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动了!&bsp&bsp老太太的手动了!”鸳鸯高声叫道。
屋子里的人,&bsp&bsp立马被鸳鸯的叫声吸引。
“什么?母亲的手动了?”
“吕太医,吕太医,快过来看看。”贾政连忙招呼太医,&bsp&bsp让太医过来查看。
“鸳鸯,&bsp&bsp你刚才确定看见老太太手指动了?”邢夫人有些疑惑地问。
王夫人的脸上堆着僵硬的笑,“鸳鸯,&bsp&bsp你没看错吧?”
王夫人好不容易大权在握,成为了贾府说一不二的女人。
这对于被婆婆压制了二十来年的儿媳妇来说,是何等的快意。
然而,她这快意实在是太短暂,&bsp&bsp竟然持续了仅仅一个月的时间。
王夫人不满意,&bsp&bsp很不满意。
她没想到吕太医的医术这么好,&bsp&bsp竟然还真的让他给治好了。
而且马上就要醒过来。
不是说醒过来的几率很小吗?
她也找了游方郎中给老太太看过,&bsp&bsp都说老太太极难醒来。
现在看来,那些游方郎中就是游方郎中,&bsp&bsp没什么大本事。
怪不得只能做游方郎中。
不行就是不行。
然而,&bsp&bsp现在再来怨恨游方郎中没用,&bsp&bsp也已经是晚了。
鸳鸯点点头,&bsp&bsp极为肯定。
“奴婢的的确确看见了老太太手指动了,奴婢以性命起誓。”
鸳鸯这么发誓,&bsp&bsp谁都知道方才老太太定然是真的动了。
“太医,&bsp&bsp如何?”贾赦此时也着急了起来。
王氏不让他从账上支银子,&bsp&bsp贾赦的迫不及待,&bsp&bsp想要老太太醒来。
毕竟,父母在不分家。
对于他来说,&bsp&bsp老太太这样昏迷着,&bsp&bsp还是醒着好。
虽然醒着总是挑他的刺儿,&bsp&bsp但那是他的亲娘。
再多的不满,他也得受着。
要不然一个不孝下来,他这爵位也该让弟弟了。
这爵位是他的东西,他是嫡长子,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嫡长子继承。
凭什么要让他把爵位让给别人!
然家里被母亲打压,他又不能反抗,只好去外头寻乐子,这找乐子又如何能不费钱,于是养成来贾赦在外花天酒地败金的性子。
左右他有爵位在身,家里也不缺钱才,他又没什么才干,那就当纨绔呗。
年轻的时候当小纨绔,年纪大了当老纨绔,享福一辈子,不也挺好?
太医又把了一次脉。
“&bsp&bsp这是一个好现象,说明老太太身体开始有了知觉。说不定什么时候,老太太就醒了。是好事儿,好事儿。”
先前吕太医还不敢说个太过确定的日子,但现在老太太手指都有知觉能动了,醒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那太医,老太太究竟何时才能醒来?”贾政想知道一个确切的时间。
方才太医那话,压根就跟没说似的,他只好再次追问。
“少则三五日,多则十天。老太太必定会醒来。即便是有出入,也不会差太多。”病患即将醒来,吕太医也是高兴。
“不过老太太醒来之后可能会有些地方不便,具体的,还得等醒来看过才能知晓。”
先前老太太气晕那次,他就说过,不能让老太太大喜大悲,太过激动晕倒。
否则醒来之后,极有可能会有中风的迹象。
但醒来后究竟如何,这是太医不能预料的。
经过太医的提醒,众人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件事情。
虽说醒来后可能会有不便,但跟昏迷不醒比起来,那可好太多了。
毕竟老太太昏迷在床,府里愁云惨淡的,还不能饮酒作乐。
时间短还成,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住。
因此,在场之人具是为即将醒来的老太太高兴,唯独两个儿媳妇,没一个是真心为老太太高兴的。
邢夫人这阵子被王夫人打压,心里也不痛快得紧。
她原先还做着分家单过的美梦呢,现在老太太好了大半,心里能高兴才怪。
王夫人则是因为怕老太太醒来指认是她不小心推到,才受伤昏迷人事不知。
因为老太太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发落她。
太医的话,王夫人是越听越往下沉。
要说,王夫人那般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侄子侄女都能下得去手,为何不下手弄死老太太?
其实王夫人还真思考过的这种操作。
只是老太太身边日夜都有人守着,贾政与贾赦两兄弟,还有府里儿子媳妇晚辈们。
外头贾家各路亲戚好友,都有来探望病重的老太太。
可以说,老太太的屋中一直很热闹。
她没有理由,也无法阻挡这些来探病的人。
因此根本没找到合适的下手机会。
毕竟关注老太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别说亲戚朋友了,这太医又几乎天天会来一趟,所以下毒是没用的。
只要下毒,就必然会被吕太医查出来。
一旦查出来她,只会比老太太醒来的后果更加惨烈。
于是王夫人就只能这么拖着拖着,一直拖到了现在。
后悔当然是后悔的,但没办法也是真的没办法。
哪怕鸳鸯默认会为她保守秘密,但让她下手害老太太,鸳鸯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怎么样才能逼得鸳鸯出手呢?
王夫人心里思考着。
很快她就想到了突破口。
鸳鸯那个相好的,叫什么名字她记不起来,只知道姓吴,是个小管事。
鸳鸯既然远走高飞都想与他一起,显然对那吴管事是情深义重。
拿吴管事来做戏威胁鸳鸯一番,正合适。
打定主意的王夫人,心里总算是没有那般焦虑了。
面上神色也舒缓许多,没有那般僵硬。
而是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毕竟,太医可是说了,短则三五日,长则十来日。
她,还有时间。
“太好,老太太可算是的要醒了!”王夫人按了按眼角,擦干了激动流出来的眼泪。
要说王夫人也是能耐人。
这眼泪说来就来,是演戏的一把好手。
要是王熙凤亲眼看见,定然要给王夫人颁发一个影后的头衔。
甭管私底下如何,面上大家都欢喜不已。
开开心心送走太医,当然走的时候王夫人还给太医塞了银子,以示这些天来的照顾。
这个时候王夫人内心是憋屈的,然而她不得不这么做。
而且还是笑呵呵地做。
别提有多难受了。
等到王夫人回到自己的院中,想要砸一砸瓷器出一出气,却又怕走漏风声引起别人的主意。
只好拿着的帕子是拧了又拧。
直到把帕子绞了个稀烂,心里那口气才顺了些。
等到恢复冷静,王夫人便令人去寻了周瑞家的过来,这样那样吩咐了一番。
周瑞家的领命下去,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乖乖,夫人这又是想做啥事情哟。
鸳鸯那个丫鬟也太可怜了些。
然而,感叹归感叹,该干的活儿,她该干的还是得干。
要不然可怜的就不是鸳鸯,而是她自己了。
死别人跟死自己,那当然是死别人好。
周瑞家的回去之后,立刻便动了起来。
夫人可是给了期限,还说越快越好,她哪里敢耽搁。
就夫人的那神色,周瑞家的连问都没敢多问。
不过周瑞家的也有猜测,鸳鸯可是老太太身边的人,要动鸳鸯,极有可能便是要动老太太!
想清楚这一点后,周瑞家的有些迟疑了。
正要跟夫人一条道走到黑吗?
若是有的选择,周瑞家的也想自己能够清清白白做人。
然而,她是奴婢,是王夫人手底下养的一条狗。
王夫人说要咬谁,她就要火速扑上去咬谁,还不能迟疑。
否则自己就死无葬身之地。
她是王夫人的人,王夫人手里捏着他们两口子的卖身契。
唉,她也是没有办法。
怪只怪鸳鸯惹了夫人。
周瑞家的心里开解了自己一番,心里那股子忐忑才消散了许多。
不过她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家男人,看看怎么才能把这件事情办好,让鸳鸯就范。
说起来,以往夫人吩咐的那些事情,她男人也是跟着一起参详想办法。
这次,也得让男人好好想想才行。
周瑞家的一路面带笑意,从贾府的后门出来的,回到了自己置办的家中。
周家其实家底颇丰,也并不缺钱。
在京城,甚至能称得上富裕人家。
因着两口子给王夫人干脏活儿,王夫人给的自然极其报酬丰厚,而且还时有赏赐。
这些年来,周家可是攒下了不少家底。
不仅在外面置办了自己的宅子,而且还买了铺子田庄。
若不是自己自报身份是个家奴,平民百姓见了,都得喊一声老爷夫人。
“媳妇,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到夫人跟前伺候去了吗?”周瑞今天在家,还是因为轮休的关系。
但他媳妇今天可不是轮休。
因此周瑞看见他媳妇回来,还有些奇怪。
周瑞家的一脸颓丧,到了堂屋便掀开茶碗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吨吨吨”的一口气渴了个干净。
“嗨,别提了,夫人又给咱们派了新的差事。”周瑞家烦躁地说道。
“这才消停了几天啊,又给咱们指派事情,咱们都不能好好日子了。”
“前头二奶奶那事儿不是还没有结束,怎么又给你指派上了?”周瑞家的也是诧异。
以往都是一个差事结束了才会派另外一个差事来着。
先前王熙凤那事儿,可是还未了结。
人是收买了,但最后结果如何,还没有得到回信呢。
连说好的赏钱,都还没有人来拿。
说起这个,周瑞家的便窝火。
“你还不知道咱们夫人?明面上看着大气慈善如菩萨一般,可内里却是个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的。”
其实周瑞家的更想说王夫人佛口蛇心,蛇蝎心肠来着。
只是那样对主子太不敬了,因此还是把这话咽了下去。
周瑞却浑不在意,“这不是好事儿吗?要是夫人没指派差事给咱们,咱们怎么能赚钱。咱们能攒下这些家业,能送儿子上学堂念书,可不就是因为替夫人办事才得的?”
“要我说,咱们只要好好替夫人办事就是了。咱们可是夫人的奴才,能夫人面前得脸,还不是因为咱们够听话,能给夫人办这些见不得人的差事。”
“你呀,也别想那许多。谁叫那些人不长眼,惹了的夫人呢,都是他们自己找的。”
“大不了咱们多给他们烧点纸钱,让他们在下面也有钱花就好了。好歹还能做个富家翁嘞。”
周瑞见婆娘满心烦躁,便又说道,“咱们离了夫人可活不了,你可别犯傻。你有那闲心,还不如多想想怎么才能让夫人答应放了咱们儿子的奴籍。
咱儿子可渐渐大了,夫子那边说咱儿子有些天赋,我可不想让咱儿子因为奴籍,就那么埋没。
你不如趁着这差事向夫人讨了恩典,把咱儿子的卖身契放出来。否则还得耽误咱们儿子考状元呐。”
周瑞家的被丈夫的话逗得噗嗤一声笑了,“你咋做这么美的梦,还考状元,就咱儿子的资质,能考个秀才我就阿弥陀佛了。”
她男人说的对,这回夫人动鸳鸯,必然是冲着老太太去的。
她确实得借此机会,把儿子的卖身契要回来。
如此,他们周家才算是有了盼头。
至于他们自己?
夫人是万万不会把放了他们的。
他们这一辈子注定是夫人的走狗,夫人的奴才。
若是夫人真要哪天给他们卖身契,那才叫人害怕。
那说明他们对夫人来说,已经成为了没用的人。他们替夫人干了那么多脏事儿,夫人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给他们卖身契的那日,那就是他们的死期。
哪怕夫人不要他们的命,他们也活不了几天。
帮夫人干了那么多脏活,在府里是风光了,可私底下又有多少人想取而代之,恨不得咬下他们一口肉来。
更可况外头盯着他们的也不是没有。
因此,他们只能背靠夫人这颗大树。
离了这颗大树,他们也活不了几日。
想通了这点,周瑞家的也不犹豫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事儿,还是死别人吧。
管夫人害的谁呢,只要不是要自己的命就成。
谁叫他们就是夫人的奴才呢。
只能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所以这次夫人要办的是谁?”周瑞好奇地问。
周瑞家的叹了口气,“是鸳鸯。”
“鸳鸯?”周瑞惊了,“鸳鸯不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吗?怎么要动鸳鸯了?”
别说周瑞想不明白了,就是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惹得夫人竟然要办鸳鸯,但应该跟老太太有些关系。”
周瑞“嘶”了一声,摸着自己的下巴道,“你说这次老太太受伤昏迷不醒,该不会跟夫人有关系吧?”
周瑞媳妇“!!!”
她恍然间想起来,当初出事儿的时候,确实只有鸳鸯在老太太身边。
“你说的有些道理,当时院子里只有老太太还有鸳鸯并夫人,三个人在。”至于那个叫什么翠儿的,周瑞家的没注意到。
“难道说,老太太成了现在这模样,是夫人造成的?要是这样,夫人要动鸳鸯就解释得了了。”
周瑞眉头紧皱,“夫人想要你怎么鸳鸯?”
“说是要用鸳鸯的相好吴管事威胁鸳鸯。可能是想让鸳鸯替夫人办事。”
瞬间,夫妻两个想到了一起去。
“该不会……”
“是不是……”
两口子同时开口,“老太太!”
原来是夫人要对付老太太。
老太太一定是夫人害成这个样子的!
而现在太医说老太太要醒了,所以夫人才着急逼迫鸳鸯替她办事。
极有可能是灭口!
鸳鸯日夜都伺候在老太太身边,确实由鸳鸯来动手,最为合适!
“这可怎生是好,老太太可是贾家的顶梁柱。要是老太太没了,贾家往后可就不再是荣国公府了。”
“咱们要不还是把事情禀告给政老爷知晓吧,要不然被人发现,咱们一家子都活不了。”
“媳妇,你先别着急,这事儿,咱们即便是告诉政老爷也不见得有用。”
“为何没用?”周瑞媳妇一时没想明白。
周瑞白了自己媳妇一眼。“政老爷跟夫人可是夫妻,你觉得政老爷会相信夫人要害他亲娘?
再说了,即便是政老爷相信了,但家丑不可外扬,只要夫人没下手。
政老爷顶多就是把夫人赶回娘家,或者是关在佛堂。又不能伤筋动骨,而我们?知道了这么多不该知道的事儿,先被灭口的,只有我们。”
“你可别忘了,夫人有她哥哥做依靠呢。即便是政老爷处置夫人,也怕夫人娘家那边。毕竟,夫人的娘家哥哥,官儿太大了。”
夫妻两个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退却之意。
“可是,咱们也不能真的害老太太啊。老太太没了,府里可不会好过。咱们说白了,也是靠着贾家生活的。”
“媳妇儿啊,我看你是糊涂了,我们是靠着夫人活着的。再说,老太太又不是咱们害的,关咱们什么事儿。你可别忘记,咱们的卖身契可是在夫人手上。我们只能替夫人办事,才能寻得一线生机。”
周瑞家的,浑身一震,肩膀瞬间塌了下来,“当家的,你说得对。”
两口子这边怎么办事,暂且不提。
扬州,巡盐御史林家府上。
王熙凤理了几天,便把府上的事情梳理得**不离十。
同时,她也对府上下人们工作排班的机制做了调整。
就那大厨房来举例。
厨房的采买做饭洗菜运菜,一应由大厨房负责,每日菜品的单价重量,全部都要写在专门的账册上。
那账册是王熙凤特制,只要按照要求填写,每天的支出,一目了然。
除此之外,一旦出了问题,是全部人员一块儿被处罚。当然,那主犯惩罚最严重,其他的次之。
工作之中大家相互监督,若是发现了别人不对劲,可以上报。
一经查实确实有问题,给予一定的奖赏。
事情小,奖励少;事情越大,奖励越多,上不封顶。
王熙凤的这一番操作,让颇为清闲的林家,立刻变得紧张起来,生怕同僚们一个不小心害了自己。
同时,这些下人们每个月都会进行评比。类似于现代的优秀员工评选,会多发半个月的月钱以示奖励。
在金钱的驱使下,林家下人们的主观能动性都被调动了起来。
干活那叫一个轻快。
王熙凤当然不是一个周扒皮,对于下人们的福利也很重视。
不仅每季都会发些米面粮油,还会有布匹香皂这些。
总之,势必要把自家弄得跟铁桶一般,任何人都无法在暗中下手。
对此,她还与林如海商量让他挑选出一些资质好的男丁操练,提升安保力量。
“夫人这般可是缘何?”王熙凤大刀阔斧的改革,让林如海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他是个合格的丈夫,既然妻子下令整改了,他也就没插手。
而是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才开口问缘由。
王熙凤拿起茶盏喝了口热茶,“当然是有缘由的。我先前差点被人下毒害死,对了,提起这个,我都快忘记当初还抓到了一个下毒之人。这人,还是林家的小厮。”
林如海听到这个,惊了一惊。
“什么?林家的小厮下毒要害你!怎么可能!”这是林如海始料未及的。
他是听说夫人在王家的时候,有人要下毒害她。但没想到那人是自己林家的人。
对于林如海的不相信,王熙凤自然是把证据直接甩到对方的脸上。
“事情无绝对。我已经遇到过两次毒杀。头一次是在我娘家,后来一次是在出嫁过来的船上,那人的确是林家的小厮,人我关着呢,差点忘记把人交给你了。”
闻言,林如海便知道王熙凤说的是真话。
“你怎么没处置?这种背主的奴才,就该狠狠处置了才是。再不济,交由官府也行。”林如海皱着眉头说道。
王熙凤白了一眼,“那是你们家的奴才,我又没卖身契,怎么处置?只能带回来给你处置。”
林如海“……”
“怎么又说你们家的,这是我们家。我不是跟你说了?”林如海有点不满意。
王熙凤没觉得哪里不对,“这不是当初没还没嫁进来么。自然是说你们家才对。不过,现在确实是我们家。”
“夫人把那个小厮交给我,我来处置。对了,可有查出来是谁要害你?”这个问题才是关键。
“若是没查出来,为夫帮你查。”
王熙凤却是摇了摇头,“背后的人手脚挺干紧,那小厮也不知道是谁收买的他。但我大致是知道谁动的手。”
“是谁?”林如海即刻追问。恨不得下一刻就把害他夫人的人抓出来行刑。
“跟我有利益冲突的,也就只有的贾家了。大概是不想我嫁过来。”
“竟然是贾家。”林如海显然没料到,下手之人会是贾家。
然仔细一想,这贾家确实有可能动手。
因为贾家此前已经把林家当成了囊中之物,贾敏没了,还想张罗一个傀儡过来继续当硕鼠。
大概这天底下,想要林家绝后的,也就只有贾家了。
“你怕是不知道,他们第一次给我下的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我运气好躲开了。后来他们还不死心,但也换了个思路,改成给我下绝嗣药。你说这后面的人,不是贾家,还能有谁?”
“再结合你之前给我的账册,除了贾家,便没别人了。”
林如海气得摔了桌上的茶盏。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他要再娶一个妻子,贾家竟然就要毒死对方,这是何等的心狠手辣!
呵,一计不成,无法阻止王氏嫁过来,便又想下绝嗣药。
这是想彻底断了他们林家的根呐!
贾家着实欺人太甚!
先前他念着以往的情分,觉得两家一笔勾销,断绝关系就好。
现在?
他后悔了!
他不应该那般仁慈的!
贾家,不配!
林如海气哼哼,满身都是怒火。
王熙凤给林如海重新倒了一盏茶。
“喝口茶顺顺气,贾家那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往后咱们府里严防死守便是了。”王熙凤安慰他。
直至此时,林如海才明白,为何王熙凤要进行那些整改。
“夫人,辛苦你了。来的一路上,还要当惊受怕。”林如海没有去端桌上的茶碗,而是抱住了王熙凤。
王熙凤推了推,“干嘛呀,这大白天的,小心给人看见。”
家里下人多就是这点不好,出门就能看见。
要不然。
就可以做点别的事情。
林如海一听这话头,就想歪了。
“想什么呢,大白天的。”林如海是个正经的读书人出身,白日宣淫那一套,他可从来没干过。
“我只是想抱抱你而已。夫人,往后你的安危,由我来守护。我一定不会让那些宵小伤害你的。我会寻些会武且功夫不弱的人来从充当你的护卫。”
难得气氛好,王熙凤也回抱住林如海。
“不单单是我,你也要有,孩子们往后也要有。只有你好了,我们才能好。”
林如海可是林家的顶梁柱,现在她已经嫁了过来,只有林如海好了,她才能好日子过。
两人抱了许久,才终于分开。
“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你先前给我指的两个丫鬟,有一个不太老实,我想把她打发走。你看如何?”
其实王熙凤更想问,以前是不是想讨人家做小老婆。但想着两人刚成婚,说那些实在太煞风景,便没说出口,换了更温和说法。
对于王熙凤口中的那两个丫鬟,林如海愣是没想起来这两号人。
脸上有一瞬间的茫然。
王熙凤一见对方这表情,就知道对方怕是连那丫鬟名字都不记得。
“夫人觉得不老实,打发了就是,不用放在跟前碍眼。丫鬟而已,夫人按照自己的心意来便可。”
林如海这话,王熙凤爱听。
当下便说道,“那我就按着自己的心意来了。往后你可不许说嘴。”
这才过来没几日的功夫,两人好得那叫一个蜜里调油。
当然,这也离不开床上的深入交流。
身心都融合了,关系自然愈发亲密。
“夫人,明天开始我要去衙门上职了,往后你与孩子们待在府里,若是闷了,可以出去逛一逛。不过出去逛的时候,一定要带足了人,可千万别让人给冲撞了。一切都以安危要紧。”
王熙凤本来就要跟林如海说这个事情,没成想还没等她开口,林如海便自个儿说了。
“大人真好。”王熙凤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紧接着凑到林如海的耳边,“大人,我今天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哟。”
至于这个可以什么,林如海心中一动。
“不难受了?”林如海压低声音道。新夫人热情如火,又放得开,搞得林如海一不小心就放纵了自己。
惹得第二天夫人总是下不来床。
对此,林如海是有几分自责的,想着要尽力克制自己的**。
哪成想夫人这个胆子肥的,竟然主动来招惹他。
那他可就却之不恭了。
王熙凤掐了林如海的腰一把,“哎呀,我好不好的,大人不是最清楚吗?”
俗话说,没有梨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这话可是一点都没说错。
反正王熙凤休息个一日,就又活蹦乱跳了。当然,这也可能是王熙凤年轻身体底子好的缘故。
“大人不是想要子嗣吗?我觉得,我们快有孩子了。所以……大人要努力才是呀……”
打从洞房花烛夜那天是她排卵期开始,她心中就隐隐有一种预感,自己怕是要被一发入魂,没几个月肚子就会鼓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快活去呗。
男人腰可不能乱摸,林如海立马按住了在自己腰上作乱的小手,差点顾不上白日便拉着王熙凤胡天胡地。
“夫人,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跟为夫求饶说不要。这可是夫人先招惹为夫的。”
林如海就没见过像王氏这样的姑娘,胆子大又热情,活泼又好动。
不仅如此,花样还多。
每次都能把他弄得飘飘欲仙,欲罢不能。
这还没天黑呢,他就要忍不住了。
此时此刻,林如海无比期待夜晚的到来。
很快,夕阳西下,黑夜降临。
这一日,夫妻两个的房中,嘎吱嘎吱的声音,响了半个晚上。
王熙凤知道的花样不少,就拉着林如海一起探索未知的新世界的。
林如海绝对是个悟性极高的学生,很快就掌握了其中要点,技术直逼王熙凤这个学生。
总之,两个人的影子合在一起,大半晚上都没分开。
此时下人房中的香荷跟香兰抱怨,“夫人怎么能整日里霸占老爷,前头夫人都没她这般善妒的,竟然连个丫鬟也不往老爷跟前放。生怕丫鬟夺了她的宠爱。”
香兰暗中翻了个白眼,“那是夫人跟老爷的事情,关我们这些下人什么事情。咱们做好自己本分就好了。”
“哼,你怎么这么没志气,嫁给泥腿子有什么好的。给老爷做妾多好,老爷是大官儿,往后吃香的喝辣的,富贵享受不尽。我真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改变主意。”
虽然两个人吵了一架,前几日也在冷战。
但香荷这两日不太好过,便想起了往日的好姐妹香兰。
没有了香兰帮忙干活,帮忙善后,香荷感觉心交力瘁,感觉手都粗糙了不少。
香兰瘪了瘪嘴,“你既有你自己的志向,现在又来管我做什么?我以为我们已经恩断义绝,再也不往来了。咱们以后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光道,不好吗?”
夫人可是说了,只要他们伺候的好,到了年岁,就会放他们出去。
这是何等的恩典。
香兰先前都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要留在林府中了,现在有了期望,如何不心动。
她今年已经十六,距离十八也就两年。
两年的时间,熬一熬,表现好,或者是没有过错,就可以去求夫人赎身拿回卖身契。
到时候她还是良籍,往后可以嫁个自己喜欢,对自己好的人。
生下的孩子们也是自由身,而不是什么家生子。
这些,对于香兰来说,是莫大的诱惑。
她已经打定好主意,要好好干活,再也不去做那些不能做的事情。
比如说,替香荷干活,替香荷背锅。
要不然,表现不好,夫人可不会放她出去。
是以有了这个意志香兰,与香荷的关系也愈发不好。
无他,因为香荷还做着姨娘的美梦。
香兰觉得香荷没救了。
夫人这般厉害,竟然还无知无觉,说夫人是扯虎皮拉大旗,狐假虎威。
靠的都是老爷的宠爱。
可这几日里,香兰却是打听出,夫人的娘家叔叔,竟然是一品的大员。
那可是一品啊!
他们家老爷也才只有七品。
而做官总共才九品。
他们家老爷若是惹了夫人不快,夫人娘家想要收拾老爷,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也就是说,老爷对夫人的宠爱,只会长长久久。若是碰上香荷这种心大的丫鬟,夫人若要处置,老爷怕是连一句话都不会说。
而事情也正如香兰料想的那般,香荷只以为只要一有机会,自己就能成为老爷的人。
可林如海呢?连见对方名字都没记住,更别说什么印象心思了。
甚至还同意了王熙凤处置不老实的香荷。
只不过这个事情,王熙凤还没来得及处理而已。
香荷也就只有这一个清静的夜晚了。
京城,荣国公府。
子时,夜深人静,万籁俱静之时。
鸳鸯从黑暗中爬起了身。
“老太太对不起,老太太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都是二夫人逼我的,我要是不依,她不仅要吴管事的命,还要我全家人的命。”
“对不起,老太太……”
鸳鸯一边说,一边涕泪横流,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抱枕缓缓地按到了老太太的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