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曾经天乾国曾经的皇子,如今的王爷,自从他跪下的那一刻,也就是在向皇上认输了。
秦王也有着自己的尊严,当他挥剑自刎之后,依旧没有倒在地上,他的身子就这么直愣愣笔直的跪在皇上的面前,那双眼眸也依旧是眼睁睁的盯着皇上。
那种心有不甘的眼神,让在场的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即使是赵攸宁看着秦王死去的模样,也是有些触目惊心。
秦王都死了,看在他主动自缢,皇上也不会去为难他旗下的士兵,十万人马,收到麾下,也能壮大天乾国的兵力。
况且,绝大部分跟着秦王的人马,无非都是为了钱。
若皇上要跟他们计较,恐怕这也不太合适。
而且,天乾国对于士兵向来是抱着宽容的态度,只要他们倒戈卸甲,无论是皇上还是将帅们都会饶了他们一命。
更何况,他们也同样是天乾国的子民们。
与其杀了他们,不如让他们上阵杀敌,将功赎罪。
死在战场上,也比死在他们手中更有价值。
皇上是个聪明人,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是对大局最有利的。
见到秦王死了,皇上的心里也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天空中降下的雨水也越来越多,雨珠顺着他们的盔甲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每个人的脸色都是沉重却又放松,这两种反常的神色,却出现在每个人的脸上,显得格格不入。
“皇上。”萧恒之低声唤回皇上的思绪。
皇上还在回想着自己这位皇叔生前的事情,听见萧恒之的呼唤,才回过神来。
反贼已经处理了,剩下的人也统统在等皇上的安排。
皇上抬眼扫了一圈众人,最后将眼神锁定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郑忠,咬了咬牙,开口道:“将郑忠拖下去,行凌迟之刑。”
“皇上,皇上饶命啊!奴才是被秦王逼的,他将奴才的老娘给绑了起来……”郑忠拼命的解释着,连爬带滚的来到皇上的跟前,拉着皇上的衣角,拼命的恳求着:“皇上,您就看在奴才伺候您多年的份上,饶了奴才这一回吧,奴才发誓,从今往后一定好好的伺候您。”
“放肆。皇上怎敢将你这等叛徒留在身边伺候?你能背叛皇上一次,就能背叛皇上第二次。”百里晔抬起一脚,就将拉着皇上恳求的郑忠给踢到一边,丝毫没有留有余地。
郑忠被踢翻了在一旁,百里晔是习武之人,自从当了指挥使后,这武艺上面又增进了不少,郑忠哪里受得住百里晔一脚,直接喷了一口血出来。
而皇上却没有丝毫的不悦,如今对百里晔的信任,也是直接攀升起来,似乎也已经跟萧恒之在他的心里持平了。
郑忠趴在地上,看着皇上的眼神中抱有一丝希望,他对活下去的希望战胜了所有的恐惧。
只要他能活着,即使不能在皇上的身边伺候,他也毫无怨言。
他这些年来存了不少的银钱,就算被赶出皇宫了,也能带着自己的老娘过得潇洒。
皇上半眯着眼睛看了郑忠好一会,半晌后才回应道:“好,朕饶你一命。”
郑忠大喜,连忙朝着皇上跪下,不停的磕着脑袋。
百里晔轻轻蹙眉,而皇上又接着说道:“李德。”
“奴才在!”太监副总管李德连忙弯着身子走上前。
皇上则是轻轻颔首说道:“郑忠这些年来,仗着自己是太监总管没少贪污受贿。朕命你亲自去抄郑忠的家。若让郑忠身上有一个铜板出现,你就把脑袋提回来见朕。”
李德心里一颤,却不敢迟疑,连忙应道:“是,奴才领命。”
“若这事办好了,总管之位便是你的。”
“是,奴才明白,奴才定然会将此事办妥,不负皇上所望!”听到总管之位,李德心里也有了一丝激动。
他跟郑忠本来也不合,郑忠仗着比他多两年的资历,在皇上身边多待了两年,就高他一等,想想以前他在自己面前心高气傲的模样,李德的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皇上既然将郑忠的事情交给他处理了,他又岂会不知道皇上的意思?
“行了,把人带下去吧。”
“皇上,皇上恕罪啊!您若抄了奴才的家,往后奴才可怎么活啊!?”被拖下去的郑忠大声哭喊着,声音里尽是凄苦。
他一个太监,被赶出皇宫,若没有银两傍身,他能怎么活?
他早就不是男人了,没有命根子的男子,如何能做力气活?
而且他还是被皇上亲自赶出宫,就是那些达官显贵的人家,也不敢请他来伺候,毕竟得罪谁,也不敢得罪皇上。
皇上,皇上是要让他生不如死啊!
郑忠跟着皇上多年,岂会看不出皇上此刻的用意是什么。
郑忠哀痛欲绝,可身边的小太监硬生生的将他拖走。
——
处理完郑忠的事情后,皇上心里舒心了一些。
接下来,皇上将秦王旗下的几个心腹也都处置了,万一这些心腹中,还有着想为秦王报仇的人,那不是给自己留后患吗?
而且秦王这次造反,皇上若不杀几个人,如何以儆效尤?
众人会觉得当今圣上太过仁慈,行事不够勇猛果敢。
处理完秦王的几个心腹后,皇上摆了摆手,说道:“宫里剩下的事情暂且先交给百里晔来处理吧,恒之,今夜你辛苦了,先回府好好休息。等睡醒后,再回宫中复命。”
皇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缓解自己高度紧张的情绪。
“皇上,臣要向您请罪。”
萧恒之说完,朝着皇上跪了下来。
皇上那紧张的情绪又升了起来,眉眼处不由自主的跳动了两下,心中微微有些不安,但皇上却保持着和善的面孔,上前亲自将萧恒之给扶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好端端的又跪着,莫非你是忘记了朕可是免了你行跪拜之礼的。”皇上说是这么说,可声音中也仍然有一丝的不安。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落在萧恒之的眼中,却是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