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思琪听着,抓住了林君澜的手腕,“必死的人,我们无法救,你又怎么救,靠你拿到的这些钱吗?”
钱,是最缥缈的东西,没有人,要钱做什么。
钱,不过是用来买那些看起来可以有交换价值的物件,有淡泊名利者,根本也不看中钱。
北离渊的紫色长衣随风而动,“钱,是用来流转的。并不是用来救人的。”
“我需要用这些钱,打开四国的门,让这些北国的钱币在四国之间流转起来。”
北离渊提起了茶壶,晃了晃,听着里面的茶水摇曳,“没有足够的钱,如何用人?靠一张会说的嘴,还是靠一个会动的脑子?”
北离渊很现实,因为现实,所以看的清楚,“至于救人,能救人的只有人……”
一声叹息,南思琪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位高者都无法救,你又如何救?”
北离渊站起了身,走到了梅花树边,随手摘了一朵梅花,眼神略有缓和之意,“你们全都被困在了迷乱的朝堂之中,却忘了江湖之远。”
“你们救不了,不代表他们救不了。”
北离渊站在微风之中,轻盈的发丝随着风,盈盈而动,“江湖之中,沉浮之人万千,他们藏在人海里,看似对朝堂之事不屑一顾,其实也会将这一切看在眼底。”
“必要的时候,旁观者出手,永远比当局者要简单。”
因为旁观者,永远是最清醒的。
北离渊回眸,“深陷泥潭,你越挣扎就会陷的越深,与你一起同在泥潭的同样自身难保,又该如何救。”
南思琪听明白了,“所以,你是利用江湖势力,动朝堂之局。”
北离渊目光凝着暗,眼神里的平静如同这冬日的光,没有沉浮,“说起来,这还是璟旭的想法。”
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不断地去聚集四国的江湖势力,想要为朝堂争斗,国家战争谋一条出路。
“可惜了,他本就在朝堂高位,又如何处江湖之远。”
被困在了朝堂之中,想要脱身,又谈何容易,只能被朝堂推着,不断往前,手染鲜血,脚踩荆棘。
林君澜垂眸,也略显疲惫,“殿下总想着给人留一条退路,想着救更多的人。”
可是到最后,还是将自己逼上了绝路……
不过,林君澜也明白,北离渊所说的救人之法或许可行。
北离渊沉寂着目光,“最后,不也是被傅时霆和苏晏之逼着亲手断了他自己的路。”
到最后,还是走了苏晏之铺好的路,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
林君澜听着北离渊的话,只是蹙着眉头,很多的人和事纠结在一起,根本没有办法多加思考,多加辨别。
北离渊目光幽深,仿佛藏着幽暗星辰,“有一句话,我想得说清楚。”
“所谓保一命,就是……只要还有一口气,都算是保了一命。”
“度过眼前一难,之后命还剩几年,并不保证。”
北离渊说话的时候,抬起了目光,看着天上的云卷云舒,“话已至此,小公子用金钱换还是不换,随你。”
“换。”
林君澜没有犹豫,直接说了一个字,“不过这些家财都不是我的,我说了不算。”
北离渊走上前,拍了拍林君澜身上的白衣,“那就慢慢的给,我要多少,你给多少,总有一日,那些钱财都会在你手上。”
“好。”
林君澜没有多少犹豫,低眉行礼。
北离渊抬了一下手,“去见他最后一面吧,忘归山巅。和北国小将军傅时霆做个告别。”
“或许,也只有这一面的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