说的拦住了她,在此危急一刻,突然想起了三爷的嘱托。
他曾经说过,要是碰到麻烦就找叶翩翩求救,她会无条件的帮我。
我不知道他们之前是否有什么交易,但这是我目前唯一的办法。
于是我厉声喝道:“你今天要是走了,我肯定会告诉三爷的!”
“告诉三爷能怎样,我跟他的交易是保住你,可跟其他人没关系。”
我说:“三爷现在虽然见不到人,但是我可以给他发短信!”
随即我快速在手机上编辑了这样一条信息:“叶翩翩害我!”
“今天胖子要是死了,我就把这条短信发出去,然后再给自己弄一身伤,发给三爷看。”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三爷的手机号码,但我想叶翩翩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就像用来诈一诈她。
果然,叶翩翩脸色变了,冷冰冰的盯着我喝道:“你敢!”
我知道用对了办法,笑着问她:“你猜我敢不敢!”
最终叶翩翩还是走了。
正当我绝望的时候,她拿着一个小木箱过来,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反正像你们这种不惜命的,早晚也得死,我等着给你收尸。”
她用剪刀剪开胖子胸口的绷带,又拿出几根银针扎在他胸口,往伤口上撒了些药粉。
很神奇的,血就这样止住了,也没有再次缝针,就那样包了起来。
我问:“这样就行了吗,不用再做个什么手术?裂开的伤口不用缝?”
叶翩翩白了我一眼说:“刚才那都是吓你的,这小子就是伤口裂开疼晕了。”
“裂开一点点又不要紧,反正他体质好,很快就能恢复,止住血就没事了。”
随后,她又拿银针在胖子的天灵穴跟太阳穴分别扎了三针,那么长的针几乎全数没入。
只是看着都觉得疼。
她倒是一直面无表情,看得我心惊不已。
胖子很快就清醒了过来,看见是叶翩翩在给他治疗,两人还挨得那么近。
那一双狗眼就发起了光,趁机占便宜,把头靠在叶翩翩胸前的苹果上。
叶翩翩手里海拿着刚从他头上拔出来的银针,冷冰冰的说:“你想再试试吗?”
“我可不止会救人,就算不能杀你,让你不能男人还是很简单的。”
胖子打了个冷战,立马远离了她,说道:“谢谢您了啊,我没病不需要!”
看见老太太还坐在那里,胖子憋着的气就又上来了,骂骂咧咧道:“你个死老太婆,我好心提醒你,呜呜呜……”
没说出来的话,是因为被我捂住了嘴巴。但我相信,那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我也代替了他和老太太道歉,说我这兄弟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嘴贱,你别见怪。
其实我的打算是,谁的错谁认,胖子嘴欠该打,这差点没命就又是另一回事。
谁知老太太居然说道:“刚才是我不对,太冲动了,差点害了你朋友,对不起。”
这样一来,我倒是不好意思开口找她要医药费了,毕竟老人确实也可怜。
一大家子人死的剩下她一个,绝后的痛不是谁都能承受的,还要硬撑着处理后事。
最后只能叹了口气,拉着胖子准备回去休息。
老太太坐在门口,这次她没有阻拦我们,还主动提出了医药费,又把刚才黄纸包的那些钱给了我,说:“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这也是命。”
我嘴巴一张一合,看见老太太瞬间苍老了好几倍,想说些安慰的话,又不知从何出口。
老太太抱着腿,头埋在腿窝,哭诉道:“那么多活不干,为什么就非要去西山挖煤呢!”
“能捡回一条命就算了,还非要去调查什么真相。这下好了,一家子全都搭进去了。”
西山,挖煤……
熟悉的字眼钻进耳朵,迈出的脚再也落不下去了。
我猛地回头质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西山挖煤?你儿子是西山矿难的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