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嘴闻言,忙着连连点头答应着。
从朱大嘴家出来,徐之舠依然很小心地扶着她,两人走出黑黢黢的小区,赵四就迎了上来,从周熙如手中接过那个旧木匣子,含笑问道:“阿如小姐,你收到宝贝了”
“嗯!”周熙如心情好得不得了,说道,“真没想到,竟然淘换到这等宝贝,徐之舠,你简直就是招财猫啊!”
徐之舠笑着摇头,坐在车上之后,这才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如果是我,我可不懂这些,就算宝贝放我面前,我也是睁眼瞎。”
“不对!”徐之舠说道,“很多人都是睁眼瞎,朱大嘴那幅画找人看过,也没有人看好啊,都说是假的。”
“这个自然!”周熙如笑道,“人家《清明上河图》好端端的在故宫博物院摆着呢,那是国宝,你说,你手里是真品,谁信你别和我说有钤印就可以作为证据。”
“我拿橡皮雕刻一个双龙小印,啪叽一声盖上去呢!”
“难道就能够证明,我这是真品”
徐之舠和赵四听她说的搞笑,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赵四一边慢慢地把车子倒出胡同,一边笑道:“阿如小姐,那……这画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鉴定是北宋之物,丝绢、墨以及构造特色都对,但是,这只是我鉴定的结果,你们也知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连着鉴定师资格都不具备,所以……”说到后来,周熙如忍不住摊摊手。
“那怎么办”赵四一边把车子倒出胡同,一边说道,“阿如小姐,你别这样啊,你不知道,司南昨天跟我吹嘘的,说是他跟着你,就看着你收稀世珍宝去了。”
“他还嘲笑我……”
昨天,司南找赵四他们喝酒,把周熙如捡漏的事情添油加醋,说得神乎其神,赵四等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今天,徐之舠让他们过来,说是周熙如要收宝贝,怕招惹麻烦。
本来是司南过来,但是,赵四立刻赶来了,他就想要跟着周熙如收个宝贝,然后好吹个牛。
周熙如闻言,笑道:“如果机缘巧合,我能够把这幅残画凑全,然后我能够找到徽宗陛下的鉴赏印章,我呢,就带着你和司南哥哥等人……哦,不对!”
“怎么不对”徐之舠含笑问道,“你不说,只要找到宋徽宗的鉴赏印章,就能够证明这幅《清明上河图》是真迹故宫哪个是摹本”
“不是这个不对!”周熙如笑道,“四哥,你得把你所有兄弟都叫上,我们不要带你家公子,然后,牛逼轰轰的去故宫博物馆,告诉他们,《清明上河图》真迹在我这里,趁早把你家那个收起来,不要弄个摹本丢人现眼,啊,摹本哦,那是好听的说法,不好听的说法就是——假货。”
赵四和徐之舠都笑得不成。
“阿如小姐,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哥叫上人,咱们去故宫博物院打脸。”赵四拍着方向盘,大笑道。
“可是,为什么你们不带我玩”徐之舠纠结地问道,“阿如,你这样不太好吧”
“你是招财猫啊,我自然地藏好了!”周熙如笑呵呵地说道,“我和你们说,故宫博物院的院长肯定也是鉴赏界的大佬,要是摸了你这只招财猫,运气说不准比我还好。”
徐之舠昂首挺胸,笑道:“我不是随便的猫,别人想要摸就能够摸!”
赵四又忍不住拍着方向盘笑了,自家公子自从认识了周熙如,好像就……活得像是一个人了。
事实上,赵四自己很清楚,徐之舠幼年的时候,一直都被他那位母亲关在实验室,多多少少对他还是造成一定的心理影响,表面上看起来,他高贵冷僻。
但是,赵四知道,自家公子爷事实上有些自闭,存在社交障碍,但他也不像书上写的那样,霸道总裁模样,一脸的生人勿近。
他是对于谁都温和有礼,笑得风度翩翩,但是,他不会对任何人打开心扉。
只有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能够让自家公子笑得肆无忌惮、也一起玩得肆无忌惮。
两人回到酒店,约了明天一定要早点起来,去玄武湖看荷花。
徐之舠有些不明觉厉,憋了一天的问题,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阿如,为什么看荷花一定要早上”
周熙如问道:“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徐之舠心中糊涂,难道自己又问了大家都知道的傻问题
“荷花朝开夕合,等着你下午去,它都晒萎蔫了,还看什么”周熙如一边说着,一边学着荷花的模样,说道,“喏,自闭了,懂不懂”
徐之舠再次笑了出来,说道:“还有这个说法啊”
“你知道睡莲吗”周熙如笑道,“睡莲就是一到晚上就睡觉,所以叫睡莲,荷花也是类似。”
徐之舠笑道:“原来这些花儿的名字也不是乱取的,睡莲睡莲,就是因为它晚上会睡觉”
“嗯!”周熙如点头,说道,“很多花儿都挺懒惰。”
“比如”徐之舠笑问道。
“兰花就不要说了,一些稀罕品种,就不是普通人能够侍候的,而且,你可知道,兰花是食腐花,它是要吃肉的。”
徐之舠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她,他记得,她说过,她很喜欢兰花啊
“君子兰,有些品种一辈子只开一次花,是属于不会媚主的花儿,但事实上就是懒。”
“在华夏古代,月季花一直都难登大雅之堂,就是因为月季太会开花了。”周熙如笑道,“老天爷是公平的,天道酬勤,你看看,现在它多尊贵啊。”
徐之舠皱眉问道:“月季现在尊贵了好像没有吧,虽然很多园林点缀都会用它,但是,它好像还是不如海棠、山茶、兰花等尊贵。”
“大花月季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玫瑰!”周熙如笑眯眯的说话。
看着徐之舠呆愣的表情,她再次笑了出来。
“阿如,你笑的真好看。”徐之舠看着她笑逐颜开,想到他们初见的时候,她死气沉沉,宛如是垂暮之人。
现在,她的身上充满生气、朝气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