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玥觉得三师姐去了也是白去,她用脚趾头都能想象的出来,那苏洛璃什么都不用说,只需要挤下几滴眼泪出来,上官锦无就能凭着他那只装情情爱爱的脑袋想出无数个自己欺辱他心爱女人的场面。
她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准备去给孩子们检查一下今日的功课,但孩子那么多,也不可能个个都能检查,所以打算随便挑一两个幸运儿出来回答问题。
不曾想才弯腰穿鞋子,就听得外面传来三师姐的声音,“要出事了。”
三师姐的身影几乎是同她的声音一起冲进房间里来的,进来不等明玥开口就连忙说道“耀光把那苏小姐打了。”
一般能动手尽量不动口的不是煌月么?怎么是耀光动手打人呢?明玥以为她听错了,不过当下也顾不上谁打的苏洛璃了,急匆匆要过去,“伤得重么?”
“三丫头温温柔柔的,一掌都拍不下那树叶上的虫子,哪里伤得了那苏小姐。”她见明玥着急,连因靠在榻上有些凌乱了的发鬓也没顾得上整理,一个箭步追上去,“你也不用着急,老爷子在那头呢!说不要同孩子计较……”
明玥听着最后一句话,一时间就顿住了脚步。这魔法就得魔法才能打败,于是只应着三师姐的话,“是了,耀光这么小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劲儿,伤不得她。”也没那么着急了。
不过还是得过去看看。
这边的苏洛璃这会儿是真哭了,她是被疼哭的。
原本上官锦无正在那厅里焦急地等着苏洛璃,又是担心她被明玥欺负,久不见苏洛璃回来,心急如焚的他焦头烂额地从那厅里走出来,刚到那廊下拐角处,按例来找明玥汇报今日学习进度的一大串孩子就都蜂拥一般冲进来。
他所站的地方是死角,大家也没瞧见他,蜂拥一般冲进了厅里,七脚八手地倒茶,或是捡盘子里的糕点,也是眨眼间的功夫茶壶空了,那几个盛满了点心的盘子也空了。
活脱脱一帮小土匪一般。
那上官锦无的注意力一下就被他们吸引了过去,不自觉地转过身走到了厅门口,便瞧见了这番小土匪进村的场景。
他往那厅门口一站,廊下微黄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赫然把屋子里孩子们的目光都引过来。
这才发现竟然有客人,一个个立马像是换了个芯子一般,男女分开站着,男孩儿温文尔雅,即便是那腿脚有些不好的杜子规也亦是如此。
小姑娘们可爱乖巧。
大家都齐齐朝他见礼,但并不知道上官锦无的身份,只当是寻常客人,见礼过后说话的声音就小了许多,不似此前那样吵闹。
但也是规规矩矩地坐着或是站着。
虽然上官锦无来家里好久了,可是他们先是被陵夫子关着写文章,后来又去月牙池边上琴课,紧接着在那边吃了些小点心和奶茶,就直接练武。
一直天黑了才到这头来。一来是要吃晚饭了,二来也要给明玥汇报今天的学习进度。
因此并不晓得这上官锦无和苏洛璃之事。
又说这秦晚风,虽是那镇国公府里的世子,这上官锦无如今也是住在他家,可他一直在沈家这头读书,家都没回。以前在上京的时候,也住得少,这上官锦无又可以边缘化,自然是没见过。
宫染夜虽然没像是秦晚风一样长年累月跟着他爹娘到五湖四海到处游历,但也没见过上官锦无。
而上官锦无见证了这一群无法无天像是小土匪一般的孩子们冲进厅里顿时洗劫一空的场面,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却忽然又都变得温文有礼,一时间竟觉得有些有趣。当然也有些尴尬,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踏进厅里去。
但面对这么多满是天真的小脸,他也回以了个温和的笑容。
而就在他犹豫着进不进去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令他心头一紧的哭声,“锦无哥哥。”
那一尺来宽,两侧开满了不知名紫蓝色花丛的小道上,苏洛璃纤细柔弱的身影在灯光里正朝他这快步跑来。
“洛洛。”他的所有注意力瞬间都全部被苏洛璃吸引了过去,她含杂着委屈的哭声更是让上官锦无满心的愧疚。
跑过去没等站稳就双手扶住了苏洛璃的双肩,“洛洛怎么了?”
苏洛璃咬着唇,一副要哭又强忍不哭的娇弱模样,又委屈巴巴地喊了他一声“锦无哥哥。”但就是不说她到底怎么了。
所以上官锦无一时间那身上的气势,好似要将这沈家满门诛灭了一般,眼里全是熊熊怒火,“洛洛别哭,我说过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的。”
可就在他这话说完,才松开苏洛璃的手要去找那明玥的时候,耀光忽然从厅里跑出来,直接朝着苏洛璃撞来,“你这个坏女人,天天哭唧唧,见着个好看的哥哥就跑人家怀里哭,上次也是这样,现在也这样,是不是又要起什么坏心思害人了?”
耀光那软绵绵的声音里是无法压制的愤怒,她卖力地去撞那苏洛璃,苏洛璃向后仰去了,跌倒在那身后的花丛里,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也因为惯性朝后摔。
但不同的是她的身后还站着个才松开苏洛璃肩膀的上官锦无。
那上官锦无对他们这帮孩子的印象很好,在他们全部涌进大厅里那会儿,上官锦无心里满是羡慕。
这便是他小时候所幻想的场景,和皇兄他们一起玩累了,去殿里休息时候的样子。没有一点点的勾心斗角和算计,大家相亲相爱。
可是在宫里,这个愿望太过于奢侈了。
自然是不可能实现的。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那个曾经在自己年有时候脑子里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今日竟然在沈家看到了。
也正是如此,耀光跑来的时候,他没有一点防备,他的护卫们也没动。
因为耀光只是小小的姑娘,软软绵绵的,像是一个团子一样。
他不但没有去防备,甚至还在耀光要摔倒的时候,伸手去扶住了她。
只不过如此一来,自然就来不及去抓住朝着反方向,四脚朝天仰去的苏洛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洛璃摔在那花丛中。
就在他松开耀光的手,急得要上去的时候,耳后忽然听得耀光这满腔愤怒的话语,脚步不由得生生停住了,“小妹妹,你乱说什么?”
耀光掐着小腰,一点都不害怕这上官锦无,怒火冲天地指着花丛里此刻狼狈不已的苏洛璃,不过嘴上却先朝上官锦无道谢,“多谢好看的哥哥。所以我更要告诉你,这个人可坏了,不能让你给她骗了去。她在澜州的时候,抢卢奶奶订好的船,被卢奶奶要来后,她不敢惹卢家奶奶,就跑来放火烧我们家的铺子。”
苏洛璃武功并不算好,但那也是有武功的,可刚才没想到这耀光忽然撞出来,她没个反应的时间,结结实实地摔在了那花丛中。
花枝扎得她后背生疼,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耀光跟上官锦无说的话,气得怒骂“哪里来的死丫头,你胡说八道!”
也是奇怪了,明玥没把她如何,她哭得眼泪朦胧的,如今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她竟然一滴眼泪没掉,反而如此中气十足地骂着耀光。
只不过马上就被随后走来的煌月反驳,“你白日里当街纵火,那么多老百姓看着呢!且不说你是不是只是恐吓,但那里是闹市街区,连我一小孩子都知道,真叫你把那杂货铺点燃了,只怕风一吹,整条街都瞬间燃起来,到时候半个雍城都逃不过。略掉各家财产不计,便是那些个人命,也不是一张纸能写完的。”
“更何况你还仗着自己有武功就杀了人。”灼云的声音也响起来。
上官锦无看着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围过来的这些小孩子,加上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纯真声音,一时也忘记去扶苏洛璃起来。
而成为了众矢之的的苏洛璃,声音完全被这帮小孩子给压住了。
他们的声音并不大,也没有谁骂她一句歹毒,就是实事求是还原了她以往所做过的那些事情。
这让上官锦无听得头皮发麻,那刑部多少案子啊?他不可能每一个都听说过,对于苏洛璃被流放之事,也是认识苏洛璃之后,听苏洛璃所言。
并没有真实地去了解过这个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的。
所以现在有些动摇了,到底谁说了谎话?他是爱苏洛璃,但他的脑子也没有完全昏庸。
不过也正因为和苏洛璃还没有经历那么多风风雨雨,感情也没有那样坚不可摧,所以他听到这些话,自然是会动摇,而没有坚定地站在苏洛璃那一方。。
加上这些孩子几乎将原案口述了一回,还提起司礼晨。
可洛洛说对那司礼晨只是兄长之情,但他看了看耀光,觉得小孩子又不会撒谎,正常的兄妹,怎么可能在外搂搂抱抱的?
而且洛洛这样漂亮,那司礼晨怎么可能真拿她做妹妹呢?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恨,脑子里各种恶样的情绪交杂穿插,就那样站在原地,脸色在廊下那边撒过来的灯光下,晦暗不清。
他不知道的是,这帮孩子的确是天真无邪,但不代表他们蠢笨啊。
在那上官锦无朝着苏洛璃迎过去的时候,他们就从八角口中得知了上官锦无的身份,知道是那苏洛璃带着来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儿。
按理他们有武功,打苏洛璃如今是很轻松的。
但还是没有用武功,而是让最小的耀光直接撞过去。
用煌月的话说,这苏洛璃就是戏本子里那种绿茶。
对付绿茶的办法,卢晴玉姐姐的话本子里可有各种方法呢!他们曾经在澜州的时候,也是卢晴玉的忠实粉丝。
所以对付这苏洛璃,自然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而此时此刻,上官锦无这么久都没有去扶苏洛璃,显然卢晴玉这办法是奏效了,几双眼睛在上官锦无身后暗地里相互递了眼色。
南宫阙的加入,使得老神仙队伍强大了不少,只是他们今日说的都是江湖上的旧事,还说得慢吞吞的,沈老爹没兴趣听,就走在前头。
大家是一起到这头来吃饭的。
正好遇着八角把这里的事情简单说了个遍儿,如今来了也是装傻充愣,假意不知道这上官锦无的身份,围上来就责备孩子们,“咦,怎么这样顽皮,还把客人推到了,还不赶紧扶着。”
一头又朝那上官锦无说,“孩子们还小,别放在心上。这姑娘没伤着吧?”然后要亲自去扶。
只不过走到了跟前,顿时吓得一脸防备地退了几步,“你,你怎么在这里?当初便是你带着那个什么谁家的公子一起在我家杂货铺纵火。”
苏洛璃后背被那花枝砸得火辣辣地疼,而且她顾着去和灼云他们争执,便还坐在那地上没爬起来。直至这会儿听到沈老爹的声音,才愕然反应过来,上官锦无居然无动于衷,自己都摔在这里了!
不过她很快也反应了过来,自己气头上和这些小屁孩争执,方才叫他们吵得不行,声音也大了几分。一时有些害怕起来,忙急忙挤出几滴眼泪,然后换上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朝上官锦无看去,“锦无哥哥,我好疼。”
上官锦无心情此刻却是复杂的,他知道这样忽然摔倒,肯定是疼的。但是刚才洛洛精神抖擞的样子,显然是没有那样弱。而且她与这些孩子反驳的时候,那表情甚至是有些凶恶狰狞,和眼下忽然变得温顺委屈可怜的样子,仿若是两个人一般。
他动了动嘴唇,但那以往关怀心疼她的话,硬是没说出口,声音也在毫无察觉中变得冷淡了不少“你先起来吧。”
他自己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对苏洛璃的态度一瞬间的天差地别。
但是苏洛璃作为当事人,却是切身感受,一下着急起来,哭得更是伤心难过,仿佛下一瞬就要疼得销香玉殒了一般,“锦无哥哥,我疼,呜呜。”
苏洛璃不知道,她固然生得清纯娇媚,但是在三个更可爱的小姑娘面前,她这副故意扮可爱可怜的样子,有些一言难尽。
偏偏煌月要不饶她,“你别装了,这花丛又厚又软,你那样好的武功,怎么可能摔得你了?”
这话让上官锦无看了看那花丛,果然是软软厚厚的,所以看着哭唧唧的苏洛璃,眼神又冷淡了几分,“你先起来,这样像什么话。”
苏洛璃实在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她就按照往日的套路啊!怎么这一次她的眼泪不灵了?她急得忙呼唤脑子里那个声音,“到底怎么回事,我哭怎么没用了?还有上官锦无对我的好感一下降了这么多。”
白莲系统不耐烦的声音响起,“谁知道你这个蠢货到底做了什么?害得我能量都没了,你自己想办法吧,我要关机了。”
没有了那个声音,苏洛璃彻底慌了神,一面还不死心地喊着,可是对方并没有反应,她也没办法,只能急忙自己爬起身来。
可是真的疼啊!
她自小脑子里就有一个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听这声音的指引,她确实成了苏家最得宠的小姐,而且父亲也在她的帮助下升官到了上京。
她也按照这个声音的提示,和司礼晨认识,成为了青梅竹马,还开设了胭脂铺,为苏家赚了很多钱。
按照这声音的计划,她要把这天下最优秀的男子都认识,并且他们都会跪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尤其是这上官锦无,将来还会把皇位让给自己,让自己做女皇的。
一切也都很顺利,就比如司礼晨对她的好,已经远超过了司礼晨对他亲妹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切在澜州雍城的时候就发生了变化。
这个声音响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没有了这声音的提示,她只能自己做决定。
所以她选择去放火,反正她运气好,不会有事的,上京那些纨绔们打死也没关系。
她只是烧把火罢了。
但是没想到出人命了,那声音却责怪自己自作主张,让自己劝司礼晨顶罪。
明明晨哥哥也答应顶罪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碰到这明玥她就倒霉。
此时此刻,风吹过使得苏洛璃觉得后背更疼了,这一切都是明玥的原因,自己开始倒霉,就是从遇到她那一刻开始的。
她恨明玥,但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那声音又没反应。也长期以来总是等那声音做决定的她,一时之间她是六神无主的。
这一次是正儿八经的委屈无助地咬住了唇。
只是可惜此刻上官锦无看着她,印象已经停在了刚才她和灼云们争执时候那面目扭狰狞的样子。
上官锦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他很喜欢苏洛璃的,可是现在看着她,心里却没有一丝涟漪。
但还是将苏洛璃给带走了。
走的时候脸色尤为难看,但并不是对沈家那一帮孩子和沈老爹,而是对苏洛璃。
他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他此前在上京的时候,即便是没有在权力中心,但什么样的国色天香燕瘦环肥没有见过,却唯独对这相貌顶多只是清秀可人的苏洛璃一下情根深种。
甚至为了她,打乱了自己和父皇原来的计划,似乎自己的整个意识都是被她牵着走的一样。
他越想越是觉得可怕,看着苏洛璃的目光也越来越充满着防备。
两人此刻在同一辆马车里面对面地坐着,苏洛璃抱着膝盖哭得委屈又伤心,而且后背真的疼。她吃不了苦,武功并没有多好,以往都是那个声音在帮自己罢了。
但现在她都哭得这样伤心了,上官锦无却没有来哄自己,还有在沈家的时候,那沈家小丫头推自己的时候,他也没有伸手扶住自己。
越想就越是生气,委屈得不已。再也等不下去,抬头朝上官锦无望过去,哭着质问“锦无哥哥,你是不是不爱洛洛了?”
但是她说完这话,忽然觉得背脊骨有些寒凉发毛的感觉。
此刻的上官锦无正用那种陌生又可怕的眼神看着她。
她被吓得下意识地缩了缩腿,声音也不自觉颤抖起来,“锦无哥哥,你你……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但是却被上官锦无一把粗暴地抓了过去,一双满是怀疑的冷眼锁视着她,“你给我下了毒?”还是蛊?不然的话,自己怎么会为了她做出那么多蠢事呢?按照原计划,他要等沈煜把这里的烂摊子收拾差不多才会出面的。
如果沈煜没有这个能力,不过是个空有其表的货色,那自己到时候会直接杀了他,然后暗中取代。
但是现在却因这个蠢女人,自己早早地暴露不说,这些天还跟着她在这城中到处招摇,做了那么多蠢事!
“锦无哥哥,你弄疼我了。”苏洛璃哭着叫出声来,眼泪迸流,一面拼命地挣扎着。
上官锦无却无动于衷,他这一辈子所有的温柔,应该都已经在这些天全部一次性用完了。如今又恢复了他如今粗暴冷漠的本性。
不过他一开始并不是要对苏洛璃如何,只是想看看她身上藏了毒没有,但是随着那手将对方的衣襟撕开,作为一个成年男子的本性也就显露了出来。
更何况一个罪女罢了。
他要就要了,还要分什么时间和场合么?
外面赶车的暗卫不知道殿下和这苏小姐说了什么,但觉得现在的殿下应该才是正常的吧。
也不知怎么回事,自打认识这苏小姐后,殿下仿佛跟变了个人一样。
马车因为苏洛璃的挣扎,变得摇摇晃晃的,那暗卫回头看了一眼,实在想不通这么个女人,殿下怎么耐性地陪到今日才动手。
只是里面的声音很快就结束了。
是以狠狠的巴掌声结束的,还夹着上官锦无愤怒的骂声,“贱人,你的元红呢?”
苏洛璃不但摔在花丛上的后背疼,下身也疼,像是活生生被撕裂开一般,她实在想不通原本温柔又体贴的锦无哥哥怎么忽然变了,变得这样粗暴,而且还对自己做这些事情。
这一巴掌落下后,她更是吓得不轻,“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也慌了,车板的毯子上,什么都没有。
嬷嬷们说的,女人第一次会留下来的红梅,她并没有看到。
可是她明明从前没有和男人又过亲密接触,怎么会没有呢?“锦无哥哥,你相信我,我真的……”
可是话没有说完,就被上官锦无一把捏住了喉咙,“是那个司礼晨对不对?还是你还有别的哥哥,呢?”
苏洛璃觉得自己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就在意识要散涣之际,听到了那个期待的声音响起来。
但这个声音这一次并没有救它,反而怒道“蠢货,闭着眼睛就能完成的任务你都能搞砸。”
然后就再也没有了,苏洛璃只觉得自己的头被狠狠地按在车壁上撞了好几下,然后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在家中的明玥自然不知道这些,只是听说这上官锦无走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
和他陪着苏洛璃来府上时候的温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明玥不知道那苏洛璃是有系统一说,毕竟当初看这文的时候也没提。再有她如今的重心是放在孩子们的身上,挨个儿扫视了一遍“谁的主意?”
虽然她也想说智斗白莲花干得漂亮。她本来不想管的,准备等着沈老爹和稀泥,但又担心起来,毕竟这上官锦无的身份摆在那里。
万一真惹怒了,到时候如何收藏?
于是急忙整理仪容赶紧过来。
只是紧赶慢赶,她终究是慢了一步,那上官锦无刚好带着苏洛璃离开。
这会儿吃完了饭,也把孩子们喊到身边来问。
一个个却都如同鹌鹑一般垂着脑袋,一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样子。
但随即明玥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视了一圈,到底都是有些害怕的,又整整齐齐抬起头来,然后异口同声地应着“是我。”
“好得很,这样齐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共用一个脑子呢!”明玥又好笑又好气。但其实更多的是欣慰,这些孩子们能如此团结,正是她最想看到的。
于是言语也放软了些,“今日就罢了,往后不许再这样胡闹,不见得每次都有这样的好运气。”
得了这话,孩子们很明显松了一口气。
明玥这才抽查了功课,等检查过后催着他们回去睡觉,却又让余娘子把煌月喊了过来。
沈煜来得晚,这个时候也还没回来,所以她将煌月喊来了屋子里。
煌月一进门就直接往她怀里扑去,“娘都猜到了是我的主意,为何还要多此一举问大家?”
明玥的确猜到了,这帮孩子都聪明,是没有傻的。但是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马上有对策,除了二丫头还能有哪个?
而她这样直接扑在自己怀里,明玥原本还想板着脸教育几句的,忽然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了,这孩子如此聪明,自己真生气假生气她是一目了然的。说那些个吓唬她的话毫无意义。
最终只能无奈地戳了戳她的额头“娘知道你聪明,但这是大人的事情,你们这些小孩子往后不许再插手了。”
“恩恩,知道了,娘放心。”煌月答应得爽快,像是只小兔子一般朝着明玥怀里拱,一面嘀咕着,“可是她哭哭唧唧的样子好讨人厌。”
“那也得忍着。这世间千万事,哪里有件件叫你喜欢,总有那让你不喜欢的。”明玥按了按太阳穴,这个理由真是叫她无言以对。
很直白很坦诚。
但是接下来煌月的话却叫她大吃一惊。
只见煌月仰着头看朝她,满脸的自信与认真,“人生苦短,为何要去忍让,而不是想办法将这些事情改变,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呢?当然了,也要不改纯良,不可心生歹意,如此便是填海移山也可,不让自己委屈。”
明玥扯了扯嘴角,“填海移山,好志向!”多她是夸不了,这孩子没法夸。
不过孩子太聪明了明玥也担心,太聪明的人意味着要承担的责任就更多。所谓能者多劳,正是这样了。
等沈煜深夜归来时候,她都还没睡着,絮絮叨叨和沈煜说着那上官锦无和苏洛璃来家中的事情,然后绕到了煌月身上。“煌月将来怎么办才好?”
沈煜却一点都不担心,“聪明是好事情,你该高兴才是,这样任何小子都骗不了咱们家煌月。”尤其是元家那个。
“话是这样。”这样想似乎也是好事情。
不想这时候听沈煜说“煌月的志向大得很,希望我能给她一个更好的起点,让她将来可以走得更远。”
明玥咋一听这话,心说要让女儿走哪里去?正要吐槽,却忽然回过味来,“你什么意思?”
沈煜没有继续说下去,扯过被子把明玥锁在身下,“她聪明好,不然以后这家里的生意谁来管着?我也想早些休息,好好陪着你种菜养鸡呢,过那世外桃源的生活呢!”
于是明玥忽然就不担心往后家里这摊子谁来管着了。
隔日下起了第一场春雨。
但是匆匆就结束了,可即便如此余娘子巧秀她们还是很兴奋,马上就把后院那预留着准备种菜的花园给收拾出来了。
家里这些日子又陆陆续续养了鸡鸭,原本好似那神仙之境的月牙池边上,也有了几分人间烟火了。
明玥去瞧了一回,和大家商量着种什么蔬菜好,秦夫人却在这个时候来了。
她十分欢喜,整个人心情好得满脸都写上了高兴两个字一般。
都等不到八角去请明玥,就自己朝后院来。
明玥见了她自然也高兴,毕竟自打那上官锦无带着苏洛璃住到她家后,她就没再过来了。
明玥也是为此担心了好些天。
只是还没等明玥开口,她就先一步拉着明玥朝月牙池边上的小亭走去,一边问着明玥,“昨日那苏家的小蹄子到你家,是怎么回事?回去后鬼哭狼嚎的。而且那三殿下昨夜就连夜收拾东西走了,把苏家那小蹄子却留了下来,还叫我家夫君送回原地去。”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上官锦无整个人都变得阴恻恻的。
明玥满脸疑惑,这信息量也有些太大了吧?“没发生什么啊。”
“那怎么回事?”秦夫人一副八卦的样子,旋即想是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压低声音朝明玥靠近了几分,还拿那团扇挡着,“我听说,昨天从那家这回去那路上,三殿下就要了她,但是收拾马车的婆子说,没见着有落红,莫不是因为此事,那三殿下才怒了?”
但就算是因为这落红的问题,可是两人此前那如胶似漆,简直是妇唱夫随的样子,她是羡慕嫉妒恨,怎么忽然间那上官锦无就变得这样冷漠无情了?
明玥却是眼睛都瞪圆了,男女主中间可没有这样的剧情,一直都是无止境无底线地宠,只要苏洛璃掉一滴眼泪,就是那天上的月亮上官锦无和其他的男配也会摘给她的。
所以怎么可能因为没有落红……不对,以上官锦无对苏洛璃的偏爱,怎么可能在马车里?
“你确定你现在说的都是真的?”别是天天被关在那府上,憋出病来了吧?明玥怀疑地打量着秦夫人。
秦夫人不高兴了,“你用这样质疑的眼神看着我作甚?若是假的,我如今怎么会在你家中?而且我特意去看了那苏家小蹄子,被折磨得真不像样。”可见那上官锦无对她再没那样温柔了。
这倒也是,不过明玥还是很好奇,这苏洛璃和上官锦无总不能因为昨天这边发生的那点事情就感情破裂了吧?一面只将昨日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两人分析了半响,还是觉得肯定漏掉了什么,但是到头来什么也没理清楚,也就不管了。
而且按照秦夫人所言,没了那苏洛璃,这上官锦无更像是个正常皇子多一下,早前跟个没见过女人的痴汉子一样。那苏洛璃说什么要什么,他都去执行,好似不过脑子。
话说如此,可是忽然要一心搞事业不谈儿女私情的上官锦无对明玥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明玥很是担心,到时候沈煜落了个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不过联想到秦夫人说上官锦无忽然变得像是个正常皇子了,不免是回忆起情节,好像不管是男主还是男配,都死心塌地地爱着苏洛璃。
任由怎么惊艳才绝的青年才俊,只要见了苏洛璃,原本的三观都土崩瓦解,一切只以苏洛璃为中心。
只要是她做的就都是对的。
就比如她的美白霜毒死的人,也是那死者太贪心,用量太多。
于是明玥胆大猜测,莫非这苏洛璃有什么空间啊系统的,毕竟好多文里都这样。
当然,明玥此前还怀疑过沈煜似乎有这样的金手指。只不过后来证明,人家的前世就是金手指,那些系统空间的外挂,根本就不需要。
而且这样解释,时候一切行得通了。但仍旧是好奇,如果苏洛璃真有这些东西,把这个世界的青年才俊们迷得团团转,那怎么忽然会变成这样呢?
不过可惜,这个问题是没有办法继续深究下去的。
因为听秦夫人在耳边说,“我夫君胆子小,这次也被三殿下吓得不轻,偏你家夫君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现在三殿下走了,我家夫君也不敢让那苏家的小蹄子多留一天。”所以她和秦道几几乎是一起出门的。
不过秦道几是送那苏洛璃往她原来的流放之地。
而秦夫人自然是迫不及待地来沈家这边串门。
也不知是不是太过于高兴,提起孩子们的事情,明玥想着这会儿其实是课间休息,便问她“你不去看看晚风么?”少不得要提她家这秦晚风摆烂之事。
秦夫人听了,直叹气,“他不想努力,梦想就是混吃等死,我也没得法子。就好似那猪一样,你打一顿难不成它就能爬树了不是?”
好吧,明玥换个角度想,秦晚风不努力也是有他的道理,他往后要承袭他爹的爵位,是镇国公,吃着国家的皇粮,他爹现在还到处给他挣钱。
他的确可以混吃等死,只是就好奇他怎么想出养一条狗养一只鸡养活他自己的想法。
然还没等明玥说这事儿,秦夫人就一脸得意地指了指肚子,“大的不行,我不信小的还这样不上进,将来跟那小子一样打算啃老。”
明玥看着她那平坦的小腹,一下就明白了过来,连道“恭喜恭喜,你家这二胎总算是姗姗来了。”
秦夫人满怀期待地摸着自己那还一点孕相都没有的小腹,“这可是来之不易的二胎,你不知道我当年生那小子的时候,年纪还小,吃了大苦头呢!要不是看着你家三丫头太可爱,我都不想再生了。”
又与明玥说,这是回上京后讨来的秘方,吃了大半个月的药呢!所以这二胎尤其尊贵,这孕期她也不打算到处乱跑了,就每日陶冶情操多看书,将来生出来的孩子,一定聪明。
还问着明玥“你要不要试一试?”
明玥连摆手拒绝了,也不知道那李梦梅给自己下的是什么毒,还是毒在自己身体里产生了变异,早年叫老爹几副药草看着是给治好了,还生了三个健康聪明的孩子。
可是那年大灾,身体里的毒素忽然复发,不会要她的命,但再生孩子是不可能的。
她试探过沈煜似乎还想要孩子,比如要个儿子继承家业什么的。
但是沈煜对于再生孩子的事情比她本人都还排斥。不过沈煜就算想要,自己也不可能拿命去换的。
于是只摇头拒绝,“家里如今已经够吵闹了,生那么多作甚?更何况我也是有儿有女的。”
那鹿哥儿和杜子规,姑且算是儿子吧。
秦夫人想了想,也考虑到了明玥身体的确不好,便歇了这心思,“也是,你家从来不缺儿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