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隽筠叹了口气,居然这样子跟儿子斗智,真是闲情逸 致不少。。刚要说话,诸葛寒从外面进来朝儿子招手:“稚儿,你答应爹什么的?”
“不粘着娘。”稚儿完全不懂不粘着娘是什么意思,还是腻在母亲怀里,抱着母亲的脖子:“娘,稚儿没有粘着娘。”
“这还不叫粘着?”诸葛宸还是从她怀里接过儿子,虽然用了点强至少可以抱过来:“稚儿,告诉爹是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不知道。”稚儿对着手指:“弟弟和妹妹一样啊,稚儿都是哥哥。”管隽筠笑起来:“谁家这么有福分?”“什么福分?”诸葛宸下颌蹭着儿子的小脸:“稚儿要做哥弄,自然是同母的。”抱着儿子到了门**给乳娘:“好好哄着小公毛”
“不要,稚儿要娘。”稚儿不依地扭着身子,说什么都不肯往乳娘那边去:“稚儿要跟着娘睡,娘香香。”“那稚儿说的话算数不算?”诸葛宸看儿子这样子,要是再送不走的话恐怕真的是没办法了:“稚儿要是说话不作数,以后爹跟稚儿说的也不作数了。”
大概觉得这件事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稚儿没有继续闹腾。朝乳娘伸出手:“好,稚儿说话就算话。”
诸葛宸笑起来,把稚儿交给了乳娘。管隽筠眼看着儿子被人抱走,儿子的爹就是一脸得色:“你就能这样子骗孩子。”
“怎么不是,男孩子天天跟在你后头不行。要是个女儿,也就罢了。”诸葛宸看着她:“要是你想有个天天跟着你的女儿,也行。”
顺手放下两边的绣帏。
管隽筠往后退了两步:“我不想要,只要稚儿。”
诸葛宸很认真地看着她:“每每有人指着这件事要把人往家里推,何苦给人这个把柄口舌?”管隽筠愣了一下,抬起头:“你是替我担心,还是告诉我没了王涟漪还会有张涟漪李涟漪?”“我跟你说过,以后都不会有那些人,只是有些话不想总有人在耳根子边上说起。叫你为难,多了一个孩子,不止是你不孤单,就是稚儿也有个伴儿。”诸葛宸扭过她的脸:“我们不止是一年两年的夫妻,是要过一辈子。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他过去了,往事已矣不是么?”心底泛起一丝酸涩,微微垂下眼帘没说话。诸葛宸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把她揽进怀里:“我自己都没想到,在外头这么些日子想得最多的还是你。也想了很多自己曾经做的那些事情,说到底是我自己的不是。”下颌磨蹭着她的脸:“我们不再像从前那样子,成么?”
“早点歇着好了,坐了一天车,身子硌得慌。”管隽筠推开他的手,不想听这些话。诸葛宸抱起她:“硌得慌?我看看。”一面说,一面把她放到紫檀大床上,点着她的俏鼻:“你教过稚儿,就是不许他叫我,是不是?还在这儿犟嘴,预备气我。”
“是。”管隽筠被他的另外一只手弄得气喘吁吁,涨红了脸:“你就不能让我安生些,麻烦死了。”身子不住扭动,诸葛宸俯首含住她的双唇戏弄了好一会儿才放开:“我就是拿你没法子,不论怎么着都拿你没辙。”“你的手。”管隽筠不经意间溢出一声娇吟,星眸微睁看着逗弄着人的男人:“我才是拿你没法子。”“傻丫头。”诸葛宸轻轻解下她的衣衫,在每一寸细腻的肌肤上轻轻啄吻着:“以后生气了,想怎么跟我使性子,哪怕是摔东西都可以。就是不能不理我,好不好?”
“嗯。”已经来不及去想他说的话,思绪都是随着他的手和举动变得模糊起来。甚至是气息都变得急促和细碎,手臂环上他的脖子。
诸葛宸笑着把她压在了身下,两人紧密地贴合在一起。绣帏上印上了两人亲密交叠的身影,缠绵而勾人的声响伴随着紫檀大床的吱嘎声从帐中传出。
“夫人。”如意很仔细地给管隽筠梳头:“这会而是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去?”“怎么?”管隽筠看着镜中如意的手,还有脸上很不自在的神情:“有什么事儿?”
“丞相早间吩咐,说是夫人若是要去请安,等丞相回来一块儿去。”如意拿出首饰匣子:“夫人瞧瞧,用哪一柄好。”
“就这个好了。”管隽筠挑出一柄嵌着北珠的点翠簪子:“好好的,就说这个?”
“是。”如意点头:“丞相早间上朝的时候,嘱咐了好几次。”如意有些不懂,至少看不懂丞相会如此把夫人回护在身后是为了什么,甚至不为什么会跟老夫人闹得 这么僵。
“好吧。”管隽筠点点头:“那天拿回来的那些东西先叫人整出来,还有不少事儿要办。,…
“小姐,宫里有人来传话。皇太后传旨,让您即刻进字。
”绮娼撩起门帘进来:“外头车舆已经预备下了。”“这么急?”记忆中这还是第一次,皇太后每次传旨多半是在晌午或是午后,一大早就这样除非是出了大事。
“我也是觉得奇怪,从前都没见过皇太后这么急。”绮宣转身给她收拎出入宫的命妇大妆衣服来:“问了随来的小黄门,好像是有件事儿要跟小姐商议。”
“嗯。”管隽筠点头,看着两个人给自己大妆打扮:“叫人好生看着稚儿,至多午后就回来。别叫人胡乱给他吃东西。”
“知道了。”如意答应了,一向进宫这种差使都落不到她身上。
只有是绮娼,自幼跟在管隽筠身后伺候,熟知宫廷礼仪的大丫鬟才能胜任。
“有什么事儿?”坐在车舆里,管隽筠看着绮宣:“方才好些话都没说完,是听到什么要紧事儿了?”
“听到个信儿,说是皇太后宣召小姐进宫,是为了商议大小姐回朝省亲的事儿。小姐知道,咱们府里将军不在京里。这话又不好去跟咱们夫人说。只能是让小姐进宫去,听说皇后娘娘还有贵妃都是巴望着大小姐回京省亲,还说这么久不见怪想的。”绮宣果然是个打探消息的好手,上上下下没有她不知道的。
管隽筠没说话,愣了半晌:“你听谁说的?”
“就是跟着进宫的,皇太后宫里的首领太监。笑得别提多高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儿擒了反叛来的。”绮宣大不以为然:“大小姐回来不过是客,还不知道影子在哪儿就这样子。真要是回来了,还以为是活菩萨显圣呢。”“绮宣!”管隽筠淡淡地看着她:“都出阁了,还这样说话?”“是替小姐不服,大小姐有什么好。就值得这些人这样!”绮嬉一脸的不服气:“小姐,皇后跟贵妃做什么要跟着搅和?”
“要不每日在宫里闲着,做什么!”言语中满是不屑,管隽筠有着一层谁也没料到的隐忧,甚至没有办法跟任何人说出来。
“小姐,要不等会儿皇太后跟您说的时候,还是一口回绝得了。”
只要想到这些事,心里就替她担忧。大小姐回来肯定是没好事,加之管昕昀不在京里,到时候诸葛宸再来个反戈一击,岂不是腹背受敌?
“我一口回绝,就能听我的?”扭头看着窗外:“也难得她记得要回来一次,只是不知道跟着回来的是谁。”虚无飘渺的口气叫人心里发燥,绮宣很像看看她内心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还不觉得,至少还是那个恬淡的大家小姐,最近以来就觉得不同了。很少能够看到她发自内心的高兴,跟仙儿私底下说过,小
姐越来越叫人看不懂了。
“给皇太后请安。”到了长信宫,皇太后在窗下坐着,面前还放着一盏刚熬好的红枣银耳羹。这是皇太后每日必要的东西,说是可以滋养容颜长生不老。
皇太后一身家常的打扮,不像是平时见了谁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老太后样子:“起来起来,到我这儿来坐着。”
“是,谢太后。”管隽筠谢恩后在一侧坐下,皇太后身边的宫女捧来一盏新沏好的淡茶后,行礼退了出去。
“咱们娘儿们有些日子没见了,也别那么大礼数。就像平日里,你见了四婶儿一样。自自在在说会子话。,…皇太后笑着吃了两口银耳羹:“昨儿见了你婆婆,怎么这些日子他都在外头碧云寺住着,别扭了?”“稚儿在家聒噪,婆婆觉得闹腾。,…管隽筠微微欠身答道:“跟婆婆说了几次,也是说碧云寺里清幽得很,没那么多事儿。”
“哀家问她,也是这么说。”皇太后点头:“稚儿这小子哀家倒是欢喜的很。很有一股子伶俐劲儿,日后只怕还有大造化。”
“是皇太后皇上的恩典。”面上的礼数大得很,又不能有丝毫懈怠。管隽筠事先听绮宣提起的事情,不论皇太后说什么,都是为了后来的事情先找个帽子扣上。所以说什么都是一副官腔的口气,皇太后在深宫里遇到的不正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