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韵有心信心爆棚,就算那秃驴修成阿赖耶识又怎样?有佛门至宝在手又怎样?只要有这座皇天法坛在手,孙天韵便有信心将其诛杀!
那道人当先抢功,将法剑一抛之间,化为一道流光,径往戚泽刺去!皇天法坛之上亦有一道灵光闪动,后发先至,加持于法剑之上,耳听的一声龙吟剑音激起,剑光煌煌,如同大日,照的夤夜通透!
那法剑乃是皇天法坛配套之宝,这法坛所以难炼,只因坛上诸多法器要一并炼制出来,耗费既多,还要将每一件法器都祭炼道一定火候,方能发挥最大效用。
皇天法坛为主,尚有九件其他法器为辅,如此一主九辅,暗合天数,方是皇天法坛最终面目。那法剑便是九辅法器之一,本身便是难得的道家飞剑,再有法坛加持,锋锐绝伦,兼有灭魔之功,剑威之深,已达待诏境之极致!
戚泽眼见剑光煊赫,他也是炼剑的大行家,自知只此一剑,自可看出孙天韵在剑道之上亦有极深造诣,只是法身与化身不同,阿赖耶识奥妙无穷,体悟之间,几乎时时刻刻皆有收获。
佛门修行与道门大相径庭,戚泽法身觉悟阿赖耶识,距离阿罗汉只差一步,法力又在日日增长,已等若道门待诏级数,又有古灯檠在手,根本无惧孙天韵!
他将古灯檠一转,灯蕊之上便有层层佛火金焰流转,一气涌出,气贯长空!无量佛火金焰闪动佛门金光,在戚泽头顶盘旋涌动,形成一朵亩许大小的无上火云。
火云翻滚之间,犹如一座华盖,晶亮通透,戚泽立身其下,更被衬得宛如佛陀降世!古灯檠此宝戚泽入手多年,几乎随着他佛法修行一路走来,戚泽的修为越深,对此宝祭炼掌控之力越大,此刻全力施展之下,更比甚么皇天法坛还要来的辉煌惊人!
二人终于开始斗法,屠遍天当即退在一旁,暗中观察,若是孙天韵将戚泽打死,自是皆大欢喜,若是戚泽得胜,他便要暗中出手,毕竟此人已能左右战局胜负,万乘龙君等人已然赶来,也不怕正道长生干涉,只要能将戚泽打死,便是大功一件!
大营上空,正有两道惊天气息对峙良久。一片魔云之下,乃是万乘龙君、五毒教主、师先天与左白莲四位,又有一道祥云飞起,其中立着戴玉娘与常罡两位,连重伤未愈的窥禅和尚都勉强出手,宁虚子那厮依旧不见踪影。
正道一方人少力薄,却是气势如虹,丝毫不落下风。戴玉娘与常罡皆有死战之意,惹得万乘龙君一方频频注目。
万乘龙君出列喝道:“三位道友远来,我北邙山作为地主不曾迎接,当真施礼,望莫怪罪!”
常罡大笑道:“幽州乃中土之地,虞朝治下,何时成了你北邙山的地盘?老尸龙当真不要面皮!”
万乘龙君淡淡道:“幽州早被本座攻占,自是北邙山之地,两位说破天去,也没甚用处!你们若真起慈悲之心,倒不如命戚泽即刻退兵,止歇刀戈,也可免去无数死伤!”
常罡道:“你这老魔倒会倒打一耙,分明是你大兴刀兵,荼毒生灵,怎有面皮这般颠倒黑白?”
戴玉娘道:“万乘!此界已至末法,域外无数天魔汇聚,我等修道之人,无论玄魔,正当联手御魔,何必在此打生打死,自相内耗?若是魔劫降临,无论修为大小,长生凡人,皆要玉石俱焚,难道这般道理你不懂得?”
万乘龙君哈哈一笑,道:“魔劫之根源并非此界末法,而是魔心那厮招引了无始魔主一缕魔念降临!天魔朝拜魔念,自是无穷无尽而来!若你有法子将那魔念销毁,又或是礼送出界,魔劫自平!何况本座千年夙愿,便是夺回皇位,重立龙脉,此事万万不容退让!”
常罡喝道:“真是魔道之辈,损人利己!师先天!左白莲!你们两个不是素来以正道中人自居,为何甘与魔道勾结,没得自甘堕落!”
师先天与左白莲面色不变,皆是沉默不语。
五毒教主催动五毒神鼎,大鼎旋动之间,说道:“两位教主正是看清了尔等正道虚伪面孔,才与我等联手!戴玉娘、常罡,本教主来问你,虞帝乱政多年,民不聊生,你二人口口声声为苍生计,彼时又在何处?”
戴玉娘与常罡不由沉默,连窥禅和尚都合十忏悔,道:“罪过!罪过!”太阴宗也好,大天罡门也罢,俱都为魔劫之事打算,哪有功夫望一眼俗世之事?连大菩提寺先前都只顾自家清修,极少干涉俗世之事。
五毒教主可谓灵魂拷问,见正道三长生皆是沉默,哈哈大笑,道:“好个正道,一样虚伪的紧!”
只听有人说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一挂纯阳真气长河倏然飞来,宁虚子终于赶到。
万乘龙君见宁虚子抵达,面色微变,道:“宁虚子,你也要为那小子出头么?”
宁虚子淡淡说道:“我若出手,你必出手,顷刻间便是一场长生大战,我等修行不易,却又何必?”
五毒教主道:“以你之见呢?”
宁虚子一笑,说道:“以我之见,不若作壁上观,他二人的斗法,无论生死胜败,我等皆不可出手阻拦!不知龙君意下如何?”
万乘龙君沉吟片刻,道:“可!”
常罡喝道:“宁虚子,你私心作祟,倘若戚泽落败身死,天机子绝不会放过你!”
宁虚子冷笑道:“此乃公平之战,魔道不曾插手,我又如何阻拦?戚泽若死,也是技不如人,天机子又能如何?再者我昆墟派也不惧他五行宗!”
常罡哼了一声,冷笑连连,忖道:“宁虚子擅自与万乘定约,老子可没答应!若是戚泽落败,拼着大战,也要将他救走!”他与戴玉娘、窥禅两位隐秘的交换目光,见那二人亦是这般想法,心下略定。
宁虚子将一切尽收眼底,冷笑忖道:“正要借万乘一方之手,杀了戚泽,以绝后患,岂会让你等如愿?”
长生之辈勾心斗角,戚泽却已斗得如火如荼,无边佛火金云垂下一条金焰,与那剑光相遇,法剑攻势如潮,转瞬之间二者已接连震荡数万次之多。
孙天韵借皇天法坛妙用,把控全局,只觉对手将一手佛火运使到炉火纯青之境,法剑剑光连变之间,俱被封挡而去。法剑乃有实体,佛火无形,竟不得寸进,此人一手控火神通当真玄妙。
虽是敌手,孙天韵也有些钦佩,但杀心更炽,见法剑无功,抓起法坛之上一面玉盘中之金豆,望空便洒,喝道:“急急如律令!变!”
那玉盘金豆亦是九辅法器之一,金豆共有十二万九千六百枚,合一元之数,每一枚如同黄豆大小,却是中间镂空,内外皆烙印道家无上神咒。这还不算,这一元金豆还要以玄门秘咒加持七年,使之灵机通透,方能运使如意。
道门有撒豆成兵之神通,以玉盘金豆施展,威力更是暴增十倍。无数金豆凭空一变,化为一尊尊长高丈许的金甲天神,个个怒目凝眉,各持法剑法刀,呼啸杀去!
一元金豆何等之多,孙天韵连抓数把,足有万数,不能尽数洒去。饶是如此,万余位金甲神降按落云光,祥光汇成一片,更结成战阵,深具法度,军营之上,喊杀之声震天响彻!
万乘龙君笑道:“好一个撒豆成兵!平天道神通果然不可小觑!”
常罡冷笑道:“看似喧嚣,实则外强中干,不堪一击!”这位大天罡门长老眼光何等毒辣?早看出撒豆成兵之术看似唬人,实则以障眼法为主,那些金甲神将修为不高,只是占了人多势众的便宜,不难破去。
戚泽望着那无尽祥云与其中往来的神将之影,暗道:“这倒像十万天兵围困花果山,可惜我不是孙猴子!”张口便是一声怒吼,无尽音波俱现出实质,一道道音线扫荡而去!
狮子吼!这一佛门小神通一出,如雄狮怒吼,睥睨万兽,独步天下!无限声浪一出,如潮信大涨,滚滚荡开!
那一片祥云首首冲击,当即被雨打风吹去,被掀了个底儿掉!祥云一去,露出其中无数神将身影,其等持刀弄枪,高呼喝战,但随即哑火,吃一记狮吼神功一吼之间,当即金甲残破,刀枪断折,一个照面之间,足有千余位神将被生生吼灭了身上灵光,灵性溃散,重归金豆本相!
戚泽了悟的第一道佛门神通便是金刚禅唱,只是此功颇为绵柔,哪里及得狮吼功刚猛霸道,摧伏一切,到他此时境界,只要愿意,甚么佛门神通皆能无师自通,早将狮吼功偷偷练成,一经施展,果然万军辟易!
孙天韵又惊又怒,面上现出一层金色,将一面玉盘拿起,一口真气喷出,喝道:“疾!”望空一撒,将盘中所有金豆尽数撒出!
一元之数金豆翻翻滚滚,尽数化为丈许高下之神将,但见刀枪如林,铠甲映光,比方才威势何止大上十倍?十万神将气息连同一体,战阵无双,煞气冲天,如此军阵之威,就算连发十记狮子吼,也难破去!
孙天韵恨恨忖道:“看你如何破我的一元神将大阵!”用手一指,喝道:“去!”就见十万神将腾云驾雾,黑压压压去,将戚泽团团围住,几乎将那亩许的佛火金焰都给淹没了。
师先天颇有自得之意,道:“这一元神将法力说来不值一提,不过是多下些苦功夫,孙天韵为了此阵,苦炼十年,将每一粒金豆皆刻印道门神咒,更祭炼的通神通灵,那戚泽要破阵,只怕难上加难!”
五毒教主也凑趣儿道:“十万神将,便是本教主要破此神通,也要费一番功夫,那戚泽必死无疑!”
常罡反唇相讥道:“胡吹大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甚么撒豆成兵,外强中干,废物一个!”
师先天一笑,道:“让我们拭目以待便是!”
戚泽面对十万神将,意态从容,脑后现了一幢大旃檀功德佛光,佛光轮转之间,一只巨掌飞空而出,正是大金刚神掌的神通!
那神掌望空拍去,便听惨叫连连,无数神将被那神掌一拍,惨叫声中,已化为乌有!
但神将足有十余万之多,却是杀不胜杀,余下神将立刻结成战阵,气息交错,浑如一体,一道无量金光升起,将大金刚神掌抗拒在外,不令其落下。
戚泽分出法力加持那大金刚神掌,神掌亦扩展到亩许方圆,横空拍落之间,震得无数金云乱颤不已,十万神将受了金云反噬之力,大多七窍之中都流出金色血液,不过还是将那大金刚神掌挡住。
孙天韵见状,用手一指,喝道:“杀!”十万神将战阵登时顶着大金刚神掌,杀气腾腾而来。无数神将齐齐叱咤,法力汇聚一处,化为一道通天剑芒,凌空劈落!
戚泽微微抬首,目光照处,映出那一道剑芒,当即五指握拳,一拳轰去!拳力所及,一轮金色拳印轰出,大有三丈,凌空一击之下,将那剑芒轰的粉碎!拳锋所指,拳意所过之处,又有数千神将被打的灰飞烟灭!
罗汉拳!戚泽以罗汉伏魔神通催动这部拳法,自是刚猛莫垓,当者披靡!但那金豆神将只是一股咒力法力幻化催动,根本无惧生死,仍是鼓勇杀来!
戚泽眉头一皱,用手一划,手中已多了一卷图画,正是五十阴魔图!他将伏魔宝图一抖,宝图展开,化为无量虚空,其中佛光四射,兜头刷落!
一刷之间,已有数万神将被兜入其中!此图亦是那烂陀寺降魔之宝,专门炼来对付天魔之用,内中自成天地,被戚泽多年祭炼,已恢复了全盛时期五六分威力!五十阴魔图中天地足有百丈方圆,能容纳无数天魔,连一座天魔魔国都能装得下,何况区区神将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