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攸宁一边扶着杜鹃然,一边听着陈妈的话,听到这话的时候,眼神闪过了一丝讥讽。
这祖母还真是个不省心的,摊上这样的祖母,还真是赵家的不幸。
前世的时候,赵家远没有现在发展的好,大伯也没有升至正四品……他们也一直安安静静的待在那开封。
如今可好,赵家的人越来越有出息,可这祖母也不像前世般的安分守己。
还让她守孝三年,还特地立下遗书,真把她给厉害的。
赵攸宁作为孙辈,守孝一年即可,如果祖母身子真的不行了,赵攸宁就算是守上一年的孝,也不会影响到她的婚事。
就算她答应给她老人家守上三年的孝,可父亲母亲还有萧家那边也是不会同意的,而且这桩婚事已经定了下来,订在了后年的二月二日。
而且这日子也经过皇上的应允了,皇上对于萧家跟赵家定下来的日子甚是满意。
如果真让她守孝三年,那么这桩婚事也只能往后推迟。
想到如今的江离跟那百里晔,她不由绷紧下颚。
三年后,这百里晔跟江离羽翼丰满,恐怕更加难以对付。
她目前的力量太弱小,她得尽快的嫁给萧恒之,跟萧恒之一起对付他们。
大概率也能保证不会让赵家的人沦落到上一世的地步。
她嫁给了萧恒之,外人若是想打赵家的主意,多少得掂量掂量。
萧恒之也不会眼看赵家落入危险之中,皇上恐怕到时候也会看在萧家的份上,不会轻易向上一世处置了赵家。
赵攸宁嫁给萧恒之的利大于弊,她很明白这一点。
……
两人急匆匆的朝着母亲的院子赶了过去。
一走进屋子里,赵攸宁就看到自家母亲不停的来回打转着,脸上也是烦躁不安。
李氏看到女儿跟儿媳妇来了,赶忙就伸手拉着他们两人,缓缓说道:“我已经叫人到宫门外守着,待你父亲下朝后,立刻让他赶往三房那边。”
“我也已经安排人去翰林院通知你两位哥哥,估摸着这回正在赶回的路上。”
李氏的神色有些担忧,看着杜鹃然的腹部,又轻声的说道:“鹃然,莫要久站,坐下休息。”
杜鹃然点点头,没有辜负李氏的好意,便缓缓的坐了下来。
“攸宁,待你两位哥哥回到府邸,我们便一同前往。”
赵攸宁轻轻点头:“是,母亲。”
杜鹃然见李氏没有叫她一块去,便出声道“母亲,祖母既然病倒了,我做孙媳妇的,便一同前往,看望一下她老人家吧?”
杜鹃然有着一丝的担心,担心被说闲话。
李氏则是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你怀的是头胎,还是莫要去了,万一被冲撞,那便麻烦了,你好好待在府邸里,等咱们回来。“
杜鹃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应道:“是,母亲。”
赵远宁跟赵允宁本来还在处理着公务,一听到这话,当下便告假,两兄弟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两人步履如飞,两兄弟先给母亲请了安,然后赵远宁就走到了自家媳妇的身边,而赵允宁则是站在了赵攸宁的身侧。
李氏也不再多言,轻声说道:“走。”
……
赵攸宁跟二哥还有母亲先走了出来,赵远宁安慰了杜鹃然两句过后,这才跟上赵攸宁等人的步伐。
四个人,分别坐上了两辆马车上。
赵攸宁跟母亲乘坐着同一架马车上,车夫也知道主人心切,也加快了速度。
马车上,李氏看着赵攸宁,认真问道:“你回院子后,原本可是想出了什么法子来应对此事?”
赵攸宁垂眸,看着手帕上的图案,思考片刻开口道:“女儿认为,可让姑母将祖母请回开封住上一段时间。”
赵佑昕身为王氏唯一的女儿,很受宠爱,除了嫁到万府生孩子的那几年,王氏每年都会让赵佑昕回娘家,跟她住上十天半个月的。
赵佑昕也粘着母亲,也时不时的将王氏请到万府住上一些时间。
如今好几个月没见着自家女儿了,若是说王氏不想女儿,那是不可能的。
每次姑母的信到了,王氏就很急切的让身边侍女念给她听,还时不时在京都买东西,差人给送回去。
王氏可是相当的溺爱着自家的女儿,这些时日来,寄回去的东西,加起来这价值也超过了上千两。
平时这扣那扣的,对女儿花钱倒是挺大方的。
李氏听着赵攸宁说的法子,倒是有些兴致的看向她,也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姑母如今的日子也不好过,她大房那边的关系水深火热,她的膝下就思明哥一个儿子,还有两女儿,万思恬,万思彤。”
“万家虽是开封的首富,可到底是商贾,思恬姐姐被许配给一个秀才。”
“如今还剩下一位待字闺中的思彤妹妹。”
“咱们可以将这位思彤妹妹接到京城来,为她寻上一门好婚事。”
“以此为诱,再让姑母写信,让祖母回去。”
听着赵攸宁的想法,李氏沉默了片刻:“若你姑母跟你祖母说了此事,她亲自将思彤送到京都,让三房的人帮忙找呢?你莫要忘记了,子茜已经是那明嘉世子的贵妾了?”
听着母亲所言,赵攸宁也明白,母亲是觉得自己说的这个法子不靠谱。
赵攸宁垂眸笑了笑:“姑母也不会将思彤妹妹送到三房那边,毕竟…姑母比我们更了解万氏。”
李氏会心一笑,一时之间竟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抬手摸了摸赵攸宁的头:“长大了。”
——
马车行驶了约莫两刻钟,这一路上马车跑的让赵攸宁的脑袋都有些晕厥。
李氏当时买下这处宅子的时候,也没想到太多,当初就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让三房的人离他们远一点。
正常行驶的情况下,马车需要三四刻钟才能走到。
几人下了马车,李氏直接带着人,出现在了后门。
李氏让身旁的陈妈上前敲门,陈妈收到示意后,便上前敲门喊道:“开门。”
“谁啊?”
里面传来了一位妈妈的声音,声音粗犷却响亮。
“我们是二房的人,听说老太太病倒了,便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