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来后的李氏,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自家大嫂的身影,她将自己的怒意压制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送客。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
直到子时,赵佑德跟李氏这才将所有客人都送走了。
婚宴总算是结束了,站在一侧的赵攸宁也是深吸了一口气。
赵家的人都坐在堂屋里,纷纷都坐下休息着,旁边的桌上都各自摆上了茶水,而下人们则在外头收拾着残局。
赵佑德刚想说一些感谢兄长跟弟弟帮忙招待的话,却被一侧的万氏给打断了。
万氏突然就是一个起身,跪在了祖母王氏的身前。
王氏今天本来就够累的,加上年纪大,早就有些受不住了,准备说几句话就回院子休息的,这下也被万氏的举动给吓到了,瞬间也清醒了几分。
万氏瞬间泪眼婆娑,她趴在王氏的怀里痛哭着:“母亲,您得为子茜主持公道啊!”
除了知情的那几人,其余众人纷纷一脸不解。
就在这个时候,赵子茜也跪在万氏的身侧,娇声的哭着:“祖母,请您为子茜讨一个说法,不然孙女日日跟蛇蝎心肠的大伯母待在一个屋檐下,迟早只能去寻死了。”
王氏听到这话,瞬间明白了什么,她看向坐在下方的余氏,冷声问道:“到底是这么回事?”
余氏轻蔑一笑:“母亲,真是冤枉,我都不明白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三弟妹跟子茜居然说我蛇蝎心肠。”
王氏收回了视线,将视线看向赵子茜,脸上有着几分和蔼:“子茜,你跟祖母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般说你大伯母,若你冤枉你大伯母,祖母可是要打你手板子的。”
赵子茜痛哭着说道:“祖母,我跟攸宁姐姐去新房陪嫂子说话,人有三急,子茜便如厕去了,就在如厕完出来的时候,左妈妈就出现我面前,她把我强拽着,然后掏出了一块手帕,将我弄晕了……”
“孙女醒来时,就看到攸宁姐姐在我身侧,是姐姐救了我。”
“如果不是攸宁姐姐的话,恐怕孙女只能找根绳子吊死了。”
“攸宁姐姐可以当我的人证。”
赵子茜边说边哭,那手帕几乎都被她的泪水给打湿了,哭的很是凄惨。
赵攸宁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她敢发誓,祖父逝世的时候,她都没有哭得这么惨过。
王氏听到赵子茜说的这些话,眼眸也冒着怒火,她并没有去向赵攸宁求证,而是直接看向余氏:“余氏,你怎么能如此恶毒!?子茜好歹是你的亲侄女!”
余氏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眼角笑着都挤出了两滴眼泪。
她此刻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癫狂,她猛然站起身子,对着王氏说道:“亲侄女,那我女儿呢?我的女儿就不是您的孙女了?就不是万宝珍的侄女了?”
在场众人全部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
王氏听到这话,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指向余氏道:“你你你……”
大伯父的脸色阴沉,他看向赵攸宁的眼眸却十分的平静:“攸宁,你跟祖母还有大伯父说说,确有此事吗?”
大伯父的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赵攸宁身上,当看到父亲跟母亲的眼神,她的心中一动,心里头也明白自己该怎么做,她站着身子福了一礼:“祖母,大伯,并没有证据表明是大伯母做的。”
余氏听到赵攸宁说的这话,神情露出了些许意外,朝着赵攸宁看了一眼,嘴角却是慢慢的勾起了一丝弧度。
大伯父看着赵攸宁的眼神也温和了许多,他对着祖母说道:“母亲,我想其中应是有些误会。”
“母亲,子茜是一个什么样孩子,您最是清楚不过的,您可以看着她长大的,她从来没有撒过谎!”万氏边说便拽着王氏的衣摆。
跪在地上哭的赵子茜,一时之间也是接受不了,顿时抬头看向赵攸宁,怒喊道:“赵攸宁你撒谎!你明明就在我旁边的,你亲眼目睹的!”
愤怒上头的赵子茜,倒是直呼其名了,也不再喊赵攸宁为姐姐了。
赵攸宁一脸为难的看向赵子茜:“子茜妹妹,的确没有证据表明是大伯母做的,也许天色昏暗,你并看清楚那人的面貌,不一定就是左妈妈。”
“不!就是左妈妈,是她用手帕将我迷晕的!”赵子茜紧咬下唇,眼神怨恨的看向赵攸宁。
赵攸宁反问道:“那手帕呢?”
赵子茜立即说道:“手帕一定在左妈妈的身上!”
站在余氏身边的左妈妈也站了出来,她先是鞠了一躬,神情恭敬的说道:“老夫人,老奴的身上就只有这条手帕,没有什么**香,若老夫人不相信老奴,可以请大夫过来查看一番。”
王氏接过了手帕,她查看了一番,也轻轻的嗅了嗅,并未嗅到上面有什么味道。
王氏无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将手帕甩了万氏的脸上,站起身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春香,扶我回房歇息,我这把老骨头可是受不住了。”
“是,老夫人。”春香是伺候老夫人的女使,听到老夫人这话,连忙上前搀扶着老太太离开。
众人看着老夫人逐渐消失的身影,一时之间也都松了一口气。
而万氏则是抓着那块手帕,反反复复仔细嗅着上面的味道。
李氏看着这一幕,拉着自家女儿,然后用眼神示意赵佑德以及赵允宁离开。
二房的人全离开了,剩下的都是大房跟三房之间的事了。
一家四口从堂屋里走出来,几人感觉这外面的空气是如此的新鲜。
……
“攸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赵佑德看着自家女儿问道。
不等赵攸宁回话,李氏就开口道:“回房我跟你说,你就别让你女儿说那些腌臜的事情了。”
“夫人,你也知道此事?”
“攸宁早就告诉我了。”
夫妻二人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便让赵允宁护送赵攸宁回去,赵子茜身上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们夫妻自然也有些胆颤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