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舒舒忙道:“是!是!九幽鬼门财货俱在总坛之中保管,定然献与鬼王!”兴高采烈而去。
苟舒舒投靠荼毒鬼王,有了这位带路党在,九幽鬼门哪里逃得出两头鬼王之手?
苟舒舒十分卖力,不过多时,不但将九幽鬼门中残存弟子收拢起来,还亲入宝库,将上官无敌历年所存财货尽数取出,献与鬼王。
九幽鬼门雄霸九幽世界多年,搜刮无数,底蕴丰厚,有些宝物两两头太乙鬼王都要动心,荼毒鬼王收伏了苟舒舒,自是分得大头,卷了无数财货而去。
燥天鬼王棋差一着,只分润了一小部分,又命苟舒舒将残存弟唤来,两头鬼王将之瓜分了去。九幽鬼门弟子大多还是生人之身,并非鬼魂,天资极佳,不然也入不得上官无敌法眼,鬼王地狱之中正缺这等人才。
荼毒鬼王哈哈大笑,裹了苟舒舒与一干弟子当先离去,剩下燥天鬼王独自生闷气,那鬼王发起火来,只将阴火乱烧,不多时已将这座小千世界烧成了一片瓦砾,显赫一时的九幽鬼门再也不复存在!
上官无敌被大菩萨抛出九幽世界,不由大惊,急忙运转法力,想要再度破开虚空,重返九幽世界,无奈连试几次,皆有佛光封挡,进不去九幽,知道那菩萨以法力封禁虚空,不令他回归。
上官无敌怒发欲狂,喝道:“当我成道之时,定要杀尽你佛门秃驴!”半是赌咒,半是发泄,正思忖对策之间,忽然佛光闪动,竟是宝焰光王佛与戚泽化身双双赶来!
上官无敌一惊,一个宝焰光王佛已逼得他要自燃本命精气方能逃脱,再加一个戚泽化身,绝难能讨好。其也是魔道巨擘,自知轻重,想也不想,转身逃遁!
能逼得上官无敌这等魔道大佬逃命遁走,戚泽与宝焰光王佛之名足以震惊当世。不过二人并无丝毫喜悦,分兵两路,衔尾夹击而去。今日不杀上官无敌,日后必有大患!
上官无敌多年以来,曾偷偷潜入内界多次,对阳间风土自是熟悉,此情此景,逃命之时,须得寻到一位有力帮手庇护,九幽鬼门修炼幽冥一系法力,念头一转,已有腹案,当下往北疾驰而去。
戚泽略一分辨,三人所处当在内界西南之地,距离青州不远,一见上官无敌纵光向北投去,顿时心有定计,二身一个驾驭佛光,一个纵起剑遁,拼死追赶!
戚泽一入内界阳间,感应到无边元气大海,当下略一存神,便有五行真气化为浪涛风云,滚滚而来!
玄音剑诀修至长生境界,去芜存菁,已脱出剑术窠臼,只看他一身剑气尽数转为大五行灭绝神光,便知端倪,剑者虽利,却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以气驭剑、以神驭剑,方为正统。
戚泽精炼五行元机,补益损耗,面色渐渐红润起来,接连动用太乙五弦琴,震动道基,非是汲取元机就能弥补,但也聊胜于无。
上官无敌窥见太乙门庭,虽修幽冥道,自也能提取天地元机,其一路行去,自然也炼化灵机,修补伤势。只是九幽冥帝法身需感悟黄泉精义,方能证道太乙,阳间却又去何处寻觅无尽黄泉?
上官无敌越来越是焦躁,他道行深厚,运转天机,深知大道一线,要证太乙,只剩机缘,但被宝焰光王佛阻了一手,大道之机已远,再若不能回归九幽世界,不知要再蹉跎多少年,方能再有一窥太乙之机缘。
上官无敌深恨戚泽,逃遁之间,忽然心头一悸,继而大恸,原来他在上官湛元神之中种下禁制,关键时刻能保全其性命,如今禁制已消,不消说已是死了。
九幽世界之中能轻而易举取了上官湛性命者,除了佛门,唯有两头鬼王,上官无敌悲愤交加,喝道:“荼毒燥天,我与尔等势不两立!”
戚泽不知他为何发狂,唯有苦苦追摄,不令其有喘息之机。但见上官无敌一路掣风逐电而去,青州已过,直入幽州,果然是往北邙山而去!
不必多想,戚泽已知其定是去投靠北邙山中那头太乙老僵!那老僵已成传说,千年以来从未出手,只推断其深受重创,尚在将养。九幽鬼门与北邙山一系皆是修行死气,说不定上官无敌早就与之暗通款曲,今日前去投奔,也算应有之意。
上官无敌遁光迅快,九幽冥帝法身化为一线怒潮,尽是阴气冥气充斥,又有黄泉滔滔之声如同雷震,所过之处,引得众炼气士不分道魔,皆是战战兢兢,避之唯恐不及!
多日之后,上官无敌终于来至幽州城外,眼看便要一掠而过。
幽州城之上,早有三头大妖相候,白鹤童子、袁霸天与归桂皆是愁眉苦脸,上官无敌遁光煊赫,毫不掩饰,直扑北邙山,三头大妖早有所见,齐聚城头,如今唯有一个问题:“拦是不拦?”
拦了不知胜负几何,那厮分明是道行高深的魔头,不拦,任由其扎入北邙山,与一山僵神合流,无异增厚北邙山势力,日后更难对付。
三头大妖都有些踟躇,连素来果决的白鹤童子都有几分犹豫,忽有一声雷动,上达九天,戚泽之声滚滚而来,喝道:“三位拦住那上官无敌!”
上官无敌?盘踞九幽世界多年的九幽鬼门掌教上官无敌?这厮怎会现身阳间,又发狂一般往北邙山投去?
袁霸天与归桂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无奈白鹤童子已听清是戚泽声音,断然道:“拦住那厮!”
袁霸天哼哼道:“老子是将命卖给你五行宗了怎的?啥事都要出力!”
白鹤童子憋了半天,吐出两个字:“加钱!”
于是乎幽州城上升起三道妖气,直扑上官无敌而来!
白鹤童子知道戚泽被精愚天魔主卷入虚空不见,但不知其为何又能归来,戚泽既然有命,自当行事!
上官无敌见了三道妖气,喝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九幽冥帝法身化为百丈高下,足踏无尽黄泉浊流,昏黄恶水之中又有无尽九幽阴雷升起。
袁霸天最是性急,首当其冲,暴猿之身一错,抡起金棍便打!其精通妖门炼体之术,一身筋肉已炼得如钢似铁,堪比法宝,这一发威,金棍幻起无数棍影,与无尽九幽阴雷相撞,立有道道浊水震荡,响彻苍穹!
袁霸天一棍打灭无数九幽阴雷,但内中所蕴黄泉之力崩散开来,去腐蚀他金身。黄泉之力被上官无敌炼过,何等厉害,落在妖身之上,便是滋啦啦乱响不绝,百炼之躯竟有消融之兆!
袁霸天一惊,妖躯之上升起万道金光,俱是他苦练的一口的本命元机,抵抗黄泉侵蚀,叫道:“魔头棘手!”
归桂也已赶来,头顶龟甲一转,散发神光,往九幽冥帝照去。
九幽冥帝任由神光乱照,只将魔门四绝神通放起,死地、鬼火、黄泉、毒风,地火水风之力搅成一团,一荡之间,龟甲神光破散,再荡之间,白鹤童子一声惊叫,遍体白羽所化剑阵已尽数被腐蚀化去!
一个照面之间,三头大妖尽皆吃了大亏!袁霸天叫道:“戚泽害人!那厮分明是太乙境界!”
归桂到底持重,仔细观望之间,喝道:“非是太乙,只得了几分太乙道妙,未臻至境!”
上官无敌听他喝破根底,更是恼怒,欲将三头大妖尽数灭杀,无奈身后两个要命的煞星已至,只好收了心思,一意奔逃。
三头大妖围合进击,归桂与袁霸天忌惮上官无敌道行,不免留有余力,但白鹤童子却是实心实意贯彻戚泽之命,出尽全力,浑身白羽所炼飞剑尽没之间,不得已只好喷出一口本命真气,权作法宝使用。
白鹤童子并未练就法宝,但师从天机子,早将一身妖气转为玄门正宗法力,本命真气喷出,分化五行,当真颇有气概!
上官无敌理也不理,只将四绝之力乱刷,遇上甚么便消融甚么,犀利诡异的紧,加上两头大妖有意无意放水,未几之间已然冲破封锁,头也不回的往北邙山遁走!
此时戚泽与报身佛终于赶至,喝一声:“追!”
白鹤童子二话不说,依附而去,袁霸天与归桂大眼瞪小眼,叫道:“如何?”
归桂叹道:“上了贼船,还有甚么可说?追罢!”
北邙山中,金甲圣祖正自运炼元神,自从万乘龙君那厮身陨,北邙山三角缺了一角,两头长生僵神皆是如临大敌,唯恐死敌趁机攻来,北邙山这段时日风声鹤唳,大小僵尸尽皆被两头僵神驱动,自棺材、土中现身,日夜逡巡不停。
金甲圣祖眼前忽然金光大放,心有所感,忙即跪倒,叫道:“老祖!”
此景唯有那位深眠于北邙山深处的太乙老祖方能为之!僵尸之道,本就倚强凌弱,太乙老僵气机一出,金甲圣祖立刻臣服,不敢有丝毫妄念。
一道意念引入元神,金甲圣祖叫道:“谨遵老祖法旨!”立刻飞身出了潜修之地,迎面撞见猱魃亦自飞来,两头老僵对视一眼,双双飞出北邙山外,果见一道九幽玄机渡空而来!
两头老僵受了太乙僵神法旨,接应一人,出山望见上官无敌九幽之气,自知是正主到了!
金甲圣祖与猱魃定睛一瞧,九幽玄机之后尚有五道光华袭来,三道乃是幽州城中大妖,算是老相识,另两道一道佛光,一道五行之气,正是佛门与五行宗的路数。
正是冤家路窄!两头老僵毫不迟疑,化为两道昏白光华,前去接应。
上官无敌见北邙山中两头长生老僵遁出,自是大喜,此定是前来接应之人,正要再催动几分遁光,忽然眼前佛光乱晃,正是一座佛国显化,两下去势皆是极快,不由一头扎入其中!
得益于三头大妖半路拦了一手,宝焰光王佛方能将佛国提前埋伏于北邙山前,坐等上官无敌自投罗网。那厮自燃三成精气,正是虚弱之时,瞧见接应之人,不免心神微松,居然就着了道去。
上官无敌一入佛国,立有无量佛火咒力涌上身来,炼化九幽之气,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又惊又怒,叫道:“该死的秃驴!”重又将四绝神通放起,苦苦争持。
两头老僵见此,俱是大怒,各自施展神通杀来。那猱魃放起焚天魔焰,金甲圣祖祭起无量尸兵尸将,化为滚滚魔烟,果是魔道高手,法度森严!
早在佛国收了上官无敌之时,宝焰光王佛已然步入其中,只剩一团佛光高悬,戚泽化身现出,身后五色真气飞腾,指定白鹤童子道:“白鹤师兄,拦住那两头僵尸!”
白鹤童子二话不说,驾驭本命精气飞去,硬撼两头老僵!
戚泽化身又向两头大妖喝道:“两位道友也请相助一臂!”
袁霸天与归桂姗姗来迟,那暴猿骂道:“兀那小子,你把老子当成……咦?你怎的证了长生?怪哉!”这才察觉戚泽头顶玄光俨然,居然已得了长生道果!
这一惊非同小可,长生道果高不可攀,袁霸天也是仗着大妖血脉,天生妖躯,苦苦打磨了数百年,才自成就。但戚泽这厮修道才多少年头?满打满算不过二十余年,就算有天机子亲炙,也不会如此容易得了长生!
天理何在!大道无眼!
袁霸天两行清泪对天,无声控诉,随即立刻正色道:“道友放心,袁某自当尽力!”又喝一声:“老王八跟我动手!”拉了归桂援手白鹤童子去了。
这头暴猿如此好说话,戚泽也愣了一下,随即默坐虚空,运炼元神,物我两忘。
袁霸天却是打的小算盘,戚泽一证长生,板上钉钉便是五行宗下代掌教,有求于他,此时不卖人情何时卖?猿部一族的兴衰可都系于他一身!
戚泽的吩咐不但要做,还要做的漂亮!归桂也察觉戚泽证了长生,暗暗点头:“果是修道种子,气运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