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婉只觉得浑身处处都疼,剧痛伴着麻痒传遍全身,疼的她浑身直哆嗦。
见那些蜂子居然还往她脸上飞,苏慕婉吓得脸色煞白,连声尖叫道“双月你在做什么,还不快点给本小姐把这些蜂子弄开!”
双月闻言更急,越发用力去扑打她身上的蜂子,猝不及防下,便有几巴掌没个轻重,啪啪啪甩到了苏慕婉脸上。
苏慕婉连声惨叫,一时间竟说不出是蜂子蛰她疼,还是双月的巴掌扇的更疼。
半刻钟后,那些蜂子像是达到目的般,终于晃悠悠一群群的飞走了。
此时,苏慕婉已经一身狼藉,温婉灵透的眸子都哭肿成了鱼泡眼,瞧着好不凄惨狼狈。
苏倾颜定睛一看,差点没喷笑出声。
她这位好姐姐,此时哪里还有平日里仙气飘飘的出尘感。
早上出门时还仙气飘渺的白裙此时皱巴巴的跟块破麻布似的,本一丝不苟的流仙髻此时也凌乱的跟个鸟窝一般,一张俏脸上密密麻麻一片红肿的包,全是被蜂子蛰的!
就连娇艳欲滴的红唇也被蛰肿了,像根香肠。
苏倾颜憋笑的不行,还不忘忍笑上前假惺惺道“大姐姐,没事吧?”
苏慕婉在双月的搀扶下站稳身,怨毒的看了她一眼,又极快的敛了视线,强装镇静道“没事……”
她显然记恨上了方才苏倾颜往一旁躲不帮她赶蜂子的行径。
这一说话,她便感觉到嘴唇刺痛异常,手一摸,便摸到了自己肿的跟香肠似的嘴。
再一摸自己的脸,一手的包!
“……”
苏慕婉脸色瞬间煞白,一脸崩溃的尖叫出声“我的脸!”
她的脸,毁容了!!
那尖锐的叫声几乎要贯穿苏倾颜的耳膜。
苏倾颜晃晃耳朵,忍笑一本正经道“大姐姐放心,不过是一脸包而已,这种蜂毒,顶多几日便消了。”
苏慕婉满脸崩溃,哪里还听得进去她说的话,强忍许久的泪水和委屈终于忍不住,泣不成声。
双月在一旁无措的低着头,十分害怕自己没保护好主子,回府后会遭到惩罚。
这场闹剧一直持续到越氏派人来找,见到自己宝贝女儿一张脸居然被蛰了一脸包,越氏眼前一黑,差点没厥过去“这……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苏慕婉和双月都不清楚,只知道莫名有一堆蜂飞过来,就跟中了邪似的,只往苏慕婉身份扎堆。
越氏听得一肚子火,直觉这事不对劲!说不定就跟苏倾颜那个小贱人有关!
否则怎的她没事,偏偏就婉儿被蛰了一脸包,几近毁容?!
然而她又没有任何证据,只能怨毒的瞪了一眼苏倾颜,扶着哭的直不起身的苏慕婉,喝道“回府。”
一众人着急忙慌的回了府,越氏便马不停蹄的请了大夫来。
大夫看过后,直摇头说怎的招惹了这么多蜂子,若只是一两只倒还好解决,现在,光是蜂毒便难治的紧,弄得不好说不定还要在脸上留下消不掉的印子。
越氏和苏慕婉一听,顿时眼前一黑!
脸上若留了印子,那不就是毁容了么,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更别提年后就及笄,苏慕婉的婚事在即了!
思及日后可能会毁容,苏慕婉心神大悲,急火攻心之下竟是猛地吐出一口血,直接昏了过去。
越氏惊叫一声接住她软下的身子,痛怒之余却还有几分理智,只看向大夫发狠道“不论花多少钱,多少代价,你都尽力医治,钱少不了你的!”
旋即,越氏便黑着脸出了院子,派人将双月提了过来。
她没有证据去拿捏对付苏倾颜,难不成还没有证据惩罚那个护主不力的丫鬟,好好出口恶气么!
双月回来时便知道自己没有好果子吃,此时刚被提来便是一顿乱棍,直打的进气有出气无的,一条命都快没了,越氏才出足了恶气,给了她说话的机会。
为了保住小命,双月只能忍着身上的剧痛,将事情一一道来,包括苏慕婉准备设计陷害苏倾颜清白的事,以及苏倾颜没去,结果苏慕婉来找苏倾颜后,就莫名被蜂子蛰了的事。
越氏听完,一张脸沉如水。
双月还在那边哭诉“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道那些蜂子是如何而来的,就是莫名其妙就飞过来了,一来就是一群,赶都赶不走。”
而且只蛰苏慕婉,可不就是邪门么。
越氏眼神阴鹭,道“行了,滚下去吧。”
她此时已经有一半的把握可以肯定,婉儿会被蜂子蛰,绝对跟苏倾颜脱不开关系。
可那小贱人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她竟能有这般手段?!
越氏不由开始回忆这段时日发生的事,越仔细回想越心惊。
她突然发现这些日子下来,这从前不被她放在眼里的苏倾颜,竟跟脱胎换骨一般,彻底变了个人,不仅让苏芷容跪了祠堂,让聂氏被苏长近所厌,如今还让婉儿也差点毁容。
莫非以往都是她们母女两小瞧了那个小贱人?!
思及此,越氏眼神陡然阴沉下来。
以前,因为顾忌苏倾颜的外家沈府,加上苏倾颜本身也谨小慎微忍气吞声不敢惹事,越氏多少还能眼不见心不烦多留她一阵。
可此时,她却是真正动了杀心!
沈氏从前就挡她的路,好不容易把她弄死了,现在她的女儿居然也敢来害她女儿,挡她女儿前程!
苏倾颜,留不得了!
当晚,苏倾颜睡到一半,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正是深更半夜,万籁俱寂。
屋子里安静的连根针落地都能清晰可闻。
一片黑暗中,苏倾颜如同猫儿般悄无声息的坐起身,目光阴冷的看向窗户处。
那里,一支细竹管悄悄捅破了窗户纸,正往里面吹着白烟。
苏倾颜只轻轻嗅了一下,便嗅出了蒙汗药的成分。
看来这是有人记恨苏慕婉被蛰,她却半点事没有,看不惯她好过,特意半夜来送礼呢。
苏倾颜眸子微深,闪过一道讥笑这母女俩,当真一个德行,便连手段都如出一辙。
她只当逗趣似的,半支着腿靠坐在床榻边,悠闲自在的垂眸在内心数着数。
不过五息,那根细竹管便收了回去,片刻后,门“吱呀”一声推开。
苏倾颜猛然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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