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分说,李氏也是慌忙的走进了产房。
而赵佑德则是站在产房外,紧缩眉头的担心着,一旁的萧明成也是缓声道:“亲家公,别担心,这负责接生的是孔女医,二十多年前,也是她帮太后还有内人接生孩子的。本来人已经告老还乡了,特地派人到徐州请过来的。”
“她经验老道,但凡她接生的,都是一切顺顺利利。”
听着萧明成这么说,赵佑德虽然是点了点头,可紧缩着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这是一个做父亲的本性,对于女儿在鬼门关门口游荡的担心。
——
赵攸宁正在按照孔女医的方式,利用臀部发力。
“郡主有些乏力,去把桌上的那碗参汤拿过来给郡主服下。”孔女医吩咐道,蔷薇这边身影一闪,以最快的速度将参汤拿了过来,并递到了知夏的手中。
知夏正在为赵攸宁擦拭额上的汗水,看到递过来的参汤后,便将手中的帕子扔到一旁,接过蔷薇手中的参汤,亲自为赵攸宁服下。
赵攸宁却轻轻摇头,示意知夏不用喂,她伸手接过知夏手中的碗,虽然手有些颤抖,碗中的参汤也溅出来了一些,可她却直接一口咕噜咕噜的将碗中的参汤一口喝了个干净。
知夏连忙从她手中接过喝完参汤的碗,置放在一旁。
喝完参汤的赵攸宁,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
漫漫长夜,赵攸宁也不知道自己要生多久。
赵攸宁之前就听说过,有的妇人生孩子,整整耗了三天三夜,这才生了下来。
“攸宁,母亲来了。你别慌,咱作为女人,都是要走上这一遭的。”李氏坐在床头边,拿起手帕,仔细的为着赵攸宁擦拭着的汗水。
“大半夜还是父亲母亲过府,为女儿操心,是攸宁不孝。”赵攸宁力不从心的挤出一个笑容,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自己总是家里那个最让父母操心的孩子,大哥跟二哥可从未让父亲母亲这般操心过。
“傻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糊涂话。咱们做父母的,什么都不图,只要你们一生过得平安顺遂就行了。”李氏抓着赵攸宁的手,缓声说道,眼眶却有些泛红。
凡是做父母的,哪里能见到儿女受罪的?
看着女儿在床榻上艰难产子,她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
“孔女医,劳烦您多费心费心了。”李氏朝着孔女医望了过去。
“赵夫人,老妇自当会竭尽全力。老妇我已经看过了,郡主的胎位是正的,只不过是胎儿的头有些大,因此会耗上一些时间,但您也莫要着急,今夜老妇我定然会让郡主平安生产。”这点,孔女医还是敢打包票的。
见孔女医做了保证,李氏跟温氏心里也是长舒一口气。
赵攸宁整整痛了一夜,子时、丑时、寅时。
终于,赵攸宁在寅时的最后一刻,将孩子生了下来。
“恭喜郡主,恭喜萧府,喜得贵子。”说罢,孔女医用手称了一下,“于寅时末刻出生,重五斤八两,”
孩子出生的那一瞬间,而在外面的萧恒之绷紧的神经也终于松懈了许多,他的背后几乎也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若仔细一看,他身上冒的汗可能不亚于赵攸宁。
萧恒之在听到孩子出生的啼哭声后,他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他想往屋里走去,查看赵攸宁的情况,可这才刚抬腿,就发现自己的腿有些颤意。
一向沉稳冷静的萧恒之,鲜少出现这种情况,若是被外人看到这一幕,定也会吃惊一跳。
一旁的小厮文玖看到这一幕时,也是愣了一下,随后赶紧上去,准备搀扶萧恒之。
萧恒之抬手阻拦,“不用。”
说完,萧恒之步伐瞬间变得平稳许多。
萧恒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闯进了产房。
“哎哟,少爷,产房还没收拾干净呢,你怎么闯了进来!”孔女医看到闯进来的萧恒之,不由喊了一声。
萧恒之也是孔女医接生的,而如今萧恒之的孩子也是由孔女医接生,这也算是莫名的一种缘分吧。
萧恒之一路来到赵攸宁的身边,看着她精疲力尽的模样,萧恒之的心犹如千万支针扎了一样,他来到赵攸宁的身边,眼眶有些泛红看着她,压低了嗓音说道:“辛苦你了。”
赵攸宁看着满头冷汗的萧恒之,轻笑一声,用着自己唯一的力气说道:“怎么搞的好像是你生了个孩子似的。”
有些心疼,赵攸宁轻轻拂手,擦拭着他额头的汗水。
萧恒之的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却在此刻什么都说不出来。
赵攸宁看着他,则是轻轻说道:“好了,你去看看孩子吧,你让我歇一会,我有些累了。”
“好。”萧恒之应道。
众人也是利落的收拾着产房里东西。
——
“萧少爷,这是您家公子,您抱抱吧。”孔女医抱着孩子,递到了萧恒之的怀中。
孩子身上的血渍已经被擦拭干净,整个小脸红扑扑的,皮肤白皙,小嘴呈现淡红色,看起来既乖巧又听话。
孔女医笑着说道:“小公子长得跟小少爷真像。”
萧恒之抱着孩子的姿势有些不太自然,有些僵硬。
这个举动让孔女医更是忍不住发笑,就连萧恒之抱着孩子的姿势,也是跟多年前萧明成抱着孩子的姿势一模一样。
孔女医说了出来后,萧明成的老脸也是一红。
整个萧府也是欢声笑语一片,温氏也更是打赏了府邸所有人三个月的月例作为赏钱。
赵佑德夫妇见女儿平安生下孩子,也是松了一口气,由于赵佑德一早还得处理公务,夫妇二人也只能匆忙回府。
天亮了。
赵攸宁平安产子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就连皇上知道了此事,也是好生恭喜,还特地赏了不少赏赐到萧府,还亲自赏了一块长命锁给萧恒之跟赵攸宁的孩子。
直到日落之时,赵攸宁才悠悠的醒来过来,浑身上下也是酸疼无比,尤其是下身传来的剧痛,依旧让赵攸宁有些不适。
“攸宁,这月子你得好好坐,避免落下病根子。”温氏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