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晔将信笺给抽了出来,修长的手指将信笺给打开。
映入眼帘是清丽秀雅的簪花小楷,看着这上面的字,都会忍不住让人身心愉悦。
可当百里晔看完信中的内容后,死死的抓着手中的信,紧绷着下颚,手背上的青筋也缓缓的凸显出来,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丝声音,“好一个赵攸宁,好一个李照。”
百里晔拿着手中的信笺,狠狠一个转身,双手同时撑在案台上,双眸隐约有些泛红,用着嘶哑的声音说道:“赵攸宁,你居然敢把我猴耍。”
真是让他没有想到,李照就是赵攸宁,赵攸宁就是李照!
想到上次跟李照相处的情景,百里晔将手里的信揉成了一团,然后狠狠的砸向地面。
心里头的怒意,让他不足以泄愤,百里晔将身前的案台都给掀倒了,笔墨纸砚全部倒在地上,上好的澄泥砚摔在地上,里头还磨好了一些墨水,也都撒了一地。
就在这时,樊子华从外头推开门走了进来,当看见书房里的一片狼藉后,樊子华的神情也是略微震惊,他印象中百里晔可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竟惹得百里晔如此反常?
樊子华一时之间也不敢出声询问,百里晔如今正在气头上,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意,让樊子华都忍不住退避三舍。
但樊子华到底是忍住离开的心思,走上前蹲下身子,将被推倒的案台给扶了起来,再一一将地上的笔墨纸砚还有一些书籍都给捡了起来。
被百里晔扔在地上的那团信纸,樊子华也捡了起来。
他有些好奇,这一团信纸里面写了什么,刚想拆开看看的时候,就一把被百里晔夺过。
速度之快,让樊子华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一道斥责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谁允许你看了?”
百里晔的声音中有些不平静,樊子华也是微微一怔,他抬头看向百里晔的时候,百里晔却低声呵斥道:“出去。”
樊子华刚想开口讲话,却被百里晔这句话堵的开不了口。
百里晔锐利的眼眸扫向他,“怎么,难不成要我出去不成?”
“爷,您说笑了。我这就出去。”
樊子华这刻没有犹豫了,直接就转身离开。
等樊子华离开了,百里晔这才坐在椅子上,垂着头,他抬起两只手,分别插入自己的墨发中。
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回报”赵攸宁。
——
赵攸宁这边也没有想到消息来的如此之快,也幸亏多亏了公公跟婆婆,这事情才一切顺利。
赵攸宁成功的在九月初一的日子,跟随着徐太医的手底下干活。
几乎是在九月初一的时候,公公萧明成在寅时初就带着赵攸宁前往太医院,到了太医院的门口,就有人等候着他们。
“徐太医,真是对不住了,让您久等了。”萧明成对任何人都是客客气气的,多年以来,笑面虎的外号也不是白取的。
眼前这位徐太医也是朝着萧明成鞠了一躬,“见过镇国公。”
萧明成轻轻一扶起,“徐太医,你我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徐太医笑了笑,转身朝着旁边的赵攸宁看去。
萧明成则是拉着徐太医说道,“这便是杜神医的弟子李照,杜神医的本事你也是知道的。我这好不容易将人给你送来,你可要保证他的安全,莫不然,我可无法跟杜神医交代!”
徐太医也连忙握紧了萧明成的手,感恩的点头道:“好好好,我明白,老身定然护好他的周全。镇国公请放心!”
萧明成面露几分难色,拉着徐太医就到一旁,低声说道:“徐太医,我也不瞒您,这李照是个姑娘家,所以还请您多费心照料。”
徐太医听言,有些犹豫,“这…这怎么还是个姑娘家?”
“别看她是个姑娘家,她可是有着杜神医的七八分本事呢!这孩子就想着国家有难,想要挺身而出。她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但她也一心想要精忠报国。”
徐太医年过五旬多,这般年纪的人听见年轻人这般的爱国之情,这心里顿时就柔软了起来,虽然这李照是个姑娘家,但是他心里也已经有了决定。
他这下想也不想的拱手说道:“多谢镇国公送来如此英才,我徐誊一定好好的照顾她。”
这李照来的时候完好无损,他把人交回去也要完好无损!
这么交代过后,萧明成的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临走前,也是叮嘱了赵攸宁好一会,嘱咐着她少说话多干事,切莫要惹是生非。
赵攸宁拱手道:“是,镇国公。”
听见儿媳叫自己这么一声镇国公,萧明成显然有着几分的不自然,他看了一下赵攸宁脸上带着有些丑陋的人皮面具,就将眸光收回,“那本公就先回府了,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恭送镇国公。”徐太医跟赵攸宁一同拱手送萧明成。
萧明成在他们的注视下,也踏上了马车,然后离去。
——
等萧明成走了之后,徐太医转过身看向赵攸宁,朝着她浅浅一笑,有些花白的头发,以及脸上的皱纹,显得他有几分的慈祥,“李照,你跟我来吧。”
“是,徐太医。”
赵攸宁挺直了身板,跟随着徐太医的身后,走进太医府。
“这间屋子给你准备的,你日后就睡这间屋子。再去睡一会吧,卯时初我们就要开始动身,你还可以休息会。”徐太医对赵攸宁的态度很是温和,慈祥的长辈,这让赵攸宁觉得他有些像自己的姥爷。
赵攸宁行了一礼,说道:“徐太医,晚辈不困,徐太医是否有做这次瘟疫的笔札?晚辈想要看看徐太医这些天来所诊病患的情况。”
徐太医摸了摸自己大概两指长的胡须,点头道:“好,你先进屋,老身待会让人送到你屋里。”
“有劳徐太医!”
赵攸宁感激的看向徐誊,而徐誊则是笑着摇摇脑袋,然后也转身离开了赵攸宁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