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时光出城就显得低调很多。
甚至在出城时,都习惯性的隐匿在阴影之中,不过瞬息,就已经站在禹墨身后。
“出去了,出去咯~!”
儒生嘻嘻哈哈的笑着,再次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我已经找到了前往那里的路,就在脚下,就在脚下”
“老家伙,傻大个儿!”
“我”
“走了!”
儒生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容逐渐消退,反而浮现出些许的伤感。
他默默转过身,看着远处那如同泥塑般的瞎眼老人。
地面微微震动。
全身缠绕锁链,下巴满是胡子的壮汉不知何时走出自己的房间,站在街道处,漠然的看着他。
“这些年,谢谢了!”
“我有了走出去的理由,必须出去的理由!”
“当我登天”
“与君把酒,言欢!”
“告辞!”
儒生似乎在这一刻终于想起了自己并不是道士,而是儒生。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文绉绉的做了一个儒生礼,拱手,弯腰。
当他再起身时,对这城市已经没有了任何留恋。
“守得一城花开,不如万民开泰。”
“终是断了前路”
“仙缘”
“妙哉,妙哉!”
“哈哈哈哈哈,我想起来我是谁了!”
“可惜”
“很快就会再次忘记。”
儒生莫名漂浮在半空之中,眼神已经彻底恢复清明,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浑浑噩噩的样子。
儒衫随风而起。
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衣服,儒生一脸嫌弃:“好脏啊”
“前路已断。”
“不如杀他一个”
“天下盛世!”
儒生的眼神是如此的温和,儒雅。
但在眼底深处,却又包含着一抹锐色。
他转过身,看向远处的瞎眼老人,再次微微鞠躬。
牌匾凭空震荡起来。
锁链壮汉依旧漠然的注视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老人攥着拐杖的手微微紧了紧。
“好烦啊”
儒生扭过头,看向罪城牌匾,微微蹙眉,但很快就恢复释然:“是啊,我已经死了”
“现在的我”
“是我,不是我”
“是我?”
“哈哈哈哈哈哈!”
儒生眼中的清明之色再次消散,重新变的浑浑噩噩起来,他疯癫的笑着,双手捂着头,似乎很痛苦。
许久
他才再次抬起头,一步踏出罪城。
牌匾重新恢复安静。
儒生走到禹墨身旁,再次默默抬起头,看着天空,喃喃自语:“好美啊”
禹墨皱眉,眼中满是思索之色,不断分析着刚刚儒生所说的每一句话。
只是此刻的儒生仿佛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的举动,只是呆滞的看着天空。
锁链壮汉抬起头,冰冷的目光看着上方悬挂的牌匾,最终转身离去。篳趣閣
而瞎眼老人则是叹息一声,微微摇头。
“前辈!”
禹墨坐在门外,看着老人即将离去的身影,突然大喊:“你可姓李?”
老人平静的拄着拐杖:“姓什么,重要么?”
“罪城的事,不要猜了。”
“你猜不透。”
“真的猜透了,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
“我们不过是一群在这世间残喘的孤魂野鬼罢了!”
“好好对他”
说着,老人的身影逐渐变的黯淡,最终消失不见。
罪城城门,缓缓关闭。
看着这座在外人眼中神秘莫测,却又无比恐怖的城市,禹墨眼神复杂。
“儒生在罪城,只能发挥六觉左右的实力。”
“但瞎眼老人却可以凭借规则之力,封印我的嘴。”
“这不是六觉能做到的。”
“而是八觉。”
“难道他比儒生更强?”
“亦或者说,这封印对他的限制,很低?”
“如果他不姓李的话,就代表我之前的猜测全部都是错误的。”
“那他究竟是谁?”
“前路已断”
“前路”
“孤魂野鬼”
禹墨就这么坐在轮椅上,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儒生属于那种很好带的孩子,不哭不闹,无欲无求,只要能让他看到天空,吸收‘香火’,其他一切随意。
余生,时光更是从不催促。
禹墨坐在轮椅上思索许久,最终才晒然一笑:“是啊,执着于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终究,前路还是要靠自己。”
“或许他们的前路已断,但人族还没有。”
“不知道这段时间,人族这些可爱的小伙伴们,有没有想我”
禹墨依然在微笑。
只不过这笑容与在罪城时相比,少了几分真诚,看起来变的有些虚伪。
“回家”
“该干活儿了。”
禹墨轻声低语。
远处的天空中,一名六次觉醒者呼啸而来,应该是提前感受到了禹墨的气息。
看着站在罪城外的禹墨,这人微微蹙眉,脸色冰冷,眼底更是充满了厌恶。
“你为何未死?”
他看着禹墨,淡淡问道。
禹墨微笑着抬起头:“很意外?很伤心?但无论如何,我的确回来了!”
“想杀我?”
“哼!”那人冷哼一声,阴沉着脸,转身离去。
禹墨对此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世人惧我,恨我,厌我,我还是我。”
“前路坎坷,波折,黑暗,路还是路。”
“这天下”
“至少现在,我禹墨”
“说了算!”
禹墨坐在轮椅上,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漆黑的天空,不再伪装自己。
那种盛气凌人,对自己的绝对自信,在这荒野中,不断扩散!
而余生,时光对此则是丝毫不感兴趣,依旧在倔强的争执着,纠结谁来开车。
或许,对他们而来,这世界如何,主宰如何,皆无所谓。
他们所求
不过民房一间,安度余生。
仅此而已。
(第六卷——完。)
(第六卷结尾写的很累,不过这本书整体的铺垫工作,也差不多告一段落了,第七卷应该是属于持续高燃的那种,不要走开,稍后更精彩!)
(最后求打赏,死皮赖脸求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