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酒”
“而且是我这种境界都有益处的酒。”
“为什么”
季鸿有些意外,挑了挑眉毛问道,似是有些不解。
老白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没有为什么,心情好!!!管得着么你”
“无论是智者,还是蠢货,一辈子总会做几件冲动的事。”
“如果有一天你喝着我酿的酒,杀了我,我也只能自认倒霉呗,但如果我有机会可以搞死你,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的确是妖,也很理智,阴险,奸诈,但我还是有感情的。”
“只不过我的这份感情,大多数时候,都会被误认为虚伪,阴谋,一个新的陷阱。”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我可以偶尔肆意的释放一下。”
老白猿略微有些失神,轻声说道。
季鸿扭过头,看了老白猿一眼,眼神并没有因为它这番发自内心的话而变得感触,只是淡淡回应道:“但你也经常将陷阱,当做自己的真心,一起送出去。”
“真真假假,说不准。”
“包括这酒,我都不知道,是否有毒,是否是你真的想要做一些事。”
季鸿说着,但还是挥了挥手。
很快,一只犀牛的牛角上挂着两坛酒,跑上山来,将酒放下,又小跑着离去。
“是啊。”
“所以人生永远都是在赌的路上嘛。”
“你可以选择相信我,也可以选择怀疑我。”
“我是否真的珍惜这份感情”
“一坛酒,一个朋友。”
“酒在这,朋友是否在,看你。”
老白猿指了指酒坛,轻声说道。
季鸿平静的注视着老白猿,将一坛酒抓起,打开塑封,猛的喝了下去。
酒水不断涌入嘴中,一缕缕狂暴的能量更是在体内泛滥。
季鸿眼中先是闪过惊讶之色,但很快就又恢复平静。
一坛酒空,季鸿盘膝而坐,消化着体内的能量,足足半个小时后,才再次睁开双眼。
从始至终,老白猿都倒在不远处,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看起来有些失神。
“没有被毒死吧。”
“当然,也有可能我下的是慢性毒药。”
老白猿看着季鸿,笑着说道。
“我不懂。”
季鸿微微扭头。
老白猿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无论是人,还是妖,心都是最奇怪的,很难说清,很难懂,在酿这两坛酒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甚至我当时自己都有些茫然,我是变蠢了么”
“这么做,对我有什么意义”
“但是,当我想要放弃这个决定的时候,又感觉念头不太通达。”
“你我之间,不应该如此。”
“较高下,分生死,但又不耽误我们之间,是朋友。”
“至少我觉得,我们是朋友。”
“哪怕真的有一天,你死了,我也会时常坐在你的坟前,和你叙叙旧。”
“至于我死了,你会不会给我修坟,我不清楚。”
说着,老白猿缓缓收回目光,嘴角还泛起一抹微笑。
季鸿看着此时的老白猿,一时间竟然难以分辨,眼前的它,究竟是在伪装,还是心中本就是如此在想。
“谢谢。”
“如果你死了,每年清明,我会去你坟前,给你敬酒。”
“无论如何,你都是一位可敬的对手。”
季鸿轻声说道。
听见季鸿的话,老白猿笑容绽放,看起来十分开心,长舒一口气:“果然,这两坛酒送出来后,念头都通达了。”
“心,真的很难懂啊。”
“这么幼稚的事情,却偏偏喜欢做。”
老白猿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缓缓坐了起来,看着季鸿,虽然依旧在笑,但眼神却变得有些认真,看着季鸿一字一顿说道:“所以”
“如果嗯”
“你加入妖族,我们可以”
看着季鸿那平淡的眼神,老白猿将话止住,不再去说,只是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呵,算了,当我没说。”
“你的道路,我的道路,都是坚定的。”
“如果因为一坛酒,三言两语,就改变了我们的方向,那才是对我们这些年来努力的一种侮辱。”
“这种话,我不该提。”
老白猿说着,直接打开了另外一坛酒,给那空酒坛内匀了一点点,遥遥和季鸿比划着:“只谈现在,不谈未来。”
“敬明天,敬前路,敬自己!”
说着,老白猿将酒猛灌进去,很快就因为酒内的能量,导致脸涨红起来。
“我们自需前行,不必去敬。”
季鸿淡淡说道,只是同样下意识看了一眼天空,轻抿了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