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赵攸宁看向蔷薇,轻声说道:“这事我的确是做不了主,这是蔷薇的终身大事,如果拂冬醒来之后知道这是救回她的代价,恐怕她宁愿她没有醒来过。”
蔷薇的喉咙上下轻轻滑动一下,脸上露出了笑容,视线从赵攸宁的身上转移到杜承衍身上,“我答应。”
杜承衍似乎是没有想到蔷薇会答应的如此利落,看来拂冬这个丫头在她心中的分量果真不轻,因此心里不由嘀咕了几句,心中虽然有着几分窃喜,但脸上却掩藏的极好。
“蔷薇,终身大事不是儿戏!”赵攸宁蹙眉,轻声呵斥道。
她承认她想救回拂冬,可也不愿意这是在牺牲蔷薇的情况之下。
蔷薇此刻突然涨红了脸,双手放在身前,揪着衣摆,说道:“小姐,蔷薇明白这不是儿戏!您太高看奴婢了!奴婢之所以答应……之所以答应是因为奴婢…奴婢心中一直爱慕着杜神医!”
蔷薇的声音很大,几乎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
杜承衍听见蔷薇这话,耳根子却是更红了,他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蔷薇,然后轻咳两声,“跟了我,虽无法保证顿顿吃香喝辣,但至少能保证你衣食无忧。”
赵攸宁听着蔷薇跟杜承衍所言,正准备开口时,一只手却悄然的搭上赵攸宁的肩膀。
是萧恒之的手,他搂着赵攸宁,笑着说道:“既如此,我与夫人自然是成人之美。”
赵攸宁转头看向萧恒之,看着萧恒之眼中的那股坚定,赵攸宁最终抿抿唇,看向杜承衍,道:“是,我与夫君自是成人之美。”
杜承衍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但仍旧面不改色的轻咳两声,“既如此,那明日我就开始救人。”
——
回到自个的屋里,赵攸宁不由掐着萧恒之身上的肉,可萧恒之身上的肉太紧实,捏不起来,反倒是让她自个的手掐的有些发疼。
无处发泄,便只能抬手往萧恒之的胸前捶打了一下,“你怎么就答应了呢?”
萧恒之含笑将赵攸宁抱入怀里,说道,“怎么?我给你身边丫头找个好归宿,你不仅不感谢我,还恩将仇报?”
萧恒之长叹一声:“我怎么娶了一个这么没有良心之人。”
听着萧恒之阴阳怪气的说她,赵攸宁伸手探入他衣襟之中,狠狠的掐住——
“夫人!这可使不得!为夫道歉,为夫错了!”萧恒之连声说道,生怕赵攸宁使劲。
看着萧恒之求饶,赵攸宁这才轻哼一声,松手放开了萧恒之。
两人小打小闹过后,这才开始进行正常的谈话。
“放心,那杜承衍就是嘴硬,同样身为男子,我能看不出他对蔷薇的心思?”萧恒之轻声道。
“真的?”赵攸宁有些不确定。
“不信?你且看着吧。再说,夫人也没答应他什么时候将蔷薇嫁给他,让他等到七八十岁再娶,不也一样信守承诺了吗?”萧恒之凑到赵攸宁耳边,压低了声音。
赵攸宁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你可真是只老狐狸。”
“夫人过奖。”
赵攸宁无奈摇了摇头,随后将自己去灵隐寺的事情,以及跟玄诚道长之间的谈话都告知了萧恒之。
以及玄诚道长给的锦囊,锦囊中的那张纸条,上面写的是一个字:情,除此之外,纸条的角落处有北蛮女帝这四个字。
赵攸宁一开始并没有领悟到,后来才反应过来,玄诚道长是告诉她,百里晔的弱点是情。
但情有多种,亲情、爱情、友情、师生情等等,而北蛮女帝这四个字,又是很明显的表达的亲情。
因为百里晔跟北蛮女帝之间是有血脉关系,两人是祖孙关系。
“百里晔自幼丧母又丧父,他比任何人都在意亲情,因此百里家族的人,将他母亲的坟墓丢到乱葬岗,他才会如此愤怒,甚至不计手段的往上爬。”
“你说,到底是谁将他母亲的坟给偷走了?”
“一开始我觉得像百里晔的手笔,可又觉得不对劲。”
“我始终觉得玄诚道长写上北蛮女帝这四个字,并不简单。他似乎是在告诉我些什么,只是我还没有领悟到……”
“……”
“我查看了许多情报,但心中还有些不确定的事情,所以还是安排了人前往崇州一趟。”
赵攸宁跟萧恒之说了许多话,萧恒之从到到尾也是认真听着,从未打断过,听到一些关键地方,萧恒之也会点头,表示赞同赵攸宁的看法。
“我觉得北蛮女帝可能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甚至很有可能……她是一切事情背后的主谋,但这也是我的猜测,还需要验证一些东西。”
萧恒之点头道:“暗卫那边,你随意调动。但北蛮女帝的确不简单,你调查她,还需谨慎一些。”
萧恒之抬手摸了摸赵攸宁的秀发,低声道:“江离那边已经入葬,你可要找个时间去拜祭一下他?”
赵攸宁抿抿唇,轻蹙眉头,低声说道:“算了吧。”
听见赵攸宁的回答,萧恒之将其搂入怀中,没有吭声。
那日江离所言,他也全部听见了。
说不嫉妒,那是假的。
但萧恒之明白自己不应该跟一个死人计较,尤其是他救了赵攸宁一命。
想到这里,萧恒之将怀里的人又抱紧了几分。
——
次日开始,杜承衍继续开始救治拂冬,光是名贵的材料,杜承衍就让赵攸宁准备了不少,折合成银子的话,至少都是数万两。
赵攸宁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只要能救回拂冬,她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
赵攸宁也总算知道,为什么杜承衍说救治拂冬,他会元气大伤了。
因为杜承衍在救治过程中,需要以他的精血来入药……
“我杜氏一族的血,每一滴都是价值连城。”杜承衍看着碗里的血,说道:“这么多精血,换一个媳妇。唉……我真不容易。”
赵攸宁自动忽略了杜承衍的嘀咕声,望着那碗里血,很奇怪,这碗血,似乎有一股奇特的异香,虽然很淡,但赵攸宁还是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