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妍依旧低低的垂着脑袋,显得十分的恭敬,“是。”
等到林天佑转身离去了之后,她的手指却忍不住的蜷缩了起来。
柳君怡不是在遗迹之中消失了
而是
而是被她眼前的这一个哥哥林天佑给吞噬了!
雷雨交加的时候,她看到一个怪物,从她兄长的身体当中钻出来,然后将柳君怡活生生的一口一口的吃掉了
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她的兄长
不对!
甚至于眼前的这个家伙算不算是人,林慕妍都不清楚了。
祁县,秦家一侧的私塾之中。
舒亦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秦牧,“我们的秦半师竟然回来了?”
“来都来了,不如给我祁县学子讲讲课?”
“你有所不知,如今我这祁县当中大部分后搬来的人可都是冲着你这半师的名头来的”
秦牧笑而不答。
私塾的门口。
一群学子佯装不经意的路过,每每经过秦牧和舒亦里所在的那一间房屋的时候,总要侧头细细的端详一下。
秦牧好笑的摇摇头,“不,我如今也不过就是翰林的文位,这私塾之中除去进士,还有翰林和大学士哪里轮得到我?”
舒亦里轻轻的啧了一声,“这怎么能一样呢?”
“我大周的文人,谁能够越的过你啊!”
“天赐圣号小诗圣!”
私塾的主人,一个从边境的战场之上退下来的大学士,也笑着坐到了一侧的椅子上,“是要来授课?若是秦半师愿来,我等自然欢迎至极!”
秦牧一笑,“也好”
当他抬头的时候,目光之中透着几分的凌厉,“既如此我就和他们讲一下什么叫王朝吧。”
那大学士的目光微微一闪,“王朝”
如今王朝之人妄图窃取边荒的气运之事,已经传遍了大学士及以上的文位的人。
除去这些人有知情权之外,也就是天骄烈阳碑之上的天之骄子会知道这件事情罢了。
众人默认普通人没有知道这事的资格的。
“让普通人都知晓这事儿?”
那大学士的眉宇轻轻的蹙了起来,带着几分的不赞同。
秦牧却只是捧着茶盏,目光清冷,“毕竟到时候若是真的要开战的话,死的也都是普通人而已”
一将功成万骨枯。
一寸山河一寸血!
处于金字塔顶端的他们自然少有流血和牺牲之事,所以被那些成功者踩在脚底下的皑皑白骨,就只可能是普通人。
史书上面记载的所谓饿殍遍地,什么时候包括那些贵族了?
那大学士微微的沉默了下来。
“圣人他”
秦牧的理由确实足够说服他,可是若是说起来的话,大周唯一的顶梁柱应当是周武昌。
周武昌都没有发话呢,秦牧凭什么替圣人做决定?
秦牧听到了他的话以后,轻轻的笑了一声。
“你以为我这个希望之光的名头是怎么来的?”
“大周任何决策,以我为尊。”
秦牧起身离开了私塾。
看他行走的方向似乎是秦家的方向。
是赵家村的那个秦家,而并非是先前宁文书赠送给他的那一处房屋。
秦牧离开之后,那一个大学士的眉宇死死的皱了起来,看向秦牧的背影的目光之中透着十分的不赞同。
“此子未免太过狂妄,纵然是我大周的天之骄子,可要我说这秦牧狂妄到了自负的地步!”
一旁坐着的舒亦里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这”
就在此时,门口却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此人正是宁文书,秦牧曾经赠予过他送别的诗文。
也正是秦牧的那一首诗文,送他入了进士的文位,甚至还得到了圣人的垂怜!
“哈哈,温学士。”
“您可别瞎说,秦半师行事从未狂妄,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若是您看不惯的话可以”
宁文书目光等等的点了点自己腰间挂着的那一块玉牌。
玉牌勾连天地。
若是以眼前这一位温学士的地位,自然是可以随时联系圣人周武昌的。
“去问一问圣人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宁文书摆了摆手,呵笑了一声,“小子这边就不奉陪了”
然后转身离去的时候,看他方向竟然是同秦牧一致,想来是去找秦牧去了。
温学士冷笑了一声,“好啊!”
“得了一个所谓的大周希望之光就可以狂妄至此,目中无人至此!”
“我倒是要问问周圣,我大周的一言堂是他还是那秦牧!”
舒亦里站在温学士的身侧,诺诺应答。
一道文气传入了他腰间的那一块紫授玉牌之中,片刻之后他得了圣人的回应!
“牧之乃是我大周集全国之力供养的天之骄子,也是我大周的下一任的圣人,更是我大周唯一的运主。”
语气平淡,只是说了一个实话。
可这一句话却让温学士的面孔不由得僵硬了起来。
“这……”
“如此说来,刚才那小子竟然说的是实话?”
舒亦里一愣。
他转头看着秦牧离去的方向,那里已经没有了秦牧的影子,可是舒亦里却后悔了。
曾经的他,在逆种文人的手下救过秦牧的母亲卢素兰和妹妹秦潇潇一命。
可是刚才他却因为想要讨好眼前的这一位大学士,而将秦牧忽略了。
说到底
舒亦里是觉得,秦牧的天赋虽然高绝,但是也只是一个翰林而已。
而若是讨好了眼前的这一尊大学士的话,得到的利益便是实实在在的,可是他没有想到秦牧在大周圣人的眼中,居然就是大周的下一任的圣人!
舒亦里心中的后悔暂且不提。
另外一边的宁文书朝着秦牧的方向去了,却在走到了秦家门口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
“谁?”
当那人转过脸来的时候,宁文书一愣,“仲永?”
在这十里八乡的,方仲永本来也是颇为有名气的一个神童。
只可惜弱冠之年以后却未曾取得文位,可如今再看却已经是一个进士了。
“看来当初牧之的那《伤仲永》于你而言还极有用?”宁文书打趣了一句。
方仲永眸色却极为清冷,“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