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你没事吧?!”
云歌来接他的萝莉执政官,不晓得去哪里浪了一圈,居然从楼上办公室下来,愣是让萝莉执政官独自从杯盘酒盏的碎片里挣扎起来,扶墙而出。
“救救蒂凡尼……”皮皮伸手过去,也不晓得她在天旋地转的黑晕里瞧见的是谁,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事先声明,我是羽弗云歌,我不是沐橙。”云歌噔噔两步踏上楼梯扶住皮皮,还不忘记吧嗒两句酸醋。他一手搂住皮皮肩膀,另一只手矮身抄她膝盖窝,将人公主抱横抱起来,往休息室去。“达米诺斯在地下城,你先坐会儿。”
“不要云歌,我不放心蒂凡尼。”皮皮攀住云歌手臂,不肯。
云歌医疗箱拎过来,翻出来一支镇定剂扎在皮皮手臂静脉血管里。“越急越乱,倒不如想想你为何能在此时搜索到沐橙的比赛视频,还有……为何能够如此轻易地拦截密电。”
“他们另有目的?!”皮皮满脑子都是蒂凡尼有危险,哪能再想多余的想法,就连云歌翻查她计算机看到沐橙比赛视频的陈酿老醋,她都没空理会。
“说不清楚,先过去瞧瞧。但是你得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别轻易在地下城暴露身份。那边不在我们掌控之中,有很多不确定因素。”云歌倒腾3d打印机,搞一套男士骑马装个皮皮换上。“左子同和达米诺斯都在暗中保护蒂凡尼,9叔特派去的人马已到达地下城,不会有事的。嗯?”
“还是快点过去吧,我担心!”皮皮心海里的惊涛骇浪,却因药物作用,在眉眼间却泛不起任何涟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嗯。”云歌扶皮皮起来,出门开摩托车去地下城。
今晚,是地下城的战后“狂欢夜”,大街小巷都堵得水泄不通。云歌开摩托车进城,啤酒狂欢已在烟花爆竹中正式开幕。摇得冒泡的啤酒、香槟拔开盖子,有人没人的地儿都到处乱喷。
铁罐车车夫,排队骑车在街上巡游,给路边行人洒空的酒瓶灌满。身披啤酒、香槟之喜悦,他们脸上洋溢的热烈笑容,掩去往日的疲惫,与万众同庆。
——都是游击队的成员,战后作为地下城护卫队,同时肩负“狂欢夜”维持安全秩序的职责。
云歌开进城的摩托车,简直没地儿搁,塞到街边一处角落里,他下车牵上皮皮就往人群里钻。
街上很乱,云歌空出来的一只手,插在风衣衣袋里,划开衣袋内衬不动声色地扶住腰间枪械。
着紧蒂凡尼,皮皮沿途几次介入个人终端精神链接,试图跟她取得联系。每每通讯请求过去,都遭遇拦截,不是“不在服务区”,也不是“无人接听”,而是信号被拦截,导致通讯请求拨不进去。
“别拨通讯,能追踪她信号就好。”云歌压低声音跟皮皮耳语,扭头又与一位擦肩而过的金发姑娘对上眼眸,笑得花枝乱颤。“嗨,美妞!给我两来一打情侣款啤酒。”
说得,好像他是特意带他身旁那位来狂欢的,很入俗。
美妞撩眼皮撞上一双灿若星河眸子,那人长得又俊,还跟她打招呼,霎时间绯红了脸颊。她可能以为自己踩狗屎运,当街踩出个“霸道总裁爱上我”了,听见“来一打情侣款啤酒”,脸色陡然不好。正要拒绝,又瞥见“总裁”手里牵的那人,分明是只俊俏的公子哥儿嘛。
公子哥儿跟偶遇那姑娘温婉一笑,蠢萌糊得一脸。他深灰近似黑色的头发梳成大背头,一丝不苟,咖色英伦格子西装穿得笔挺,内搭衬衣系一条马术腰带掖在长裤,配中筒马靴,帅气得有模有样的。
没想到,“总裁”爱好这个!
醋得一脸的陌生美妞,嘴角噙笑,一人一记媚眼过去,矮身在脚边捡一打啤酒使花篮撞上,转身塞皮皮怀里。
莫约,她是死磕这一对的,所以一秒路转粉?!
药效没过,皮皮抱得满怀的啤酒,装模作样地笑成塑料款,硬生生把一路转粉给没了。美妞凉凉的就地翻一白眼儿,转身开啤酒朝她身旁几位路过的帅气小伙狂喷,不想理他。
“噢呜……”
云歌拎起酒瓶使劲儿摇一摇,在路边青铜雕塑一磕,开瓶盖儿往皮皮身上喷酒,入乡随俗故作几分狂喜姿态。
皮皮抱一打酒瓶子,沉得腾挪不出手来,被他“欺负”得只有躲闪之力,直往角落里钻。云歌那翻嬉戏打闹装得极像,同时眼观八路的,在人堆里瞄见几个行为古怪的选手。那几个人穿连帽卫衣,戴帽子遮住脸,跟众人嬉戏狂欢,却十分谨慎地在观察身旁的每一个人。
“快走,别出声。”云歌接过皮皮手里的花篮,搁在街边窗台上,拉上皮皮横穿到街对面去,蹭蹭翻窗户进屋。随后,二人翻墙越瓦走房顶,往悬浮列车车站方向行进。
这个时间,是蒂凡尼下班的点儿,皮皮追踪到她信号,正往悬浮列车车站方向赶去。照蒂凡尼现在的处境,她肯定没甚心思跟市民一起狂欢,下班回家发呆才是常态。云歌和皮皮也照这条路线追过去,希望能赶上她。
炸毁列车不太现实,地下城公共交通系统的防备由楼兰工程部辅助修建的,非常严谨。里边各个设备长啥模样,皮皮心里门儿清,最怕他们在路上动手。
“达米诺斯,在悬浮列车车站到家那段路上设伏,护送她回家。出发这一段路程,我另有安排。等我过去,在积木屋阁楼附近守夜。”云歌带一拖油瓶在屋顶上跑酷,悄声跟达米诺斯通讯留言。
萝莉执政官脚力再好,也没办法羽弗将军比肩,在加勒比清晨跑操赶鸭子的号儿,怎么能跟他比。十五公里路程跑下来,她往暗处角落里一靠,摁住胸口喘气,肺痛,“有没有……别的办法?跑不动了!”
云歌眺望一眼街上沸腾的人群,不觉头疼。“搞架直升机过去吧,管不了那么多了。”明知凶险,他依然决定开直升机过去。
暴露皮皮的身份,他能护得住。由着胡来,任性一两回,也不是不可以。如果蒂凡尼出事,他真不晓得那丫头会怎样!
直升机起起落落,正好赶上蒂凡尼从车站出来。她在人群拥挤的路边,喊到一辆出租车,拖着一身疲惫将手提袋扔上座位,矮身坐进车厢。
“妈妈,不要!”
直升机停在车站屋顶上,距离嘈杂的街面百余米垂直距离。皮皮跳下直升机直奔天台边缘,扑在围栏上,狮子吼大喊一声,声音却淹没在尘世喧嚣里。
“达米诺斯……”云歌在通讯里催促排开人群靠近出租车的达米诺斯。
轰……!!!
“妈妈!”
云歌话音未落,尘世喧嚣里已响起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以及身旁萝莉执政官撕心裂肺的喊声。
爆炸团起的火球,裹挟一片虚幻的热浪升上高空,隆成小小一朵蘑菇云。所有人耳蜗里,都只剩下嗡嗡的蜜蜂声,世界一片安静。
安静之后,是人群里痛苦的呻吟和焦急的呼喊,以及救援警报惊心动魄的尖叫。
蒂凡尼乘坐的出租车,在街边炸得灰烬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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