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之夜,马路湾拐角处一个ktv包房里,天隆集团总裁李翔楠独生子李英杰,正在众人的簇拥下引吭高歌。一个身材苗条、相貌清秀、浪声浪气的少女,挽起李英杰的胳臂,大呼小叫地要和他喝交杯酒。
“砰!”ktv包房的门突然开了,是被人踢开的,一个身材壮实的汉子赫然立在众人面前。
“杨筱雪!你在这里卖什么骚?!”
少女浑身一颤,看了看端坐在沙发上的李英杰,立即镇静了下来。
“管得着吗?!你是我什么人?情人?恋人?未婚夫?老公?——不是!什么都不是!敢管姑奶奶的人还没出世呢!也不撒泼尿照照!”
汉子气极,咆哮着冲过来,如同一头受了伤的野兽。
“住手!”李英杰大喝一声,挺起胸膛,把少女挡在身后。与此同时,ktv包房呼啦啦涌出四五个清一色的黑衣人,将那身材壮实的汉子掀翻在地,拳头、皮鞋、啤酒瓶子轮番招呼。汉子毫不畏惧,先是强行抗争,如同一只凶猛的猎豹,让众人一时间无所适从;继而破口大骂,将李英杰的祖宗八代翻了几个来回;而后声音越来越小,口中的白沫越来越多,身体抽搐了几下,死脱脱不动了。
一个小弟上前探探鼻息,大叫“老大,这小子没气了!”
李英杰心中叫苦,但外表依然镇定自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打死他不过碾死了一只臭虫!”
见老大如此强悍,小弟们神情一震,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个个挺直了腰板。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ktv包房的门再次被踢开了。这次闯进来的是两个威武的警察,其中一个浓眉大眼个子高挑的警察厉声问“谁报的警?”
“我!”刚才还对壮汉恨之入骨的杨筱雪,此时摇身一变,立刻把满腔的怒火烧向了李英杰:“是他!是他打死了我男友!”
如同一声炸雷,把李英杰轰的晕头转向。他怔怔地看着杨筱雪,好像看到了妖魔鬼怪洪水猛兽。
“你……你……你胡说!”
杨筱雪眸子中燃烧着烈火,脸庞上滚动着泪水,嗓音如抖动的利剑“警察同志,就是这个流氓,当众逼迫我和他喝交杯酒,还向我男友下死手!”
李英杰做梦也想不到,一直温柔缠绵的杨筱雪眨眼间竟变成了一条毒蛇!
“警察同志!这个女人神经错乱了,她的话万万信不得!”
闻讯赶来的警察原以为这里有寻衅闹事的,没成想竟然出了人命。警察看看杨筱雪,又看看李英杰,一时间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李英杰看警察犹豫,进一步说“刚才我们在唱歌,什么事都没发生。后来这个女人的男友破门而入,先是出口不逊,进而拳打脚踢,气焰十分嚣张。为了保护她,我的几个兄弟便和她男友动了手。说到底我们是救人,是见义勇为;即便如此,我依然置身事外,始终没动他一个手指!”
“他胡说!”杨筱雪扯开了嗓子,尖声叫道“警察同志!李英杰在撒谎!事情真相是,李英杰趁我男友不备,举起啤酒瓶狠狠砸向后脑勺,当即将他放躺,随后又是一阵疯狂的拳打脚踢,将他活活打死。李英杰是个骗子!是个恶魔!是个残暴的刽子手!”
李英杰被彻底激怒了,热血往上涌,耳朵嗡嗡作响,不顾一切地冲向杨筱雪“去死吧!”
警察拦住了李英杰,开始询问包房其他人。在往常,李英杰的小弟每逢紧要关头总会挺身而出,天塌下来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今天却一反常态,一口咬定打死杨筱雪男友是李英杰一人所为。
李英杰颤栗了,冷汗顺着脊梁骨簌簌滚落。毫无疑问,他被人算计了,陷进了一个经过精心策划的阴谋圈中。尽管他身上有不少光环,可是一旦命案缠身,即便是总裁的独生子,想要全身而退也不容易了。
高个警察对杨筱雪说“马上去医院,你男友也许还有救。”
杨筱雪胡乱擦了擦脸,操着嘶哑的嗓音说“我的车停在外面,这就拉他去医院,死马当做活马治吧。可是警察同志,李英杰绝不能放,此案如果得不到公正处置,我就越级上诉,大不了和男友共赴黄泉!”
高个警察说“放心,我们公安会秉公办案。”说完掏出手铐“咔嚓”一声铐上了李英杰。
2005年8月25日中午,K县宁水乡攀山村17岁的梁天宇,带着行李包裹从一辆中巴车挤下,长长舒了口气。他是来报道的。他考上了H市师范学校。他的家乡在重重叠叠的大山中,父亲患有风湿性心脏病,一年到头窝在家;母亲身体还好,里里外外全靠她一人操持。他们家有四亩玉米地和一小块菜地,养了一头猪七、八只鸡,一年的口粮和吃菜不用愁。他们攀山村以前靠采伐林木增加收入,现在由于禁止采伐天然林,家家户户的来钱道戛然而止。乡政府动员村民在林下种植中药材,梁天宇母亲在林业站支持下种了一大片人参,前景看好,但远水不解近渴,解决不了眼下的花销问题。梁天宇聪明好学,记忆力超强,中考成绩在县里名列前茅,可是由于家境贫寒,放弃读高中上大学的成才之路,选择离家最近的H市,报考了花费最少的师范学校。他不知自己是否喜欢教师这个职业,只盼望着能早日离开大山,早日参加工作,早日挣钱孝敬父母。
梁天宇出了汽车站,映入眼睑的是望不到头的高高矮矮的楼房,是操着不同口音熙熙攘攘的人群,是蜂拥而来蜂拥而去的车流。就在他四下张望六神无主的时候,一辆黑的发亮的轿车闪电般冲来,在离他还不到一米远的地方颤颤巍巍停下了。他惊出了一身冷汗,直愣愣看着那魔鬼一样的轿车。车门开了,两个身穿黑色服装的大汉窜出来,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就被连推带拽地弄进了车。他大声喊叫着,奋力挣扎着,可是一切都无济于事。轿车开动了,风驰电掣,转眼间从路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梁天宇头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这些黑衣人为什么抓他,不知道这魔鬼一样的汽车要把他拉到什么地方去。他刚刚踏上H市的土地,不认识任何人,更不会得罪任何人,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荒唐事。
黑色轿车穿过了闹市区,穿过了立交桥,驶入通往A市的高速公路。半小时后,又从城北服务区开出,沿着一条崎岖的山路继续前行。当昏昏沉沉的梁天宇被人拉下车时,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座孤零零阴森森古里古怪的山庄。山庄是由一座大房子和几座较小房子组成。大房子白色墙壁浅红色屋顶,高挑的门厅,镶嵌着精巧拉手的玻璃大门,还有那些晶莹的石柱和别致的游廊,看的梁天宇心里只犯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