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林知皇被林者云弄得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罕见的怔楞了。
她爹是不是太乐天派了?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啊喂!
裴氏此时反应过来,深深地看了自家夫君一眼,觉得夫君此话,说的分外有道理。
裴氏暂时收了对林者云的恼怒,擦了脸上的泪,附和道:“也是,晖儿他自己跑出去的,自然要自己回来,环儿,你顾好你自己的事。晖儿只要性命无虞就好”
林知皇被林者云拉站起身后,总算是明白爹娘对她的宽慰之意了,眼底略微浮出些水光,低声回道:“爹,娘,阿弟还小,女儿总要护着”
“胡说,你也比他大不了多少,护着他作甚?”
林者云难得态度强硬,挥袖打断林知皇后面的话:“晖儿他自己有腿乱跑,就要有腿自己回来,你少管他!知道他没死就成,环儿你也别操他的闲心了。你大事都忙不完了,别把身体累坏了。”
“可是”林知皇首次词穷。
“没有可是,玉不雕不成器,你弟缺心眼子,也不知像谁,此次遭此磨难,也算能一次治好他这毛病了。”林者云欣慰地点头。caso
裴氏心疼儿子的紧,此时听林者云如此贬低林知晖,到底有了脾气,没好气道:“晖儿缺心眼,还不是像你这做爹的!”
“胡说!”
林者云瞪眼:“为夫心眼子多着呢,不过是大智若愚,外人难看出来罢了。为夫还很谨小慎微,你再看看晖儿那胆子,大的都快没边了,哪点像我?”
裴氏:“”
瞧起来蠢和贪生怕死,这些难道是什么好品质不成?至于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吗?
裴氏见林者云这么不心疼儿子,到底来了脾气,娇声斥道:“哪点不像你?晖儿聪明着呢!就是因为像你这般天真,才会被人暗算的!”
“胡言乱语!”
“妾身哪有胡言乱语?”
林者云怒声反问:“你说环儿如今能走到此步,那是像谁?”
“像谁?”裴氏不信林者云能有那个厚脸皮说女儿是像自己。
然而,裴氏还是低估了枕边人的脸皮段位,这想法刚起,就见林者云满面自豪,言之凿凿道:“就是因为环儿像我这个当爹的,像了个十足!”
有那么点感觉自己被侮辱到的林知皇:“”
行吧,爹开心就好
其他,随意
裴氏无语:“夫君要不要问问环儿,看看环儿怎么说?”
林者云再次瞪眼:“环儿怎么好评价我这个当爹的?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老?妾身哪里老?”裴氏惯来的柔和嗓音变成了尖啸。
是个女人就无法接受别人说她老,特别是这人还是她夫君,裴氏的愤怒之值顿时加倍。
在林者云的记忆里,裴氏一直是柔声对他讲话的,何时见过她发脾气,顿时气弱了:“为夫就是随口一说说”
“随口说的话才是真心话!好啊,夫君既然嫌妾身老了,是不是又动了歪心思,想纳美姬了?”
林者云不说话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是真有这个打算的。
裴氏:“”
林知皇:“”
林知皇见转眼间的功夫,爹娘就拌起了嘴,拌嘴的这话题,她这做女儿的,也不好参与,更不宜再留在此,顿时就生了退走之心。
林知皇此时见了爹,也告知了爹娘阿弟的消息,便非常识趣的瞅准这个机会,立即告辞退下,省得打扰爹娘夫妻间,久别重逢的小情小调了。
林知皇走出后宅主院时,还听到爹振振有词的说自己这几年是如何清心寡欲。
然而林者云的话声还未落,林知皇就听到院内传来裴氏更怒的斥声:“想得美!如今银钱吃紧,马上又要行军了,各处都在节省开支。没钱给你纳美姬!”
林知皇:“”
林知皇对爹的活力四射,表示无语,但也不认为现在的娘会管不住爹。
让爹一回来,便切身感受一下已经蜕变了的娘也好,这样,夫妻关系才会更和睦嘛。
林知皇是带着和悦的笑,伴着轻快的步伐,离开后宅的。
林知皇在这边见了爹,江越河与杨熙筒那边,也见到了妻儿亲族,都正是温馨洋溢之时。
唯有阔别四五之久,再见到女儿回返的管福庆家,那是悲戚交加,愁云惨淡。
“我的怡儿,呜呜鲁王怎么就早早死了你这年纪轻轻的呜呜今后你可怎么办?”方氏抱着骨瘦如柴的管清怡,哭的泣不成声。
管清怡也哭,抱着方氏嚎啕大哭不已:“娘娘呜呜鲁王死了才好女儿如今才算是得救了今后的日子,在苦也不能有在鲁王府后院苦了”
方氏听女儿如此说,哭声一顿,肿如核桃的眼撑开一条缝,诧异道:“怡儿,你这话是何意思?”
管清怡见娘方氏还当她这五年来,在鲁王府过的是好日子,不由哭的更伤心了:“呜呜再是荣华富贵,再是得别人的羡慕有何用呜呜娘,您是不知道女儿这五年来,过得是什么日子呜呜”
管清怡对自己的娘,自然也没有何事是难以启齿的,哭声稍止些许,便开始细讲自己这五年来,跟着鲁王的经历。
起初,管清怡被鲁王封为‘孺子’,一同带上回返库州的这一路,鲁王还是挺新鲜她的,对她不错,也时常招幸于她。
尽管管清怡发现鲁王在床笫间,很是喜欢玩花样,将她弄的苦不堪言,但到底每次侍寝后,她都会得到鲁王的大方赏赐。
而且,周围伺候她的丫鬟奴仆们,见她得鲁王宠爱,对她也毕恭毕敬,很是客气。
因此,管清怡尽管有些恶心不适鲁王的癖好,侍寝过后她,也是开心的。
那段时日,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在鲁王的纵容之下,基本上都是任管清怡挑选。
管福庆为官清廉,管清怡哪见过这些好物?
那日管清怡在方氏的筹谋下,向鲁王进献自己时,穿的那身行头,可以说是她有生以来,穿戴过的最好的东西了。
然而,就是她当日穿过带过的最好的东西,和如今跟了鲁王后,所得到的绫罗绸缎,与珠宝首饰比起来,那也不过是最下等的次品。
在这样的日子里,管清怡只觉得自己瞒着父亲,进献自己,那是赌对了。
管清怡在一片奢华与奉承声中,也逐渐膨胀了,肆意的开始得罪于人,更是时常找机会为难鲁王的宠姬,慧姬。
慧姬出身低贱,非是良家,自然没有她身份高贵。
管清怡仗着这点,在从离仙郡跟着鲁王去往库州的这一路,没少为难慧姬。
这点,是管清怡此后几年,最为悔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