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朴素的辩证思想似乎在你前世的世界也有所体现，不过在你那边应该就和灵魂与意识没什么关系了。”
人间平静道。
“那【六道】又是怎么回事？你们的功法里有【修罗】，你是【人间】对吧？”
修眉头紧锁道。
“这件事我一开始也很诧异，毕竟在两个世界诞生了两种连名称都一样的意识形态。”
人间缓缓道。
“不过在我们这，六道只是单纯的代表六条道路，而且目前除了【修罗】比较成熟外，其他五道都各有各的缺陷。”
“比如【天人】，以感悟、迎合自然，进而理解自然，借用【天】的力量。”
“比如【畜生】，就是操控魔兽等生物的手段，我们现在就在一头当初被种下操控禁制的须弥玄鲲的灵魂内开辟的精神空间。”
“【饿鬼】曾经是饱受期望的道路，能带来强大的力量。但后来我们才发现，这就是一条彻彻底底的死路，只会让人陷入无尽饥饿的深渊，也就束之高阁了。”
“【地狱】则是我们的核心心法，涵盖灵魂、精神、意志，与【修罗】相辅相成。你前世学的【水镜】和【血海】都是【地狱】的基础部分。”
修面露恍然之色。
“而我，则是【人间】，【念】出现后，所有中古族人死后的灵魂、意识，都回归于我一身，我本质上是一个意识集合体，负责等你出现后为你指明道路。”
人间娓娓道来。
“那么，所谓的【修罗】到底是什么样的道路？”
修再次问道。
“是屠众生以善己身之道。”
人间淡然答道。
“任何生物，都有其极限存在，这个极限是肉体上的，更是灵魂上的，生物与生物之间唯一生而平等的只有信息态的意识。”
“世界上不存在没有极限的生物，这个极限不是一时的极限，也不是肉体或灵魂的极限，而是生物在不靠特殊手段的前提下，通过自我修炼、包括但不限于吞噬生命本源、融合魂源质等手段，所能达到的极限力量水平。”
“这是属于生物本质的极限。”
“而我们这些智慧生物，在肉体和灵魂上的极限远远低于肉身、灵魂强大的魔兽，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利用我们极具创造力的【灵识】，将主观意愿通过精神表达，再由气转化为客观的力量。”
“这份力量拥有无限的可能性，所以我们中古人才能发展出不断打破极限，跨越生命本质阶级的秘法。”
人间一谈到中古文明曾经的辉煌，就略显激动了一些。
“所以这条道路和一般的杀戮吞噬之道有什么本质区别？”
修直击要害道。
人间眼中露出些许笑意。
“你认为，相对于蝼蚁虫豸来说，我们是什么样的存在？”
修捏着下巴想了想，随即答道：
“是近乎于神般的存在。”
“没错，我们找到的突破极限的道路，就是让自己从低级生物升格为高级生物，也就是——成神之路。”
修皱眉道：
“难道要收集信仰之力？”
人间哈哈大笑起来，传出的精神波动就像用锉刀锉锯子。
“怎么可能，都说了是杀戮之道了，再猜猜看？”
修低头想了想，忽然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双眼豁然睁大，面露惊愕之色。
“看来你猜到了，没错，就是通过杀戮收集生物的负面意识碎片，从这些灵魂—意识复合体中提取特殊且纯净的灵魂—意识力，提升自身本质。”
“这种珍贵的灵魂—意识力，我们称之为【神性粒子】。”
“不过这只是根本原理，实际上是一个相当复杂的过程，我们之所以不采用信仰的理由有很多：第一，信仰之力中包涵了生物过多的私欲，而对我们提升生命本质有作用的只有其中很少一部分纯净的信仰——即纯粹视我们为神明的崇拜，光是这样还不够，这份崇拜还要纯粹到一定程度才能对我们产生影响。”
“第二，培养信仰的成本是很高的，能产生信仰的只有智慧生物，而智慧生物的灵魂和意识强度决定了信仰之力的强度，如果不是让智慧生物发自内心的信仰的话，是无法产生神性粒子的，任何源自外界的干扰都会破坏灵魂与意识的共鸣，而这种稳定的共鸣正是产生神性粒子所必需的。”
“所以与其花费大量精力培养信仰，还不如直接杀死生物，把它们的灵魂残骸束缚在精神空间中，直接提取神性粒子，不过这种神性粒子源于生物的恐惧、憎恶、仇恨、愤怒等负面意志，为了与源自信仰的神性粒子区分开，我们称之【魔性粒子】。”
修嘴角抽了抽，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个名称。
“肉身供养灵魂，灵魂维持意识，而意识的力量会渗透到灵魂中，灵魂的力量会演化为精神，精神最终才能作用于肉体。”
“而束缚、维持生物灵魂残骸，并从中提炼、提纯出纯净的【魔性粒子】的技术，属于【地狱】的范畴，【修罗】则是引导心灵体对肉体和气的影响和升格，以及掠夺其他生物生命本源与灵魂的技术。”
“这两条道路分别侧重肉体和心灵体，联系密切，我们习惯把【地狱】视作【修罗】的组成部分，只有在把心灵体单独拎出来说时才有【地狱】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