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轻轻摇头:“不成,你父亲跟你大伯,正处于风口浪尖,如今要是把宅邸卖了,三房跟你祖母被赶出来,恐怕又有御史要参上一本了。”
赵攸宁叹了一口气,李氏则是笑着拍了拍赵攸宁的脸颊:“没事,咱们带着人从后门闯进去,万氏不敢报官,毕竟房契上写的是你的名字。”
赵攸宁有些惊讶,李氏则是喝着桌上的一口茶,徐徐说道:“本来想着到是时候,让你自己去索要回那座宅邸。”
赵攸宁忍不住低着头,微微一笑。
她母亲还真是……
虽然知道母亲是想锻炼她,可她还是有些忍俊不禁,因为母亲这个如意算盘恐怕要打空了。
看着赵攸宁偷笑的样子,李氏立刻就朝着她的脑门上敲了两下:“还有心思笑,赶紧回自个院子里,想想到了三房那,咱们该怎么劝慰你祖母。”
……
在母亲的催促下,赵攸宁只能回到了自个的院子。
赵攸宁坐在书房中,沉思了片刻。
想来想去也只能从祖母所在乎的事情上下手。
比如用大伯还有父亲的前途,顺便告诉祖母,他们被御史参奏的事情。
兴许祖母心软,就此想开。
对待这种年纪较大的长辈,他们这些做小辈的还真是太难了,一旦有一个地方做的不合她老人家的心意,就要被责骂。
赵攸宁在空白的纸上写上了所有跟祖母有关系的人,她的眸光最后停留在了某个角落。
她拿起笔,朝着那个名字上划了一个圈。
——
突然赵攸宁听到知夏在门口喊道:“小姐,大少夫人来了!”
赵攸宁连忙站起身,难不成大嫂收到消息了不成?
这个时候来找她,兴许是有事。
“攸宁。”
杜鹃然轻快的走了进来,旁边伺候的女使,生怕她出个什么意外,时不时的想要伸出手搀扶着杜鹃然。
杜鹃然则是挥了挥手说道:“我没这么娇贵,不用这么小心,难不成我走个路还会摔倒不成?”
随着她这话落下,旁边伺候的人这才稍微的收敛一些。
赵攸宁可管不了那么多,连忙凑上前,搀扶着大嫂:“大嫂,你怀的是我们赵家的长孙,这能不小心吗?”
面对赵攸宁的好意,杜鹃然自然就不会回绝了,只是无奈一笑,任由着被她搀扶着。
“你怎么跟你大哥似的,都说这肚子里是儿子。”
赵攸宁将杜鹃然搀扶着坐了下来,抿唇一笑,她自然是知道的,她还知道生下来时是六斤六两。
“我那天梦到的。”赵攸宁笑着应道。
杜鹃然听言则是垂眸笑了笑,看着自己的腹部,也是带着淡淡的柔情。
两人闲聊了片刻,赵攸宁看到大嫂后,便将祖母的事情暂时抛之脑后,也不想让大嫂看出什么来,让她一个怀孕的人太过操心,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赵攸宁没想到,反而是杜鹃然先张口说道:“庞家妹妹前些日子给我写了一封信。”
赵攸宁微微一怔,抬眼看着杜鹃然:“庞御史之女?”
“正是,我未出阁之前,跟她是好友,她虽是嫡女出身,可亲生母亲已经逝世了。她在信中告知我,他父亲参咱们父亲的事情……”
杜鹃然缓缓说道,赵攸宁也是有些许的惊愕,没想到庞家姐姐跟大嫂关系这么好。
“多亏了庞家妹妹提前写信告知我,我跟你大哥说了此事,你大哥便立刻告知父亲。”
“所以,父亲提前想好了应对之策,否则在朝廷之上,面对的庞大人的弹劾,还真是无法应对。”
赵攸宁连忙站起身,隆重的朝着大嫂鞠了一躬。
杜鹃然则是连忙让人将赵攸宁扶起,轻声带着些许的责怪:“傻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
赵攸宁心中有些感动,但有些无法用言语表明,只能牢牢的记在心底。
“我这次过来也是想问你,母亲想如何处理祖母的事情。”杜鹃然直言不讳。
听言,赵攸宁有些犹豫。
母亲想必也是不想让大嫂知晓的,若是影响到大嫂跟腹中的孩子,可就得不偿失。
看着赵攸宁犹豫的样子,杜鹃然佯装生气的样子,将茶杯狠狠的往桌上一放,茶水溅了一些出来:“攸宁,你这是把我当外人看了吧。”
赵攸宁有些哭笑不得,她看出来了大嫂是装出来的。
赵攸宁也不想着隐瞒了,毕竟杜鹃然都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便也实话实说:“母亲正让我好好想想对策。”
杜鹃然直接问道:“你可想出了什么对策?”
赵攸宁走回到书桌前,将那张写满了人名的纸张拿了过来,摆在黄花梨的圆桌上,用手轻轻一指:“她。”
“姑母?”杜鹃然呢喃着,眼眸也盯着“赵攸昕”那三个字。
这位姑姑,她没有见过,跟赵远宁成婚当日,也只是收到了这位姑母差三叔母送来的五百两礼金。
当时收那五百两的时候,杜鹃然明显看到了李氏的脸色有些难看。
后面从赵远宁的嘴里听到了一些事后,多少心里也就明白了。
赵攸宁看着大嫂略带一丝疑惑的样子,她便说道:“姑母是祖母唯一的女儿,自小也是被祖母娇生惯养的,若是让姑母写信,以思念祖母为由,请她老人家回开封……”
“姑母会帮我们写这封信?”杜鹃然显然知道了这姑母也不是个普通的角色,便反问道。
“当然有办法——”
赵攸宁正准备说着,陈妈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陈妈在李氏身边都待了几十年了,何曾如此失态过?
只见陈妈妈有些失态的喊道:“小姐,大少夫人,夫人正找你们!快走,一块去三房那边。”
赵攸宁立刻站起身,她冷静的问道:“陈妈,发生什么事了?”
“三房刚刚派了人传消息,说老太太病倒了,寻了大夫过去看,大夫说老太太时日无多,让咱们准备后事。”
陈妈一边说着,一边急切着的带着赵攸宁跟杜鹃然走。
赵攸宁的唇快要抿成一条直线,一边搀扶着杜鹃然,一边走着,低声对着杜鹃然说道:“大嫂,慢点,不着急。”
转而,赵攸宁眼眸充斥着寒意,继续问着陈妈:“还有什么消息?”
“三房的人说……老太太病倒之前,嚷着如果她死了,就让您给她守孝三年,还写了遗书,只要她一死,三房的人就将遗书送给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