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米下的剑海里打开了一个门。
有一直在意的修士细细数着,算到了今天这个日子。
所以特意没有出门。
如今陈夏的名头,已经彻底被妖魔化了,比嗜血大妖还要恐怖,俨然是一个坏事做绝的形象。
且还真的能说出他做的坏事。
小一点的就是殴打同一届的大帝苗子,据说都给帝都和丘离干出心理阴影了。
阴影面积有多大就不知道了。
大一点的也有,据说当时向所有预备弟子和小长老收保护费,谁不给就揍谁。
这就导致几乎每个预备区域的弟子都给了陈夏钱。
好家伙,其他人都是来修行的,陈夏是来抢劫的!
且再大一些的罪行还有,据说陈夏以借的名义,朝着苍天剑海的各路人马借了三十万灵石。
听起来是借,但谁要是敢不借,陈夏就以飞剑要挟,且拿到钱之后,还将飞剑留在了债主身旁。
以后谁要是敢提还钱的事情,飞剑便咔嚓一下,将他的脑袋摘掉。
啧啧。
好霸道蛮横的手段。
这还不是最大的坏事,最大的事情导致陈夏坐了五百年的牢。
这件事情苍天剑海的老人物都知道。
摘掉了穹齐的脑袋。
据说穹齐当时只是挑衅了几句,陈夏便记恨在心,抢了三十万灵石,以强买强卖的名义,买下了穹齐的脑袋。
这是好听一点的说法,不好听的说法也有。
就是随手杀了一条名贵狗,然后给赔偿金。
陈夏自入门以来,也才不到四百年而已。
但欺凌弱小、非法集资、抢夺胁迫、肆意杀戮,这些坏事都干了个遍。
当得上一句穷凶极恶。
一想到陈夏来自偏远地区,众人便不禁感叹穷山恶水出刁民果然没错。
这也是如今的苍天剑海修士不敢谈论陈夏的原因,穹齐仅是挑衅几句就被摘了脑袋。
他们这些远不如穹齐的,万一因为谈论陈夏被摘掉脑袋的话,那就真是倒血霉了。
如今这位苍天大恶人出狱了。
这两三天老修士一般都不出去,万一被陈夏盯上了,看你不爽,要卸你一只胳膊怎么办?
五百年前陈夏就能斩杀倒海境六层的穹齐。
那五百年后的现在该有多猛?
这些老修士想都不敢想,反正倒海境六层以下是不敢出门的,闭关就对了。
现在还在外面闲逛的,大多就是预备弟子了,还在探讨修行的法门。
“我家里有一卷经书,你要是不嫌弃的,可以来寒舍一叙。”一位微胖的预备弟子笑道。
“真的吗?”与他交谈的是一位高瘦的预备弟子,瞧着年纪颇小,样貌俊俏。
两人谈论得火热,估计之后也会“打”得火热。
还有一些预备弟子则在讨论神通术法,互相交流心得,以此求得进步。
黎阳站在高台上,下面是密密麻麻的一些预备弟子。
这些都是支持黎阳的预备弟子,也算是她这一阵营的。
“进入搬山境,就是半步踏入了大道之中,具体的进入办法,应该就是先要确定自己的大道,然后去不停的感悟,这需要时间的累积,急不来,你们可以先慢慢感悟。”
下边的预备弟子听着这番讲解,纷纷点头,觉得有些道理。
他们都是预备弟子,没有长老来讲解修道的路程,也没有前人的经验教学。
苍天剑海从来不教弟子,用初代掌教的话来讲。
便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大帝人物是教出来的。
教出来的人物,圣人顶天,很可能走不出自己的道路来,只是照着前人的经验再走一遍而已。
所以这些天赋不是很强的预备弟子,便都来听黎阳的讲解,毕竟黎阳是现在预备弟子中为数不多的搬山境。
至于什么教出来的人物,成不了大帝,圣人顶天。
他们倒是觉得没什么,圣人就够了,能够成就圣人的话,他们反倒还要笑嘻。
圣人差了吗?
苍天剑海现在就才一个圣人,还是掌教。
所以可以证明圣人一点都不差,是极好的,只是比不了大帝而已。
黎阳讲道的地方,有些临近天阁,算是预备弟子区域的边缘,这也是她专门找的一处清净位置。
“怎么才能找到自己的道路呢?”台下有预备弟子提问。
黎阳也耐心的回复,“大概是回想自己一路走来的过程,然后想些对自己影响重大的事情吧。”
“例如我,便是生在一个星域的便宜地方,从小独自打拼,起初地位低下,好在我天赋不错,很快崛起……”
讲到这里,黎阳嘴角又露出一抹笑意,“但总不可能一直好运,在之后三十年,我天赋尽失,被外长老羞辱,甚至给我发了辞书,要将我赶出家族。”
“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他们一定没听说过。”
“之后三十年,总该轮到我走大运了,崛起比以往更迅速,比那个地方的任何人物都要猛烈,我就是百万无一的天骄!”
“这就是我的经历,每次回想的时候,便又有感悟,总是禁不住的感叹。”
黎阳说到这里时,眼神眯起,柳叶眉微弯,是一种怀念的神情。
若是陈夏在这里的话,大概要问上一句。
你是哪个版本的萧炎?
低下预备弟子听得津津有味,像是看完了一本几百万字的玄幻,回味无穷,欲罢不能。
一旁穿着洁白裙摆的娇小女子坐在板凳上,双手撑着脑袋,满是微笑的看着黎阳。
确实是这样的。
她可以作证。
当时族群里没人瞧得起她们,两个小姑娘抱团取暖,差一点就冻死在那个漆黑冷冽的夜晚了。
好在她们扛了过来,也扛住了命运的压迫。
也就是因为这些经历,娇小女子十分不喜欢那些世家人物,越有钱的越不喜欢。
台下预备弟子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气氛越来越热烈,轮流依次的向着黎阳问道。
在谁也没注意到的巨剑一角。
有一个人影慢悠悠的爬了上了,浑身满是水渍,衣衫褴褛,湿润的发丝紧贴着脑袋,看起来很是落魄。
陈夏动了动嘴角,吐出了一些剑海里的原装水,又动了动,再吐了一条小鱼。
还是觉得不对劲,砸吧两下,最后吐出一抹剑意。
他眼神朝热闹的人群里打量一下,有些疑惑。
什么派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