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是司家知道有这个女儿,她嫁给司云朗可能会容易一些,她也不敢让人知道啊。
她真的是害怕极了。
而且叫人知道容晴出身这般的不光彩,这一辈子怕是都要被毁了。
想到这里,廖竹音的心都在颤抖。
她不能说的,不能说的!
就算是容晴要被留在容家,她也是不能说的!
若是她不说,容亭还会将容晴当成亲生女儿,容国公夫妇就算是再怎么不喜欢她,也会为她安排好以后的。
可这是她放在心上的女儿,一想到要将她孤苦伶仃地留在容家,她就心疼得不得了。
可、可是也没办法啊她只能是对不起她了,等日后她稳当了,一定会想法子将她从容家接出来的。
“那就派人去找她回来吧”廖竹音拽紧袖口,声音压得极低。
李重阳道:“我派人去找她,直接送她去江上清风楼,你们现在也随我一起过去吧。”
廖竹音低了低头,应了下来,得了怀南王府出面,让容亭同意和离对她而言已经是好事,她不敢强求的太多,一切只等日后再谋算。
顾悠却有些不高兴:“这是什么意思?容家不许廖家姐姐将容晴带走?这好歹廖家姐姐生了一儿一女,就算是和离了那也得一人一个才合算,总不能都让容亭给独占了?”
李重阳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以前他觉得顾悠懂得太多这个世间人所不懂得的道理和事情,但是有时候也觉得她蠢蠢的,可笑又天真。
便是夫家准了你和离,可谁家会让你将家中的血脉带走?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们去江上清风楼吧。”
顾悠见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又是一阵气恼,气鼓鼓的不想说话,甩着袖子走在前面。
容家、廖家以及李重阳、顾悠、廖竹音在江上清风楼碰头,这会儿江上清风楼已经被清空,空荡荡一个客人都没有,明镜亲自给众人送上了茶水。
容亭的脸色苍白,强撑着一口气想让自己精神一些,他看了一眼廖竹音,见她别过脸去不愿看他,顿了顿,也慢慢地收回了目光。
“容晴呢?”容国公夫人扫了一眼不见容晴,微微皱眉。
李重阳道:“她不在怀南王府,我已经让人去找了,找到了就将她带过来。”
容国公夫人冷哼了一声:“李重阳,你当真是不将我放在眼里,我容家的人你想带走就带走,问我我们容家的意见了吗?”
“我再怎么不济,也是你祖父的堂妹,你还得喊我一声姑祖,是你的长辈,你便是这样对待你的长辈的吗?”
就连陛下对她这个妹子也是和善亲近,太子殿下对她恭恭敬敬,喊她一声姑母,他李重阳就这么能耐,敢往她脸上踩?
如今顾悠带着怀南王府的人闯了容亭家中将廖竹音与容晴带走的事情已经传开了,谁人不对他们容家指指点点。
就算是非要说什么和离的事情,那也是让廖家人上门来说,关他怀南王府什么事情,他出什么头?
李重阳虽然对容国公夫人也有些意见,觉得当初他想娶顾悠的时候,容国公夫人不帮他求情,而且他也怀疑当年他祖父的死和陛下还有容国公夫妇有什么关系。
可这一次,他是真的觉得冤枉啊!
他哪里知道顾悠会突然带着人去闯了容家,将廖竹音和容晴带走呢?
但确实是他怀南王府的人动了手,他也不能说这和他没有关系,只得是硬着头皮道:“都是我管教不好,阿悠她只是一时想岔了,这才做错了事情,您不要与我们一般计较。”
容国公夫人又是一哼,她就是看不上顾悠:“你这孩子什么都好,比你父亲也强多了,可看女人的眼光怎么就这么瞎呢?”
她不用脑子想就知道这事是顾悠自作主张,李重阳但凡是有点理智,都不至于干出这样吃力不讨好的得罪人的事情。
容国公夫人这话,顾悠就不乐意了:“我说老太太,我是吃了你家大米还是怎么着?我如何跟你可没什么关系,可用不着你指桑骂槐。”
“阿悠!”李重阳压低了声音喊了一声,“不得无礼。”
这可是压在头顶上的长辈,若是一个不怎么样的长辈,他身为郡王,一个祖父的堂妹,血脉都疏远了,他可能不放在眼中的。
可这是他曾祖圣武帝亲封的安定郡主,是老定王唯一的女儿,是容国公的妻子,昔日曾上阵杀敌的女将军,定王府、容国公府坐拥兵权,权势滔天。
这样的长辈,他哪里是敢造次的?
顾悠有些不愿,但见李重阳脸色不大好,心想着一会儿还要靠他,只得是先咽下这口气,这老太婆与谢宜笑不愧是婆媳,简直是一样讨厌。
想到这里,她看了一旁的谢宜笑,只见她穿着一件青绿色百褶裙,上身里穿一身樱花树交襟衫,外穿一身绣着白绿色兰花的浅黄色大袖衫,乌发鬓云微斜,头上的步摇微微摇晃,肌肤胜雪,丹唇轻染。
似是清雅无双,又似是柔媚缱绻。
顾悠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谢宜笑了,如今这么一瞧,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谢宜笑察觉有视线投过来,转过头去,冲着对方笑了笑,顾悠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容国公与容国公夫人已经和李重阳还有廖家说了和离的事情。
容国公道:“既然她想和离,我们也不强求,毕竟她心都不在我们容家,强留也没有什么意思,不过我们商量过了,容晴是容家的孩子,是不能让她带走的。”
容国公夫人道:“那些聘礼嫁妆这些我们也都不说了,是她自己要走,也并非是我们容家对不住她,她带嫁过来带的那些东西她可以全数带走,我们一样都不留。”
“至于我们容家以前给老三养家户口的那些铺子、田庄、宅院,都是容亭名下的这些,她是一处都不能带走的。”
什么?!
那些田庄铺子都不给她?
廖竹音心头一跳,豁然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