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青一直以为这世上能令主君心境动荡的只有小祖宗……
现在又多了一个。
不过可以理解,千年难题今朝解。
原来千年前的那位渣女竟是楚衣侯!睡了主君就跑,生了小祖宗还不管!!
现在她居然还活过来了?!
换谁,谁能淡定?!!
主君因为她遭了多少罪!!
鹤青小心翼翼打量着云夙的神情,唔,主君是在生气吧?
应该是……但好像又有点别的情绪。
鹤青看不透哇,反正现在的云夙给他的感觉非常可怕。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脸上有如此盛极的神情,像是冷心冷清的泥塑神像被拉入了红尘,沾染了人气儿。
“主君,这负心薄情吃了就跑的渣女可算是被找着了!接下来咱们可是要……”
鹤青比了个手起刀落的姿势。
云夙冷睨向他,鹤青感觉有冰刀子从喉咙眼剐过去,他哆嗦了下,收回手,讪讪道
“好像是不太妥哈……毕竟她是小祖宗的娘……这没娘的孩子地里黄……小祖宗现在又喜欢她的很……”
云夙冷哼了声。
鹤青咽了口唾沫,嘶了声“不对,千年前她就已经死了,算算时间与主君您走火入魔消失那一年正好对上。”
“会不会当年她并非故意不负责……而是被楚家人所害,所以才没来得及告诉主君您?”
鹤青小心翼翼的推测着“主君您还是想不起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云夙神情幽沉,静默不语。
千年前他突破十尾成为天妖,突破后陷入了昏迷中,浑浑噩噩间并不知生了何事,那段记忆非常混乱。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楚氏的地宫内,清醒时已被断尾,身旁唯有襁褓中的帝兮。
血脉的感应,让他知道帝兮与自己关系。
他带着帝兮逃离人族之地,断尾之伤反噬之痛令他陷入垂危。
再度醒来时,妖族的天地已然变了……
千年前留下的疑团有太多太多。
鹤青也很疑惑“不过楚衣侯既复活,不管怎么说她也该来寻主君您,再不然也要寻小主子啊,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
“可她好像压根没这打算呢?”
云夙身上的霜气又重了几分。
“此事先不要告诉帝兮。”
鹤青点头,犹豫道“那楚衣侯那边……”
“一切如常。”
云夙忽然抿了抿唇,闭眼皱紧眉心,又道“她惯爱胡来,镇妖司内,且由着她。”
鹤青咋舌,不是……主君您这也太由着她了吧!
这……呃……好吧,到底是孩儿他娘。
哪怕是现在,鹤青都觉得这事儿梦幻。
那可是楚衣侯啊……
那天杀的女魔头!
云夙带着一身霜雪离开了。
屋内恢复原貌,鹤青瘫坐在椅子上,双目失神望天,喃喃自语
“当年就听说那女魔头就放过狠话要来青丘烧了主君的尾巴……”
“好家伙,这尾巴倒没烧着,直接把人给睡了还有了崽崽可还行?”
“我妖族陛下,堂堂妖皇到头来还是栽在了这人族渣女的手里,这特么是狗老天给主君的天妖之劫吗?不带这么欺负狐的吧……”
“还是想不通,怎么就是楚衣侯那渣女了呢,她手底下的妖君不论男女……听说都是她的老相好……”
鹤青忽然觉得自家主君的头顶长出了一根根茂密的青草~
绿的心发慌。
……
楚裙有点难受。
磨皮擦痒的,总感觉又鳖孙在背地里说自己坏话,这鼻子啊……痒痒到不行!
莫不是胡大彪那浓眉大眼的在背后骂她?
镇妖司内地形复杂,甲乙丙丁四院算是最不起眼的四个地方。
而妖狱入口贼是在镇妖司西院的中心处,作为入口的画卷就悬挂在听雪楼中。
楚裙和梅拂规一出现就引起关注,听雪楼外的看守也都是一袭绿袍,也就是说和胡大彪这个教头是一个级别。
两个绯衣,尤其是如今镇妖司里盛名在外的薅羊毛妖星和炼屎二世祖!
“站住!”
楚裙睨了眼看守,直接掏出了胡大彪的腰牌“我们要入妖狱修炼。”
“绯衣没资格入妖狱,滚吧。”看守的绿袍使冷笑。
梅拂规怪叫了一声“嘿,怎么着镇妖司的规矩你定的?哪条哪款说了完成任务后,绯衣不能进妖狱里修炼的?”
“镇妖司等级森严!区区绯衣敢质问绿袍?再不走,小心我给你苦头吃!”
“哟,好大的威风啊。”
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紫衫的少年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那绿袍使顿时变色。
“千阙统领!”
千阙的娃娃脸上挂着笑,手里拿着个泥人“可不敢当啊,您都能替镇妖司做这么大主了,我哪敢受您这一拜呢?”
“小人不敢!千阙统领息怒!”那绿袍使吓得弯下了腰。
千阙玩着泥人,眼也不抬,道“你是楚明轩提拔上来的?”
镇妖司内,也就四大统领敢直呼皇子名讳了。
绿袍使冷汗涔涔,惊惧点头。
千阙忽然一弹泥人的脑袋,骨碌,脑袋落地,他笑的更甜了
“镇妖司内等级森严,那我这紫衫统领罚你这小小绿袍去挨个五十鞭,应该也说的过去。”
此人脸色发白,五十鞭?!
镇妖司刑堂的五十鞭能把人命都打去一半啊!
千阙笑露着一口小白牙,“五十鞭,或者滚出镇妖司,你选。”
此人紧咬牙关,如果离开镇妖司那自己的前途就完了!
他对自己的行为后悔不已,不敢再废话,仓皇下去领罚了。
“唉,可惜了我这泥人。”
千阙叹了口气,全程看都不看楚裙和梅拂规一眼,扭头就走了。
仿佛他的路过只是恰好,帮楚裙两人解围只是顺便。
楚裙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进了妖狱后,她才问起兮兮“这个千阙也是国师的亲信?”
兮兮顺口回答“是的咯,不过国师最信任的还是大……鹤青,缺钱他……千阙他不靠谱~死要钱睁眼瞎常常抓不住重点~经常穷的连饭饭都吃不起捏~”
楚裙倒是极会抓重点“所以,能命令他的也只有国师咯?”
“唔,严格来说是这样滴~”
楚裙忖思,是帝臣让他来帮自己解围的?
那自己这算不算上头也有人了?
唉,国师好人啊。
……
千阙火急火燎的往鹤青的院子里跑。
“青哥!青哥!你交代我的事妥了!按照说好的,你要替我向主君求情啊!”
“刑堂打死我都行,可不能没收我的老婆本啊~”
鹤青一脚踹他屁股上“就你小子还想要老婆本,你找得到媳妇儿嘛!”
千阙揉着腚,没好气道“不搞钱才没媳妇好不好!不过那楚裙郡主到底怎么肥事,你干嘛让我去帮忙?”
千阙嘀咕个不停“主君不是最烦楚家人嘛,而且她还大言不惭说要扒了主君的衣服……”
“你是不是偷偷收她钱了?青哥你这就不对了,趁主君闭关你胆子肥了啊,收多少了?咱们五五,再不然四六也成啊!”
鹤青只想把这家伙的嘴缝上。
“对了,刚刚我近距离观察了下。”千阙表情严肃“那小郡主养的小狐狸不对劲啊,怎么和咱家那小祖宗长得一模一样,就是那尾巴数量不太对……”
鹤青“……”
千阙这厮吧,除了在赚钱这事上是个妖才,某些方面恍如白痴,尤其这厮眼神还不大好!
不凑近了都看不清人长啥模样,俗称睁眼瞎!
“不是长的一模一样。”鹤青面无表情道“那就是咱家小祖宗!”
“啥!!!∑(????д????)!!”千阙方了“那……那楚裙……”
鹤青满目忧伤。
或许是仇人……或许是一个更大的祖宗。
鹤青也不懂哇,他一个单身孤寡老妖,这题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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