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动手竟然动到了父亲的头上,这让赵攸宁的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喜欢掺和到朝廷的事中。
也许是大长公主到底是姓邢,她认为日后对天乾国而言,萧家跟温家才是最危险的存在,因此不想让赵佑德回到京都,她是害怕萧家的势力会壮大到无法控制。
大长公主愿意掺和到这件事情中,赵攸宁跟萧恒之的心中也明白。
只不过,每个人的立场不同,也无法去设身处地的去为她着想。
大长公主有她的担忧跟顾虑,而萧恒之跟赵佑德,也不过是奉皇上之命行事罢了。
萧恒之抿了口茶,右手的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敲打着,赵攸宁看着他,不由低声问道:“大长公主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萧府跟大长公主府的关系,也只是萍水相逢罢了,也就是表面功夫过得去就行。
大长公主曾是天乾国最尊贵的女子,也不愿意主动的去跟萧家套近关系,在她看来,也完全没有任何必要。
毕竟,她是姓邢。
整个天下都是属于他们邢家的,就算要跟萧家拉近关系,也是萧家要主动才行。
大长公主有着自己的自尊跟骄傲。
萧恒之这边还在沉思着,赵攸宁这边又继续问道:“大长公主的事情,我父亲知道此事了吗?”
“此事,我尚未告诉岳父。”稍微停顿了一下,萧恒之接着说道:“不过这两日我会告诉岳父大人此事,他知道后,心里到底对大长公主有几分警惕。”
赵攸宁摇了摇头,“此处我父亲回京,倒是钓出了不少鱼。”
赵攸宁也算是看清楚了,哪些人是真想见赵府好,哪些人是不想见赵府好。
“大长公主身份贵重,暂时还动不得。到底是年纪大了,有些糊涂,改日我让母亲去公主府里,好好跟她老人家谈谈心。如若她还要参与朝廷中的事情,那么就只能做些其他的事情,来转移她老人家的注意力了。”
赵攸宁听言,也只能默听萧恒之的安排。
“若是有空,我将明珠郡主带到咱们府中做客。”赵攸宁缓声说道。
萧恒之听到这话,也是不由一笑,他家这个小狐狸,还真是了解他的心思,自己只是稍微一提醒,她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那就有劳夫人了。”萧恒之站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
赵攸宁看着萧恒之耍宝的样子,两人也是相视一笑,两人之间的默契倒是越来越好了。
——
三日后,樊子华被赶出了京都。
樊子华被赶出京都的前一天晚上,还悄悄的潜入了萧府的南院,可萧府中戒备森严,他刚从墙上给跳下来,然后人就已经被抓住了。
赵攸宁看着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樊子华,此刻被丢在地上,他嘴里塞着麻布,看着赵攸宁的眼神也有些不甘。
赵攸宁知道他有话要说,便将屋子关起来,将无关之人赶出了十米之外,屋里跟屋外也只留着自己信任的人。
正睡得好好的,这樊子华的事情就闹了出来。
萧恒之的倦意正浓,眼皮都没有抬起,仿佛对樊子华的事情,根本就不上心。
房门关上,屋里就是自己的人了。
赵攸宁一个眼神示意,旁边的人就将樊子华嘴里塞着的麻布给扯了下来,樊子华深吐了几口气,也不由轻咳了两声。
他的模样有些狼狈,脸上有一两块地方都发青了,似乎是被打的。
樊子华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赵攸宁让人将他嘴里麻布给扯了出来,然后也解开束缚他的手绳。
“樊公子,好好的正人君子不做,非要做梁上君子不成么?”赵攸宁身上披着一件湛青色的外裳,衬得她气度不凡,眉眼之间也有着一股淡淡的威严,她看着樊子华,缓缓出声问道。
樊子华嘴里塞的东西没了,绳子也解开了,他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眸光平淡的望着萧恒之,最后又将视线转移到赵攸宁的身上,沉声道:“我要见媚人。”
听到这话,赵攸宁跟萧恒之也没有感到意外。
赵攸宁只能叹了一口气,宽慰道:“那个丫头啊……你为了她跟我们萧家退婚,我婆母本来是想将她杖杀的,但我怜惜她,毕竟她伺候我多年,在我身边伺候的那些念头,也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所以我也就将她赶出了京都,还给了她一百两的盘缠。”
赵攸宁睁眼说瞎话,她的神情也没有丝毫的心虚慌张,就好像她说的这些事情就是真的一样。
一旁的知夏跟蔷薇看到这一幕,也只能垂着头,站在一旁不敢吱声,也不敢表露出来任何的情绪出来,生怕樊子华能看穿他们。
樊子华听着赵攸宁说的这话,下意识的就蹙起了眉头,说道:“此事与她无关,你们怎么能牵连她!?”
知夏跟蔷薇听言,心里不由咋舌。
这天底下,居然真的有这种人吗?
赵攸宁也是没有想到,事到如今了,这樊子华还是在为媚人说话,张口就指责他们,他对媚人的这份爱意……还真是感动天下。
樊子华的语气有些不善,也夹杂着怒意。
感觉到樊子华对赵攸宁的不恭敬,萧恒之坐在一旁,才慵懒的张了张眼睛,盯着樊子华,冷冷道:“一个庶民,竟敢在我萧府中如此放肆?你是仗着谁能给你撑腰?”
樊子华神情一僵,神情看起来十分的微妙,可他这个时候,只能张了张嘴,下一句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见状,樊子华哪里还敢有什么情绪,只能收住自己的脾气,放缓心态后,缓声说道:“大家都是聪明人,我也不想说一些拐弯抹角的话。直接了当的说明白吧。”
樊子华虽然已经贬为庶人了,可身上的那份读书人的傲气还是在身上的。
面对赵攸宁跟萧恒之虽然不敢造次了,但也没有在他们面前失了他的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