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
李恪文正在焦头烂额的指挥帽儿山的战斗,前山天险处不超过一盏茶的功夫就会全部沦陷。
回头看看大殿的全貌,他知道自己该离开这里了。
就在此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寨主,江白青的人头,下面的人送上来了。”
顿时李恪文眼睛一亮,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快让他进来。”
吱呀一声,门被缓缓的推开,一个身穿黑衣服的男人走了进来,围脖很宽,挡住了他半边脸,而此刻李恪文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目光全在那个木匣子上。
“寨主,江白青的人头就在这里,他被我们杀死在去前山的路上。”
“好!好!”
李恪文一连说了几个好字,接过了盒子,连忙打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那里,因为盒子里的人头根本不是江枫,可是反应过来的已经太晚了,身后的江白青一刀从后背刺入了胸口。
“你!”
“李恪文这世上有能杀我的人,但绝不是你!”
说完直接拔出雁翎刀,一脚把李恪文踹在了一边。
李恪文大量血液正从胸口喷出,嘴里也充满了鲜血,两个眼睛死死地盯着江白青,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江白青,你这种人必定会死在自己手里!”
“那又何妨!”
江枫把刀放在李恪文的脖子上。
“去地狱做你那舂秋大梦吧!”
长刀落下,身首异处,李恪文的头从高台上滚了下去,到死双眼依旧死死地瞪着。
一瞬间,江白青瘫坐在那里,仿佛全身的力量被抽走,手掌上的疼痛袭来。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没人知道江枫这三个多月内心承受了多大的压力,绝望,无助。
被称作叛徒,如同过街老鼠一般,
接头人阮渊死在自己的面前,临死前他的目光到现在江枫还清楚的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江白青都不敢想自己失败了会怎么样。
外面出现了厮杀声,江枫知道了明军已经杀了过来,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捡起李恪文死不瞑目的人头,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
一脚踹开大殿的门,几个月前他正是从这里走进了帽儿山,几个月后,又是同样的地方。
“李恪文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降者可活,若是依旧负隅顽抗,格杀勿论!”
江白青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上空,几乎所有的人都听见了,那群拼死抵抗的山匪,看着被江白青手上的那个人头,李恪文已经死了,他们的反抗的斗志也随之涣散。
一个人放下了武器,紧接着所有人都纷纷放下了武器。
几分钟的时间后,大殿前的四千多山匪全部放弃抵抗,选择了投降。
江白青一个人站在大殿之上,俯视着下面所有的人,这一刻成就感涌上心来。
他看见了云牧,看见了沐凌雪,看见的赵京辉,石开,那些熟悉的面孔。
突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
“大明威武,明军威武!”
所有人都挥动手中的武器,嘴里喊着同样的话。
“大明威武,明军威武!”
曾经的英雄已成昨日之事,今日欲成霸业,不在于攻伐夺取,而在于取信天下
过去终究归于过去,埋土沉沙,而今日明日,皆在自己的手中。
那个十八岁投笔从戎的江枫,那个曾在雪中逃亡,曾流落街头的,曾九死一生的江白青。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看着下面的呼喊声,二十六岁的江枫,第一次感觉自己能改变一个时代,改变一个王朝的走向。
为了这个新的时代,慷慨悲歌,壮士报国,将身赴死,未曾有悔,
虽知死,却有何惧!
山下,袁崇焕等来了大殿上的消息。
“大人,李恪文被江枫斩杀,四千多山匪全部降了!”
“本督果然没有看错,这一次终于可以堵死那群文官的口了。”
“那大人这些投降的人怎么办?”
“全部充军。”
“遵命!”
经过一夜的清理,整个帽儿山全部掌控在了明军的手里,十年之匪患,不到十天被平息,这在普通人的眼里可能是一个奇迹,但他们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之身死。
那些不曾被记住的名字,却一样的伟大。
一天之后,明军退出了帽儿山,只留下一只千余人的队伍留在那里驻扎。
匪首李恪文,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依旧被弃市三天。
刘东川在求援的那天夜里已经被抓住,三日后,斩首示众。
袁崇焕把李天川他们安置在了宁远城外,如愿以偿的拿到了朝廷给的官职——宁远右守备。
李天川本以为可以再次安度晚年了,但是吃袁督师的饭,终究还是要吐出来了。
就在一个月后,崇祯元年,腊月十五。
李天川,梁肃等四人因谋反罪,被处死弃市。
这群帽儿山的头头们,在短短一个月内,先后亡命,自此,这些人全部被解决,无一幸免。
平定宁远兵变的时候,江白青就已经被升为五品守备,这一次回来,袁崇焕上表朝廷,封江枫为宁远卫指挥佥事,正四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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