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爬床赔罪
总务处的晚餐定在了副处长周定邦家,因为老周家是个独门独户的小院,
进门也没影壁墙,小庭院里只是四周有小花圃
中间摆了个大圆桌,看来晚餐就在庭院里进行了。
老周把同事们迎进院里,咣当就合拢了院门,免得里里外外地人看到里面。
陈梓林好奇地四下打量, 跟农家小院没啥区别,只有东西厢房和正房。
总务来了荀腊生周定邦还有管内勤的科长覃勤三人,式轻办是陈梓林侯喜汇和顾浪,一共六人。
听覃勤介绍,这个院子是周副处七八年前,200块买下的,现在看来是很划算的。
周副处的三儿子是附近国营饭店的大厨,手艺不比傻柱差,今天晚餐就是他儿子下厨做菜。
荀腊生喝着茶,微笑地看着谈笑风生的陈梓林,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他都五十五了,从公私合营起,就在轧钢厂总务负责,
如今落魄到要请陈梓林吃饭,都得几次三番的,
上次清查太吓人了,差点把总务处连根拔,好容易靠李树明稳定下来,
这购入的侯喜汇又搞风搞雨,就不知道是不是陈梓林唆使的
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嘛,别看现在没烧到总务处来,也得未雨绸缪不是。
只要陈梓林来了,说明问题不大,要是再不来,他怕又要去请李树明帮忙了。
陈梓林看着源源不断上桌的菜, 很普通的鸡鸭鱼肉,并没什么山珍海味, 心里踏实了很多
拿出的酒也是西凤,至少用餐标准没高得离谱,那吃着也香不是。
宴请的由头很官僚,祝贺陈梓林就任式轻办主任,荀腊生多少顾忌点脸面,没怎么说话
一些奉承话就只能让覃勤这个年纪三十多不到四十的人说了。
陈梓林自然也不会摆架子,他才进厂三年,要不是运气好,妥妥的小字辈儿。
倒是顾浪侯喜汇就应对得体很多,顾浪是长相漂亮的女同胞,
又是副科级,在酒桌上话语权天生就大
侯喜汇年近四十,跟荀处周副处都是老熟人,说话也就少了很多顾虑
陈梓林有个大招,那就是喝酒,我不能伏低做小又不能拿大摆谱,得,用酒打通关。
一通没有道理的敬酒, 先把荀腊生给干离席了,一来荀处职务最高、二来年纪最大、三来是请客的主家,
陈梓林肯定杯杯先敬荀腊生了,主客都这么热情,主家能不喝,所以荀腊生先晕乎乎地下桌了。
第二个目标就是周定邦,周定邦说自己高血压冠心病,让他做厨师的儿子代喝,陈梓林同意,
既然是代父出征,周大厨喝死都要陪好啊,覃勤也脸色惨白,他酒量算大的,在陈梓林面前真不够瞧。
侯喜汇乐得在旁边观战,顾浪都没轮到敬第二轮,完全是陈梓林不给机会嘛
顾浪也心疼陈梓林喝酒太多,但始终看不出醉意,只能说太厉害了!
本来细嚼慢咽谈笑风生的酒席,能持续个一小时两小时,被陈梓林不讲道理的喝酒,半小时基本就结束了。
陈梓林见没人喝酒了,连忙又布菜“这个里脊鲜嫩,尝尝…”
覃勤周大厨都是悠长呼吸来压制酒往上涌,还有什么胃口品尝菜肴…
于是陈梓林扒了两碗大米饭,吃了个肚儿溜圆。
侯喜汇以前只听说过“陈一直喝”,今天亲眼目睹,
佩服得五体投地,以后跟陈主任出去应酬,可以昂首挺胸了嘿。
饭后聊了几句,荀腊生醉得去躺床上休息了,陈梓林就乘势提出告辞,
唯一最清醒的周定邦挽留不住,只得亲自送出了门,
覃勤强忍恶心,将一个信封塞进了顾浪背的小皮包里。
陈梓林和周定邦在门口握手告别,推车走了一小段路
侯喜汇在旁边不住夸赞“陈主任,你真是海量,三两一口喝闷,大气都不喘,佩服佩服,陈一直喝实至名归啊”
陈梓林心说屁的海量,拢共没喝半斤,见顾浪也跟了上来,笑着说“也就是身体好硬抗呗,都上车走吧,出一身臭汗的。”
侯喜汇住厂区家属房,没多久就从岔路转去西门,只剩陈梓林和顾浪并肩骑着车
顾浪不好意思跟陈梓林一起进四合院,就说
“我还得去办公室一趟,包里有些东西得放你保险柜里。”
陈梓林说“要不要我陪你去,你也喝不少酒哟。”
顾浪心说就是不想咱俩走太近才找的借口,笑道
“我才喝几杯呀,没事的,还怕厂里不安全啊,我不是白当安宣办副主任了吗。”
陈梓林就一个人骑车回了四合院,时间还不到六点五十,
好多人家都还在院里吃饭呢,都招呼陈主任吃了没。
陈梓林含笑应付着,见傻柱和秦淮茹一家三口也凑一桌吃饭,
心说看来是傻柱寂寞了,不想一个人吃饭。
傻柱见了陈梓林,反倒有点不好意思,秦淮茹也一样,傻柱连忙招呼“
陈主任一起喝点,你和顾科不在,我吃龙肉没滋味了,这才和秦姐一家搭伙的。”
陈梓林推车走到饭桌前,棒梗三个小家伙都争先恐后跟他打招呼,
槐花夹起一个肉丸子就往陈梓林嘴里塞
“林子大哥,柱子叔叔做的肉丸子好好吃,你也吃一个!”
陈梓林只好张口接住,说“是真好吃呀,谢谢槐花!”
秦淮茹最是心慌,生怕被小冤家怪罪自己又贪人便宜,细声细气地辩解
“陈主任,是、是柱子硬端着菜凑来搭伙的……”
傻柱见秦淮茹这样惧怕陈梓林,心说林子就是对人太严格,你看把秦姐吓得,
赶紧说“是我的错,嗐,一个人吃饭太没意思了,林子坐,我拿酒去。”
陈梓林伸手按住傻柱肩膀说“不喝了,一身汗臭的,回去洗个澡,你们慢慢吃。”
秦淮茹见陈梓林不搭理她,心里着急得很,生怕小冤家误会,
可又不能说什么,其实陈梓林又能说什么呢,大庭广众的。
委屈得差点要哭,只好低着头,小口小口咬着杂合面窝头,盘算着晚上爬床去赔罪。
傻柱见秦淮茹脸色不好,心里也很歉意,说“秦姐,都怪我不好…”
棒梗在一旁说“柱子叔叔,林子大哥最喜欢院子里人都团结友爱,
我们好长时间了,才合一起吃饭,不正是团结友爱的象征吗。”
傻柱一听哈哈大笑,摸了摸棒梗脑袋说“嘿,还是棒梗聪明,秦姐,咱们邻居一场又快是亲戚,
偶尔一起搭伙很正常,以后京茹嫁过来,我们可以经常一起吃饭了。”
秦淮茹心乱如麻,啪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起身就回了屋
傻柱不管那些,开心地给三个小家伙夹着肉丸子,听着小当槐花软糯糯地声音说谢谢,心里美滋滋的,以后和京茹也要生三个娃!
※※※※※※※※※※※※※※
195、检修电路
陈梓林回屋第一件事就是把电唱机搬出来,
提了四镔铁桶自来水,躲屋里用大木澡盆洗澡
好在屋里是用的青砖铺地,溅到地上的水能很快被青砖吸收
他也曾觉得麻烦,但也没其他办法,真怀念21世纪的干湿分离卫生间啊!
洗完澡则是洗衣服,暗笑自己在21世纪有洗衣机还经常存一堆脏衣服懒得洗,
现在不得不每天手搓衣服,真是环境造就人呀。
顾浪骑车在外面溜达一圈,过了十几分钟才进四合院,跟邻居们打招呼寒暄着回了家
她也想洗澡,但等会跳舞又得出身汗,就只抽开煤炉烧水,
女人不比男人火力壮,再热也要用温水洗澡的。
看着水缸满满的,心里别提多感谢解放光天了,让她这个女人提满水缸,会累个半死。
就在院里各家吃完饭,女人们收拾碗筷、男人们喝茶聊天时,
好久不见的许大茂背个电工包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多年的老邻居了,大伙也都纷纷跟大茂打招呼,
许大茂没了以前那种傲气,笑嘻嘻地给男人们递烟,
给大妈们打招呼,还特意跑去跟晒衣的陈梓林寒暄“陈主任,忙着呐?”
陈梓林手上没停,也笑着说“大茂,来院里有事呀?”
许大茂殷勤地把大前门塞了根在陈梓林嘴里,点燃火了,才说
“嗯,顾科说屋里电路有点小问题,我来看看,应该问题不大。”
陈梓林说“大茂还真是个人才,啥都能干,去吧,我瞅着顾主任去后院了。”
易中海看着许大茂精神头比扫厕所时好多了,穿着厂里电工统一的米黄制服,
头发又梳得整整齐齐的,小胡子倒是没了,显得年轻几岁,看来是要找对象。
许大茂跟陈梓林道别,也走到易中海面前,笑嘻嘻地问“易大爷,您身体好吧?”
易中海说“劳你惦记,好着呐,在新岗位上还适应吧?”
许大茂耸了下肩膀,让肩膀上的电工袋背得更舒服点,说
“适应适应,不懂就跟老师傅学,我去给顾科家看看电路,
晚了就不方便了,我去后院了。”
易中海说“去吧,顾主任刚回,你来得倒挺及时。”
看着许大茂进了后院,心里也不是滋味,在院里住多少年了,
几乎是看着大茂长大的,现在落了个离婚的下场,
可惜了娄小娥那么好的媳妇儿。
许大茂走进后院,见刘海中坐在屋檐下喝茶抽烟,
光福在写作业,一大妈在洗完忙活
连忙上前敬烟“一大爷,您可是越来越富态啦,一大妈,您忙着呐!”
刘海中喜欢被人奉承,笑呵呵地说“唉,胖了不好,容易出汗,你来干嘛来了?”
许大茂说“顾科家电路有点小问题,我来看看”
刘海中说“那快去,你房子租给顾主任,就要什么都保证的好的,晚上没电可不行。”
顾浪在屋里洗完脸才坐下,听外面许大茂说要看电路,心说没找他呀,难道有什么事?
这时许大茂在门口喊“顾科,我来给您看电路了,方便我进来吗?”
顾浪走到门口,看见他背着个鼓鼓囊囊的电工包,
看来是真有事,说“许大茂,进来吧。”
许大茂进屋脸上的笑马上收敛,愁眉苦脸地说“顾科,求您再帮帮忙。”
说着从电工包里就往外拿香山烟一条、董酒一对、干荔枝一包、干龙眼一包。
顾浪笑道“怎么,式轻到你头上拉?”
许大茂垂头丧气地说“是啊顾科,前段时间学著作还被表扬了,
没曾想还是思想不过关,今天被狠狠批判了一场,
我瞅着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所以才冒昧求到您这里…”
顾浪说“你找陈梓林不是更好,你们老邻居了嘛。”
许大茂谦卑地说“一家不拜二佛,您上次能把我从勤杂转岗电管处,
这回您又是式轻办副主任,我只能求您了。”
顾浪要帮许大茂,真是举手之劳,一瞬间她就想了几个办法,何况出手还算大方,
故意斟酌着说“那我试着向陈主任反映反映,成不成两说,
你要还有门路,都走走,式轻不过关,始终是个大麻烦。”
许大茂大喜,只要不轰他出门这事就有转圜,
何况还收了礼,忙点头哈腰地说
“我在轧钢厂只认您顾科,那我不打扰您休息,先走了啊。”
恭恭敬敬鞠了躬扭头走。
出了门兴高采烈地跟刘海中说“一大爷,顾科家电路的小问题,
伸手就好,我先回了啊”
顾浪就抿嘴笑,对许大茂这人多少有点高看一眼,很多人求领导办事,
啰啰嗦嗦的很讨厌,恨不得要领导拍胸脯保证才放心,
许大茂这样几句话就走,说明他是相信领导的,
也充分给了领导尊敬,领导办起事来,暗中也得加把劲儿不是。
在屋里息了身上的汗,顾浪这才慢慢走去中院,
看到陈梓林屋檐下晒的衣物,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惜不能帮他洗洗涮涮的,这么有才华能力的男人,还得自己洗衣服收拾屋子。
走到陈梓林屋门口,顾浪没立即进去“陈主任,在忙啊?
我有事要汇报,耽误您几分钟。”这话自然也是说给院里人听的。
陈梓林在写大字,忙说“进来吧!”起身给顾浪泡茶
顾浪搬椅子就坐在门口处,接过茶说“刚才许大茂找我帮忙,送了不少东西。”
陈梓林觉得许大茂像断线的风筝,没法掌握,
就很好奇是什么事,还送礼了“说说看?”
顾浪说“许大茂过不了式轻的关,他说今天被批判了,估计明天还得继续。”
陈梓林笑道“他小子做的事儿,搁哪都过不了关。你接下啦?”
顾浪略有羞涩地说“我得承他的情啊,把房子卖给了我……”
她和陈梓林成就了好事,自然什么都说了,
只是坦白从宽、仙人洞打穿…受了不少罪。
陈梓林嘿嘿一乐“你想怎么办?”
顾浪嫩白的手指拂了下耳边秀发,说“明天我打电话去电管处,
调许大茂来职工活动中心检修电路,
修个三五天的,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陈梓林笑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
顾浪嗔道“就那么点东西,还能保一世啊,许大茂自己都不信。”
陈梓林哈哈大笑,顾浪接着说“陈主任,今天总务处请客,
有些东西明天我直接给侯喜汇吧。”
陈梓林摸着下巴,说“多少?”
“五十块钱、十张工业劵、十尺布票”
陈梓林说“布票留下,其他给侯喜汇发补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