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星白没想到他五弟段星辉和这位巫王神女是那么的不对付。
真的真的真的非常的不对付。
用了三个真的,你们自己感受一下
不对付到什么严重的程度呢,不对付到星辉都开始主动说殷斩的好话了。
他用殷斩来全方面碾压巫王神女巫娑——尤其是殷斩平日里各种‘贤妻良母’的表现,比如说给段星白洗手做羹汤,比如说给白虎缝老虎头帽子,给黑鸦织围巾啥的,那真的是不离嘴。
而巫娑作为南蛮的神女真的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她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之前看到殷斩她就觉得对方是个狐媚子。
他在段星白面前表现的与世无争结果趁着段星白不注意的时候就扭头给了她一个堪称是蔑视挑衅的笑容,现在五皇子段星辉还在这儿说着对方宜室宜家,什么连孩子都有了一类的话,她可不得气坏了。
面上笑嘻嘻,巫娑在心里已经把段星辉扔给蛊虫吃了一万遍。
不过她也是聪明,听出来段星辉对段星白的在意,于是也拿着殷斩进行反击——什么啊对对对,殷斩宜室宜家,你这个做弟弟的还是离星白哥哥的生活远一点才行,免得碍事啥的。
五皇子段星辉脸上笑容不改,心里却巫娑给千刀万剐了。
殷斩成了两个人唇枪舌战的工具。
明明两个人都和殷斩过不去,但他们此时吵架却句句字字不离殷斩。
着实说属于损敌八千自毁一万了。
总而言之,段星白的心很累。
谁耳边有两个人形小喇叭在叭叭叭,还是唇枪舌战的那种叭叭叭也受不了啊,他现在终于明白当初长空师父为啥会被他给醒了,说实话,真的很吵诶。
可人族的悲欢并不共通,段星白觉得生无可恋,其他的王族们倒是喜大普奔的每天扛着一筐的瓜子跟前跟后的看热闹。
巫娑怎么样先不说,段星辉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可太清楚了。
在段星白没回来之前,段星辉在星字辈分的兄弟圈里就是蛇蝎心肠的代言人,虽然说大家的脑子都正常的不是很明显,但段星辉的脑子那是格外的不正常。
他心够狠也够硬,捅兄弟刀子那是连眼睛都不眨的,连看似大咧咧实际上心细如针的大皇子在他手上都吃过亏。
那会儿年纪小小,手中就沾了不知道多少的血。
所以能看到以前脑子不正常但是现在勉强算正常的段星辉的热闹真的太不容易了,星字辈王族们那叫一个快乐,那叫一个上蹿下跳,就差挥着旗子给段星辉摇旗呐喊了。
而随着唇枪舌战的升级,巫娑和段星辉从动嘴演变成了动手。
巫娑擅长蛊,段星辉专攻毒,两人相看两相厌,都恨不得把对方给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小哑巴。
眼睁睁的看着星辉和神女从动嘴到动手给对方下毒,段星白觉得这日子真的太难过了。
干脆不过不过是不可能不过的,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于是段星白开启了躲猫猫游戏。
他绕着自家五弟和巫王神女走,努力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基本上不出现在他俩面前——只要他闪躲的够快,那这两个城门失火就绝对殃及不到他这条弱小可怜无助但很能吃的池鱼~
段星白想的挺美好,可巫娑和段星辉一看段星白躲着他们,立马就暂时性的停战了,也开始和段星白玩起躲猫猫游戏了。
星字辈分的王族们、七朵云和白虎黑鸦仙鹤橘猫虎等凑热闹吃瓜的猹猹们一看嗯?玩躲猫猫游戏竟不带我们?过分,真的是太过分了!
吃瓜猹大部队在沉默两秒后火速的将手中的瓜给放在一边,然后纵身一跃果断的加入其中,不是在给段星白做内应,就是在给段星辉巫娑打小报告。
再然后,不知道剧情是怎么发展的,众人忽然就分成了两派。
一派和段星白是一伙的,保证段星白不被对方找到,而一派则是和段星辉巫娑是一伙的,一定要把段星白给抓住捆起来的。
鸟飞虎跳人在笑,好一出大戏在黑云洲上演。
年长的王族们抱着个茶杯看着年轻人折腾。
现任的南蛮巫王是个挺要面子也挺不活泼的一个人,没想到他闺女倒是个活泼热情的小可爱,看看,和我们段氏王族处的多好?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我们家星白更好,随便出个门都能救下一个巫王神女——虽然大概率是不需要救的,但官方给出的解释就是这个,也算是不救不相识了。
“这神女也挺有意思,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家小星白的好。”
有年长王族揣着手手笑眯眯的感慨道“可惜殷斩不在家,要是他在家,那可就更热闹了我赌一百两她不是殷斩的对手。”
周围的王族都在笑。
可不是么,真的是天时地利人和,这个神女倒是挑了个最好的时间出现。
殷斩不在家,哈哈。
“只能说第一眼很重要,一眼看顺眼了就顺眼了,一眼不顺眼了那就基本上不可能再顺眼。”瑞贤亲王段翎睿也在跟着笑,“现在的年轻人的心思,我们可不懂了。”
说巫王神女对段星白一见倾心非君不嫁那是骗人的。
他看的很清楚也很明白,只不过巫王神女对段星白的初识好感值的确是非常的高,高的能让巫王神女亲自跑来黑云洲找段星白,想要近距离的观察一下对方。
少女的心思,是真的难猜。
尤其是南蛮下一任的巫王神女,心思那就更加难猜了。
但是只要对段星白无害,难猜就难猜吧,谁还没年轻过了呢?
“”
本来笑着的翎字辈王族们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段翎睿曾经是他们翎字辈里最厉害的,所有王族都心服口服的一个。
可就是这么厉害的人,偏偏为情所困,为情所伤。
他有没有过意难平他们不知道,但是这么多年他们却始终都在为他意难平。
“巫娑这小姑娘,和我们家小乖可是同岁。”
青衣小道童坐在王族行宫的房顶上,双手捧脸看着下方鸦飞虎跳人在叫的场景,又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巫娑脚脖子上挂着的铃铛,然后伸出手用力的拍了拍身旁人的大腿。
“巫王和神女,还是有有些个差别的,对吧,小小缘~至少巫王继承的东西神女都有,而神女有的东西巫王却继承不了~”
“等啊等,等啊等,可算是等来了~”
“”
老宫主殷缘抱着长空无量剑站在房顶,闻言微微垂眸看了眼青衣小道童,不明显的冷哼了一声。
他就烦这人,说话就好好说话,阴阳怪气的模样令人看着就想毒打他一顿。
观主双手抱臂看着远方的天空,闻言收回了视线,瞟了眼下方被当成过街老鼠那么撵的段星白,然后朝着青衣小道童道“你也别在这装你是个清白人。”
“此前小缘去了蛇虫之地,你就冲去了皇城,你们俩半斤对八两的在这互相嫌弃什么?”
青衣小道童和老宫主同时看向了观主,露出了一个‘你怎么有脸说我们’的震惊眼神。
“”
怎么没脸说你们了?
观主懒得搭理这两人。
他只是打量着不远处和王族们站在一起看热闹的段翎睿,又仔细的看了看跟在段星白身后上蹿下跳的云三,最后慢悠悠的叹了口气。
这俩人啊,也是受害者,是被蛇虫之地,被那群疯子给盯上的受害者。
一个是必死却被青衣给硬生生拉回来的人,一个也是必死却硬是在小缘的注视下自己爬了回来的人。
“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吧?段翎睿身上的蛊毒该发作了的,却被殷斩用云浮天宫的药给压了下去。”
观主眯了眯眼睛“虽然说我不喜欢姓段的,但咱们家小乖和家人处的相当好,能捞一捞就捞一捞论起推衍天机我的确是不如你们俩,但是不代表我真的就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们想要复活长空的实验,说不上是失败,但也不能说不成功。”
“而且你们还记得么,到现在我们都没找到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我们之前都忽略了的罪魁祸首。”
观主撩起了眼皮,冷笑道“那个当初被长空给救了一命的,跟在长空身后一段时间,后来回了西凉的孽障。”
老宫主垂眸不语,只是抱着长空无量剑的手却微微用上了力。
青衣小道童双手托腮看了看老宫主怀里的无量剑,嘿嘿了两声后才慢悠悠道“其实他也算是西凉王族,不过不是主支,而是分支诶,他叫什么来着的?”
观主沉声道“樊秦,樊秦·第五阿古达。”
同一时间·西凉王族·太子宫殿。
西凉太子挥退了身边的侍从,然后打开了宫殿内藏着的地宫暗门,孤身走了进去。
地宫不小,他拎着衣摆慢悠悠的拾级而下,只见地宫内陈列着一排排的木架子,架子上是各种各样的卷轴,有整整齐齐的,有半散开的,也有挂在架子上舒展身躯直至垂地的。
若是有人仔细的看,就能看到散开的卷轴上记载的是自段星白从道观下山后,段氏王族近几年的发展情况。
从民生到政治,从政治到经济,应有尽有。
西凉太子没管在地上半躺着的卷轴,他只是继续往里走,走到一张桌子旁,然后推开一副空白卷轴,用毛笔耐心且细致的,眸中带笑的在上面做作起了画。
“闻名不如见面,星白似乎不是很喜欢我。”
西凉太子一边作画一边自言自语,叹了口气“不过姓段的都不喜欢西凉,这也没什么可多说的就是可惜没看到星白身边的那个母凭子贵的侍卫了。”
云浮天宫的现任宫主啊,没见到真是可惜了。
有冷笑声响了起来,不知道在嘲讽西凉太子,还是在嘲讽他的话。
西凉太子没理会响起来的冷笑声,只是淡淡道“段星白的身体很健康,至少在我目之所及的范围内我愿意称呼他为美玉无瑕,这是我唯一从他身上得到的信息,其他的,他都不怎么理我我可套不到他的话。”
“毕竟西凉和姓段的,仇大的很。”
“不是吗?按照时间来说的话本太子也得喊一声的樊秦·第五阿古达老祖宗?”
静谧的地宫中似有风吹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西凉太子继续作画,每一笔都倾注着他满腔的真情实意。
段星白没有落凡尘住在道观里的时候他窥探不到他,可从段星白入了红尘后他就一直在关注着对方,尽管无法靠近,他却从段王朝的变化里勾勒着他心中的【段星白】。
白虎随行,黑鸦在侧。
祥瑞与灾祸与之共存的段星白给段王朝的变化并非它一家的变化,其他国家也在跟着段王朝的变化而变化,士农工商,每一个国家的变化都会给其他国家带来或大或小的影响。
西凉太子将笔给放下,看着卷轴上的画而露出了一个温和的,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笑容,自言自语道“新的就是新的,旧的就是旧的,史书也就只是史书。”
西凉太子亲自将卷轴小心翼翼的给挂了起来,他亲手描绘出来的画卷与另一幅挂在地宫更深处墙面上微微泛黄的画卷遥遥相望。
泛黄的画卷上只有一棵遮天蔽日的榕树,和树上躺着的一个拎着酒坛懒洋洋的男人。
而新作出来的画卷上面却是各种动物,老虎狼蛇黑鸦应有尽有,而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只靠在一把很漂亮的剑上,拍着肚皮仿佛在招呼大家吃胡萝卜的兔子。
西凉太子端详了好半晌后才笑眯眯仿佛心情很好似的离开了地宫。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除了他自己。
这边的边疆似乎想要起奇奇怪怪的妖风,让我们踹整天找瓜吃的镜头一jio,直接踹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去。
段王朝·皇城·皇宫·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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