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的时候，唇角微微勾起，黑眸里隐了一抹戏谑。
曲汐本来是来找他询问这周末家宴的事情。
结果碰到他正好要洗澡。
“我可以……”她思考了会儿认真说：“放洗澡水，还能帮你找衣服。我先去给你放水。”
说完她就要朝着浴室走去。
还没走两步就被容琛叫住了。
曲汐回眸，等待他的下文。
“浴室在那边。”容琛抬手指了另一个方向。
曲汐急忙调头。
浴室很大，装修低调奢华，手工雕刻的巨大按摩浴缸，墙上还有投影幕布方便容琛一边沐浴一边看电影或者是文件。
将水调到合适的温度。
容琛已经推门进来了。
他手里拿着干净的睡衣。
“你一个人可以吗？”她在做了一顿心理建设后说：“需要我帮你……脱衣服么？”
两人是夫妻。
有些事以后肯定会面对。
倒不如提前说出来。
她咬了咬唇，抬眸对上他的眼眸，没有闪躲。
容琛默然。
不知道为何，他脑海划过昨晚她在他面前弯腰时，那抹白皙弧度明显的风光。
她是真的单纯，不谙此事。
所以说话行为无所顾忌？
对其他男人，也这样么？
他眉目沉了沉，嗓音低了下来：“不用了，出去吧！”
容琛一直都是淡漠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即便他表面上看着温和，骨子里面依旧是冷的。
“没有别的意思。”曲汐不怕他烦，给自己解释：“就是想着我帮一下会不会方便点，如果你不习惯，那等以后好了。”她依旧是温柔的耐心地说着：“我先出去，有事叫我。”
合上门，曲汐在门口呼了口气。
她觉得自己有点太急了。
目前这个阶段，容琛对她好像还没完全敞开心扉，她自然是不如忠叔和他亲密，贸然说出这些即便在她看来是正常且合理的，但是在容琛那里，他应该不习惯将伤口坦诚到她面前。
原主和他结婚一年多，两人无太多交流，更别说有亲密接触。
更何况，原主自己的感情还没处理干净。
————
容琛靠在巨大的按摩浴缸里。
想着她的话。
现在不习惯，等以后。
她是摆明了一定要管他，还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韧性。
表面看似温和，但是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不会轻言放弃。
比以前爱笑了很多。
说话也愈发直接，从不拐弯抹角。
花洒里温热的水扑在身上。
容琛闭上眼睛。
第一次洗澡的时候，脑海里面想的全部都是关于她的事情。
他倏地睁开眼。
将手机投屏到对面的幕布上，他随便扫了几个新闻，无趣透顶。
重新翻了翻项目方案，也不知道谁做的，这方案能呈现到他面前来，负责人就应该立即被开。
——
曲汐回房洗了个澡，吹干头发之后，给自己敷了个面膜。
明天周五，得和容琛回一趟容家。
裙子还没选好。
曲汐摘下面膜，进去了衣帽间。
这里其实和容琛的侧卧连着，她可以从这里直达他的侧卧。
不过有点不礼貌。
衣帽间各种大牌裙子，很多连吊牌都没有拆。
珠宝首饰琳琅满目。
鞋架上更是摆满了各种高跟鞋，水晶的缎带的细跟的坡跟的应有尽有。
很多还是限定款。
在吃穿用度上，容琛并没有亏待她。
原主也动过卖奢侈品的心思，但是没有人敢买，这些物品交易渠道都是公开的。
打上属于容琛烙印的东西，无人敢动。
曲汐选了几条颜色偏素净的裙子，准备让容琛做个参考。
她穿着草莓图案的睡裙，出门的时候碰到忠叔从容琛房间出来，她小声说：“他睡了吗？”
“没有，少爷在看书。”
曲汐点点头，敲了敲门问：“我可以进来吗？”
在得到肯定后，她推开了门。
“我想让你帮我做参考。”曲汐走过去将裙子铺在了床上说：“明天家宴，我选了几条素净的裙子，你看看哪条合适。”
容琛唇角刚动一下，就看到她伸出手指做了个禁止的动作：“不可以说都合适，也不可以说你决定就好。”
提前把他要说的话都堵死。
和直男对话千万不能拐弯抹角，要直接，也要循循善诱，面对着他可能说出来的令人生气的话要提前预警禁止此类话语出现。
“我都试试给你看，你帮我选一条好不好？”
把所有结果呈现在他面前，然后将决定权交给他，尊重他的意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容琛还能摇头不成？
曲汐跑去衣帽间换裙子。
第一条无袖蓝白拼接a字裙，裙摆到膝盖处，露出白嫩纤细的小腿，偏成熟和职业，款式经典不出错。
容琛手指搁在唇边，上下打量了眼，说：“你转个身。”
她转身带起一阵风，空气中传来她沐浴后的清香。
“换一条看看！”
第二条是樱桃图案的雪纺长裙，颇为淑女，收腰的设计衬得她腰肢盈盈一握，从衣帽间出来的那一刻如同像是九天仙女，仙气飘然。
她是美的。
只是以往过于苦大仇深，脸上从来没有笑容。
因而显得木讷呆滞。
如今唇角上扬，颇为自信灵动。
容琛点头。
他觉得这一条很好看。
仙气中带着些活泼，但是又不轻佻，去家宴穿最合适。
“等等，我再换最后一条。”
最后一条是白色带着棕榈图案的长裙，剪裁立体，成熟明艳。
其实都很好看。
容琛选了第二条。
“樱桃图案的那条裙子吗？”曲汐问。
“嗯。”
容琛惜字如金。
多说一个字仿佛能损失千亿。
所以也别指望他能够说出什么夸赞的话，曲汐脑袋一歪：“好，那就这条，我也觉得好看。”
空气中飘来一阵香气，她深深吸了口气问：“好好闻，是橙花。”
目光转向一旁的加湿器，蒸出来的水雾带着丝丝清甜的气息。
容琛夜间需要助眠精油才能入睡。
这些是心理医生给他配备的。
“橙花，佛手柑，大西洋雪松和洋甘菊。”曲汐精准说出精油中的配方。
容琛侧身将加湿器旁的精油递给她。
上面密密麻麻全部都是英文。
曲汐看了眼，回头望着他：“这个，抹在手腕和太阳穴处会更好。”
之前房间估计是小月她们收拾的，也看不懂英文就直接滴在加湿器中了。
曲汐笑道：“把手伸出来一下。”
容琛伸手。
被她握住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