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了。”慕思雨说道,“今日我们走过许多地方,楚小姐流了不少汗,用手帕擦过汗水。”
“手帕是私物,除了浆洗衣物的仆人就是凝珠院里的丫头能接触,马上把她们抓起来审问,我倒要瞧瞧是谁做了这种背主的事情。”
“大理寺的大人已经派人去查了。”嬷嬷说道,“另外,国公爷问起陆大人的夫人在何处,说是好好招待陆夫人,不要吓着了她。”
包氏看向慕思雨:“国公爷这样说,想必是查出这件事情与你没有干系,让你受惊了。”
原本楚国公府就不觉得这件事情是慕思雨做的,毕竟她没有杀人的动机。只不过事情发生在那个节点,总得把人叫过来问问,也能知道些细节。
御医配好药,把药方交给包氏过目。在得到包氏的允许之后,又把药抓来煎上,喂楚凝珠喝了下去。
“夫人,二夫人和二小姐想要探望大小姐。”刚才带慕思雨过来的丫鬟再次进来通传。
“请她们进来。”包氏看着楚凝珠说道。
“大嫂……”一个看起来有些精明的中年妇人人未到声先到,大步走过来,嘴里埋怨道:“听说凝珠出事了,急得我哦,连忙从娘家赶回来。现在怎么样了凝珠没事了吧”
“大伯母。”二夫人身边的少女脆声安慰道:“大姐姐吉人天相,肯定没事的。大伯母不用担心!”
“就是,大嫂吃斋念佛这么多年,老天爷看在大嫂的面子上也不会收走凝珠的。”二夫人脸上笑着,但是眼里满是轻蔑。
包氏淡淡地说道:“二弟妹和二姑娘看过了,可以先回去了。凝珠刚吃了药,还没有醒过来,等醒过来会带她去向二弟妹请安的。”
“听说凝珠是跟别人出去玩才中毒的。大嫂,凝珠是个快出阁的大家闺秀,怎么这个时候还要出去乱跑呢要是让李家知道了,李家公子岂能高兴他们李家的规矩向来就多,最喜欢知书达理的姑娘。咱们楚家是武将之家,本来就让他们李家不满,再让他们找到什么把柄,那这门亲事岂不是要出事”
慕思雨早就知道大户人家勾心斗角是常态,但是看到这种场景,还是有些同情他们。
躺在床上的那人还奄奄一息,这些所谓的亲人根本不顾人家当娘的心里有多难受,还在用针扎对方的心。难不成对方难过了,他们就占到便宜了
“不劳二弟妹操心了,我的女儿会自己管的。”包氏说道,“你们探了病,老夫人那里知道了会赞你们几句,倒不用再留在这里闻这个药味。”
“行吧,那大嫂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吩咐。”二夫人看了慕思雨一眼,在看见她身上普通的衣料时,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施舍一个。“走了!”
楚珍珠看着躺在床上的楚凝珠,眼里闪过嫉恨。
李家的亲事是族里的姑娘求都求不来的,偏偏皇上把婚赐给了楚凝珠,同样是楚家的嫡女,楚珍珠哪里甘心,当然更加讨厌这个堂姐。
“咳……”楚凝珠咳嗽了一声。
“女儿。”包氏连忙拉住楚凝珠的手掌。“你醒了!”
楚凝珠慢慢地睁开眼睛:“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胸口闷闷的,像是喘不过气来”
“你中毒了。”慕思雨说道,“与我分开之后,你中毒倒在地上。”
“姐姐。”楚凝珠见着慕思雨,紧张地想起身,但是身体太虚弱了,根本动弹不得。“你知道了我……”
“你女扮男装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说破,你倒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一个女孩从京城到沪北城那么远的地方,长得又这样标致,女扮男装很正常。要是你穿着女装大摇大摆地出去,我还觉得你是不是有点傻。不过现在还是先说你中毒的事情。你中毒了,自己没有感觉吗”
“我今天早上便觉得胸口有点闷,还有点没力气,但是只当自己染上了点风寒,以为出去走走,透透气,出点汗便没事了。”楚凝珠说道,“现在想来,我早上便中毒了。”
“快告诉国公爷,就说小姐醒了。”
丫鬟没去多久,从外面传来脚步声。
包氏带着仆人站起来迎接。
慕思雨站在包氏的身后。
走进来的几人之中有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他不怒而威,显然常年身居高位。
在他的身后有另外一名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穿着官服,应该是为了案子来的。
陆羿在他们身后。
“国公爷,女儿醒了。”包氏说道。
“知道了。”楚国公朝包氏点头,“你带陆夫人先出去,我们有几句话要问一下女儿。”
慕思雨暗赞这位楚国公的眼力。
房间里有个陌生的女人,没有任何人介绍她的来历,可是他却一眼就认出了她就是那位‘陆夫人’。
她身上穿的衣服是沪北城产的布料,与京城的不同。另外她打扮虽朴素,但是头上的金步摇却价值不菲,哪怕是普通的官家夫人也用不起。只有出身商户,手里不缺银子的‘陆夫人’才会这样张扬。
没错!
慕思雨就是故意这样低调又张扬。
她低调,那是因为陆羿的官职还不高,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她张扬,是因为想让那些人知道陆羿就算官职不高,但是手里不缺银子,所以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在陆羿的官职还没有提升上去的时候,他必须多结交人脉。那么,身在官场,怎么样才能结交到人脉
一是足够有权,只要有权,文官武官都会往前凑,少不了拍马屁的人。
在没有权之前,那就只有财了。
最近陆羿随身携带几万两银票,以他的聪慧,想必会将这些银票变得有价值。
“国公夫人,楚小姐已经醒了,只要把余毒排出来,想必就没事了,你别担心。”慕思雨劝解。
“只要没有抓到凶手,我就没有办法完全放心。”包氏说道,“早知道回京要受这样的罪,倒不如让她在外面瞎折腾,好歹不用受这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