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的离开似乎并没有对木叶造成什么过大的影响。
每个人的生活仍在继续。
千手柱间变得比从前更喜欢在南贺川漫步,&bsp&bsp他总是絮絮叨叨的,对这条美丽的河流不停的诉说着,自己遇到的各种有趣的事情。
也许是在期待什么一样,&bsp&bsp他有时候会在南贺川扔石子打水漂,&bsp&bsp一玩就是一整天。
但是无论他所扔出的石子是不是中途落进了水底,南贺川都是那副风平浪静的模样。
除了石子掉落时所激起的微末波澜&bsp&bsp其他什么动静也没有。
每每到这时,千手柱间的脸上总会浮现出难以掩饰的失望来。
他始终对河神抱有着某种虚无缥缈的期望。
也许有一天,他能再一次看见河神从南贺川的水底升起。
她会像初见时那样,&bsp&bsp因为几颗砸到她的石子而兴师问罪,&bsp&bsp然后再把一捧一捧的水劈头盖脸的浇在他的头上。
多年前的相遇,&bsp&bsp千手柱间至今想起来都还历历在目。
他坐在南贺川岸边的大石头上,回忆着过去的一切,&bsp&bsp他的旁边就是一尊河神的雕像。
千手柱间手里的石子已经被他全部扔进了河底,&bsp&bsp但千手柱间并没有再继续扔下去的打算。
而当他不再继续折腾出动静的时候,南贺川却一下子变得极度安静了下来。
除了风声水声蝉鸣声,&bsp&bsp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
千手柱间脸上那种轻松明亮的笑容,开始一点点的撤了下来。
他深深的注视着眼前这条河流,一眼不发的盯着它看了半天。
他的记忆里很好,&bsp&bsp他清楚的记得河神最后的身影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她说,她只是融入了南贺川,&bsp&bsp并不是真正的消失了。
千手柱间知道这番话的真实性有待商榷,但千手柱间选择相信她的话。
不管是真的也好,&bsp&bsp是假的也好,都不重要了。
就当是给自己留下的安慰……
如果河神大人希望他相信的话,&bsp&bsp那他就相信好了。
他会做到自己承诺过的事情,&bsp&bsp保护好南贺川。
夏日的阳光洒落在南贺川上,&bsp&bsp折射之后显得河面波光粼粼。
千手柱间的目光无意识的凝聚在其中一点上,&bsp&bsp不自觉的发起了呆。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坐在火影楼里批公文,或者去接个任务,分散分散积压在他内心的各种情绪……
不管他去做什么,都比现在傻坐在这里浪费时间的强。
但是千手柱间就是不想离开这里。
再待一会儿好了……
反正扉间这阵子都在忙着处理事情,也没有什么时间来找他回去。
千手柱间有时候会忍不住的想,是不是有一天,河神会再一次重生在南贺川之中。
千手柱间忽然俯下身,捧起了一把水,然后再一点点的看着河水从他的指尖流走,任他怎么握紧也于事无补。
看来有点糟糕啊,河神大人……
他好像又开始难过了。
千手柱间望着河流,静静的想到。
……
千手扉间最近很忙,他忙到甚至抽不出时间去抓,让自己总是血压升高还逃避公务的大哥。
一堆一堆的事情,让他整个人都好像变成了一个只知道工作的木人一样。
高强度的工作量,让他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只要没有时间去悲伤,那他就不会沉浸在悲伤之中。
出于这个想法,千手扉间在短期内高效率的解决了很多原本工程浩大的事情。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五忍村协议的后续会谈
,木叶的进一步发展侧重点,平衡木叶各忍族之间的关系,忍者学校制度等等。
作为火影的副手,千手扉间忙碌是真的,但事实上他也并没有忙到像现在这样连吃饭都匆匆忙忙的样子。
他之所以工作强度会一下子拔高,是因为他还将许多原本属于千手柱间的繁琐的事情都一力揽了过来。
他原本是想借助这种办法来宣泄自己的情绪,但最后他发现,无论他做多少的事情,他的内心却还是在为河神的离开而感到痛苦。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千手扉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从水面上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脸上的疲惫之色。
他的身体告诉他,他需要休息了。
千手扉间伸手摁了摁自己有些发晕的脑袋,一下子做的太多,就算是他也快要撑不住了。
他的目光下意识的转向了南贺川的方向。
但当千手扉间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又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沉溺在过去,是件很痛苦很危险的事情。
千手扉间的理智不止一次的在告诫他,该向前看了。
那一天的南贺川,河神所说的话都只是善意的谎言而已。
她根本就不是化作了什么南贺川,她只是死去了而已。
是的,死去了。
从千手扉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河神的眷顾,没有办法再在水面上行走之后,他就确定了这件事。
因为河神死去了,所以他被这片河流拒绝了。
至于河神死前的话……
恐怕也只能骗一骗他大哥吧。
又或许,连他大哥也骗不到。
只是大哥他愿意自欺欺人而已。
千手扉间在门口驻足站了一会儿,他知道他大哥现在就在南贺川,也知道他攒下来了很多事情没处理。
但千手扉间现在不想去把他拎回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抗拒什么,也许是想要驱散心中的悲伤,也许是拒绝承认河神的死亡。
总之是什么都好,他现在不愿意踏入南贺川的地界。
因为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那条河的模样,过去的一切又都会浮现在千手扉间眼前。
这件事情无论过去多久,都让千手扉间觉得无比的不真实。
明明他们已经足够强大了,但到最后却还是在失去。
为什么会这样呢?
……
“斑哥,你的桌子上又沾上了水渍。”
宇智波泉奈走进房间的时候,就看见了宇智波斑的桌子上有一滩明显的水痕。
他拿了块帕子一点点的将桌子上的水痕擦了干净,一抬头却看见了被搁置在桌子一角的那个有着绿色花纹的花瓶。
虽然绿色总让宇智波泉奈想起讨人厌的千手一族,但一个花瓶而已,他也不准备斤斤计较。
宇智波泉奈顺手把花瓶往里面推了推,然后问道“斑哥,需要我帮你带几支花束吗?”
宇智波斑的眼神落在了这个花瓶上数秒,宇智波泉奈一度以为自己的哥哥已经开始在想需要什么颜色什么品种的鲜花了。
但最终,宇智波斑却还是微微摇了摇头,平静的说道“不用了。”
宇智波泉奈蹙眉,看着这个花瓶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协调“不放几朵的话,总感觉太空了。”
宇智波斑面上仍旧是那副沉稳的表情,但他的手上却开始凝聚起了查克拉。
随着查克拉的汇集,一朵精致的,用水流制作而成的玫瑰出现在了宇智波泉奈的面前。
这朵花的精细程度,一看就让人知道制作者对查克拉运用极为熟练。
“斑哥
,这是你新研究的忍术吗?!”
宇智波泉奈的注意力被转移到了他手里的那朵玫瑰上。
宇智波斑颔首,他将手里的玫瑰慢慢放进了桌子上的花瓶里,似乎是在解释一般的缓缓说道“用查克拉操纵水流虽然可以凝聚玫瑰,但是时间太短暂了。过不了多久,它就又会消散,变成桌子上的一道道水痕。”
这句话看似平常,但作为弟弟,宇智波泉奈却能听出其中蕴含的遗憾之感。
“斑哥,你已经很厉害了。”
他安慰道,“就算是真正的鲜花,也不可能做到永远盛开的。”
宇智波斑轻声应了一声“永远盛开的花吗?我原先有一朵。”
他的目光留在了自己所做的那一朵玫瑰上。
它看上去很像,但终究不是。
宇智波斑曾经是有一朵会永远绽放的玫瑰的。
只不过,在不久之前,那朵玫瑰已经凋零了。
宇智波斑很清楚,他就算把这朵玫瑰塑造的再像,它也不是最开始那一朵了。
他的那朵玫瑰不会再有出现的那一天了。
宇智波泉奈也知道哥哥再说什么。
他见过那朵水色的玫瑰。
那枝花被放在哥哥的房间里,也是里面唯一的一枝花。
但河神离开后,那朵花也不见了。
宇智波泉奈无意识的捏了捏手指,也许用离开这两个字来形容河神并不合适。
准确的来说,她不是离开,而是消失……或者死亡。
宇智波泉奈至今都觉得这件事很荒谬。
这就好像是某个烂到极点的笑话一样。
他原本以为,最后先离去的人会是他,会是斑哥,会是千手那两个混蛋……
他想过未来的一切可能,唯独没有想过河神会离开这个可能。
因为在宇智波泉奈的眼里,这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河神的生命不是很漫长吗?
她已经度过了很长远的岁月了不是吗?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死去呢……
宇智波泉奈知道他们终有一日会分别,但这个日期不该这么早,死去的人也不该是河神。
明明是他们的寿命更加短暂,可为什么最后反而是他们送走河神呢?
看见河神消失的那一瞬间,宇智波泉奈是茫然的。
为什么命运总喜欢捉弄别人呢?
既然让他们和河神相遇了,既然让他们成为了伙伴,既然让他们一起走过了最艰难的岁月……
那有为什么要在最后将眼前的美好打碎呢?
他们很幸运。
因为他们和一位神明结缘。
但他们又很不幸。
因为他们和神明结缘于她生命的尾声。
宇智波泉奈有些放空自己的思维,他以前从不会在和宇智波斑的交流中走神,这是头一次。
所以当他回过神来,正好对上了兄长关切的眼神时,难免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宇智波斑似乎想要问些什么。
但宇智波泉奈却抢先一步开口,汇报起了最近的一些事情。
“斑哥,和千手那边已经达成了协议,整个南贺川一族归属一半,宇智波让出去的那部分南贺川,千手用其他的利益作为了交换……”
“还有之前所说过的河神神社的事情,我也已经开始着手去做了……”
宇智波泉奈就好像是在回避什么一样,一停不停的说着自己准备好的所有资料。
对于河神的离开,斑哥心里的难过不会比他少。
他不想……
至少现在他不想
在斑哥面前提起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