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被这一变故给吸引了过来,冉秋念上前一步,立时便出声唤过鬼医前辈。
鬼医应声过去,面色严肃的走到太皇太后身边,替她把了把脉,旋即,鬼医前辈立刻将针灸包取出,施以金针渡穴。
一番送走之后,鬼医前辈这才收起手,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太皇太后暂且无事了。”
“母后!”见鬼医前辈起身离开,得到了准允,安宁公主立刻便扑到了太皇太后的枕边,哽咽着呼唤了一声。
趁着安宁公主暂且分神注意不到这边,冉秋念看出鬼医前辈面有异色,便与萧殷一同跟上鬼医前辈的脚步离开了内殿。
“鬼医前辈留步。”
在离开内殿众人之后,冉秋念忍不住出声叫住了鬼医。鬼医早就察觉到身后跟着的两人,闻言也不意外,他站住脚步转身等着冉秋念和萧殷靠近。
“我早就料到你们俩会跟过来,是想问问太皇太后的病情吧?”
鬼医前辈笃定的看着冉秋念和萧殷,如是说道。
冉秋念点点头,她看了一眼萧殷,转而对着鬼医前辈开口问道:“前辈就如实告诉我们吧,太皇太后身上的毒,究竟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实不相瞒,这毒乃是祁燃国王族秘药,普天之下只有祁燃国的国库里才会有解药。太皇太后身上的毒,我是无能为力的,至多只是延缓她一些毒发的时候,可也支撑不了多久。”
鬼医前辈摇摇头,颇为遗憾的看着萧殷。
“鬼医前辈乃是天下一等的神医,难道真的就对这毒束手无策了吗?”
冉秋念心中有些着急,萧殷看在眼中,抬手拦下冉秋念,转而看着鬼医前辈解释了两句:“念儿并非是怀疑鬼医的医术,她是关心则乱,还望鬼医前辈勿怪。”
鬼医前辈自然知道冉秋念的性子,并未对她这番话心生嫌隙,他叹了一口气,看向冉秋念和萧殷,想了想,还是说的更清楚些:
“并非我束手无策,若真要试出解药,花谢时间,或许也能有解。可太皇太后身子本就弱,又几番折腾,如今只是勉强维持,若要试药,恐怕根本撑不下去多久。所以,只能从祁燃国的王族手中得到这解药。”
鬼医这般解释,才终于让冉秋念明白过来,此局无解,即便鬼医前辈医术如何高绝,若是太皇太后的身子撑不住几次试药,那一切便没有了意义。
“对了,这既然是祁燃国王族的秘药,如何又会到了太后的手中?一定是安阳候府的人辗转送到太后手中,想要得到解药,必然还要从安阳候府下手。”
冉秋念忽的眼前一亮,如是说道。
“安阳候府?什么安阳候府?”
就在三人说话的时候,身后忽然又传来了一道声音,七王爷挑眉站在内殿门口,定定的看着萧殷一行人。
“七王爷,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冉秋念没想到自己的谈话声会被七王爷听进去,立时便有些紧张起来,她心中暗自懊恼自己的不谨慎,好在这次是被七王爷听见,若是传到了有心人耳中,恐怕真要打草惊蛇了。
“我刚才听到你们说到了安阳候府。安阳候府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们如此惦记?”
七王爷目露怀疑的走近了几步,看着目光游移的冉秋念和神色冷凝的萧殷,出声问道。
“快小声些,当心隔墙有耳。”
看着七王爷毫不避讳的将安阳候府挂在嘴边,冉秋念心下一惊,生怕再引来什么人,连忙拉过好无防备的七王爷,小声提醒道。
七王爷顺着冉秋念的意思闭上了嘴,眼神却还在疑问的看向一旁的萧殷。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出宫,去王府再谈。”
萧殷开口定下,一行人很快便出了宫,在萧殷的摄政王府上聚首。
“什么事情如此神秘?非要到这里来谈,安阳候府到底有什么秘密,这下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若是冉秋念一个人遮遮掩掩,或许七王爷还不会联想到什么危险的事情上去,但连一向冷静的萧殷也这般讳莫如深,七王爷也不得不跟着严肃起来。
“太皇太后身上的毒乃是安阳候府暗中送来的。”
面对七王爷的紧追不舍,萧殷终于缓缓开口说道。
“什么?大胆安阳候府,他们为何要这样做?”
七王爷神色一怔,旋即立刻便怒而起身。
“你先别冲动,殷哥的话还没说完呢!等你全都听完了再说也不迟。”
冉秋念赶忙将打断了萧殷说话的七王爷给重新按回了椅子上。
“还有什么?安阳候府如此大胆,定然是野心勃勃,先帝在时,这些魑魅魍魉只敢在背地里偷偷做些手脚,如今先帝不过是刚刚驾崩,这些个人就全都沉不住气的跳了出来,实在是……”
七王爷苦笑了一下,没再说下去。
“这毒也并非仅仅是安阳候府所得,追其源头,乃是出自祁燃国的王族。”
萧殷将最后一句话说完,便不再开口。
七王爷此时反倒是安静了下来,他虽然一向不涉及朝廷上的事,可也并非真的什么都不懂。若仅仅是安阳候府给太皇太后下毒,还容易解决,可若是牵扯到祁燃国王族,那便不可同日而语了。
“祁燃国,又是祁燃国。”七王爷低声说道。
前有张家军残部投奔,后来逍遥侯不明不白的身死,如今连太皇太后身上的毒也跟祁燃国有着扯不开的联系,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像是有一只手在背后操纵着棋局。
“或许一切并没有我们所想的那么糟糕。”看着同时陷入沉默的两个男人,冉秋念忍不住开口乐观的说道,“兴许这毒药只是偶然落到安阳候府,这件事情并未与祁燃国扯上关系。”
冉秋念的话虽然只是个假设,却也无疑是众人现在最希望的结果。
“安阳侯素来处事圆滑,像个老谋深算的狐狸,若不是有了足够的底气,他不敢现在就原形毕露。”
萧殷沉默了一瞬,还是出声打消了冉秋念这个天真的想法。
“即便如此,还是应该试一试,若是安阳候府真的有解药,太皇太后的毒也就有救了。若是不然,想要救下太皇太后,就只有向祁燃国王族求药了。”
以他们两国现在的关系来看,这解药恐怕很难得手。即便是祁燃国同意给出他们的王族秘药,傲然国怕也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难不成,这就是祁燃国所要达到的效果?”
冉秋念愤愤不平的说道。
三人讨论过后,还是决定先从安阳候府下手,除去安阳候府之后,朝廷的风气也能为之一肃,震慑住其他想要望风而动的宗室。
另一边的安阳候府内,此时却是一片平静,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在了萧殷和七王爷的眼中,对宫中传来的消息并不放在心上。
毕竟太后谋害太皇太后,乃是一桩皇族丑事,为了小皇帝的名声,真相也绝对不能传出去。于是到了外面,便隐去了太后被贬为庶人终生圈禁的消息,只说,太后得先帝托梦,有感而发,决定闭门谢客,替先帝祈福终生。
“原以为这太后娘娘是个聪明人,谁知也是个蠢钝妇人,竟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梦境就吓破了担子,实在可笑。”
安阳侯轻蔑的说道。
“早知道她派不上什么用处,小门小户出生,便是飞上了枝头又如何?骨子里的浅薄变不了。好在她已经把那毒下在了太皇太后身上,也算是物尽其用。”
谈起这位太后,安阳侯夫人也是如出一辙的不屑。
“父亲,母亲,这是宫里刚刚送来的信,林菲菲派人送来的,她说太皇太后有意取消她和摄政王的婚约,让我给她出个主意,你们怎么看?”
安琪珞拿着一张纸条走了过来,轻飘飘的丢在桌子上,皱眉说道。
“这婚事决不能这么简单的便退了,你明日进宫一趟,想办法见到林菲菲,告诉她,只要她能笼络住摄政王的心,太皇太后也左右不了这桩婚事。”
安阳侯闻言,皱了皱眉头,出声说道。
“父亲,你难不成真要让林菲菲嫁给摄政王为妃?就凭她?”
虽然安琪珞喜欢的人是七王爷,可也不想看到一向瞧不起的林菲菲越过自己成为摄政王妃,哪怕只是个暂时的。
“蠢货,才夸你几句聪明就忘了自己姓什么。林菲菲还有用处,如今她失去太后作为靠山,自然是要将你我当做救命稻草。这摄政王能有几时风光?你竟这般目光短浅。”
安阳侯毫不留情的呵斥了面有不服的安琪珞,心中暗暗扼腕,若是自己有个儿子,如今安阳候府也不会落到后继无人的局面,他也不必如此汲汲营营却是为了祁燃国王族谋天下。
“你父亲说的是,琪珞,听你父亲一句,如今傲然国看着花团锦簇,实则早就是内忧外患如听一个空架子,哪是祁燃国的对手?”
安阳侯夫人摸了摸安琪珞的头发,温声说道:“只要我们帮着祁燃国得了傲然国,等这皇位上的主子换了人,安阳候府只有更加青云直上的势头,那时候,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得不到?何苦执着于一个七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