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随和杨定在病房沙发上随便对付了几小时天就亮了,路随前一天晚上废了不少体力又少眠,整个人还有些迷迷糊糊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接着有人冲了进来。
杨定诧异站起来:“宁教授?”
路随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坐起,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来人居然真的是宁昭!
“宁教授?”陆徵也从浅眠中醒来。
“陆先生。”宁昭上前说,“情况我已经和主治医生了解过了,人还没醒?”
陆徵摇头:“还没有。”
宁昭往前走了两步才注意到一侧还有人,他扭头朝路随看去,然后“啊”的一声,朝路随道:“路少爷也在啊,哎呦,那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怎么样,考试也考完了吧?”
路随:“……”我去,都什么时候了,宁昭还念叨着给他催眠的事呢!
他站起来清了清嗓子笑:“您放心,答应了的事我绝不抵赖,还得看成绩出来呢,要是能进前三,我这不还得代表国家参加国际竞赛呢。呵呵,再说了,您这次来重点也不是来找我的吧?”
宁昭顿时回过神来:“哦,对对。”他忙转身查看了下仪器上的各项数据。
陆徵道:“宁教授没说要来啊。”
“嗯,我想了想觉得还是过来一趟,正好蹊蹊那边也没什么事,昨晚还是她送我去的机场呢。”
陆徵和宁昭简短聊着。
路随听到言蹊时脑神经一跳,他脱口问:“言蹊知道顾嘉翰受伤的事了?”
宁昭愣了下,点头说:“我在车上说了,她应该是知道的。”
“那她有说什么吗?”
“……”宁昭一脸懵,“她应该说什么?”
陆徵也跟着问:“言蹊和嘉翰认识吗?”
卧槽。
路随忙摇头:“不不不,不认识,我就那么随口一问。”他怎么差点忘了,言蹊根本就不知道她找的人叫顾嘉翰,更不知道顾嘉翰是什么人,他是疯了吧?刚才差点就穿帮了!
可是,宁昭是顾嘉翰的朋友,言蹊又是他妹妹,就算路随千防万防,保不准哪天这件事就得崩盘!
不行,他得想个对策!
陆徵看了眼时间,起身道:“你们还得赶飞机,早点去机场,到了桐城给我打个电话。”
“知道了陆叔。”
杨定收拾了行李,路随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眼陆徵。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顾嘉翰身上,路随昨晚醒过几次,每次醒来都见陆徵坐在床边直愣愣地守着顾嘉翰。
二人走到医院门口,杨定早已叫了车,他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才坐进来,见路随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便说:“您也不必担心陆先生,虽然宁教授不怎么靠谱,可我听说过几天许秘书要来。许秘书和宁教授可不一样,她知道怎么照顾陆先生的,想来到时陆先生的心情也会好许多。”
路随脱口道:“好个屁。”
杨定仍是笑:“您该不会以为许秘书会吃醋吧?依我看,许秘书是个识大体的女人,陆先生对顾总关心那是因为顾总这些年对陆氏集团鞠躬尽瘁啊。”他顿了下,敛了笑,认真说,“您就算希望许秘书和陆先生的事成,暂时也别针对顾总了吧,毕竟他这次也挺惊险的。回头咱礼物还得继续买吧?”
提起礼物路随整个人又裂开了:“还买个屁!”
杨定诧异道:“您不帮陆先生追许秘书了?”
路随哼一声:“说你傻你还真是傻!我倒是想撮合许秘书和陆叔,那也得他俩愿意啊!别说许秘书根本没离婚,和她老公好着呢,况且我陆叔他……”
路随蓦地一愣。
等等!
言蹊一直想找顾嘉翰,而陆叔一直暗恋顾嘉翰,只要顾嘉翰接受陆叔,只要他帮陆叔把顾嘉翰掰弯,不管言蹊对顾嘉翰是什么心思,那都得断得彻彻底底,真正的一劳永逸了!
“我知道了!”路随以拳击掌,认真说,“回头礼物继续买继续送!”
“……”杨定茫然道,“怎么又继续买了?”
路随微哼:“为了陆叔的幸福,我得好好出力才行!”
杨定立马附和点头:“行,算我一份,您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嗯,那什么……那个圈子你有认识的人吗?”
“什么圈子?”
路随迷之自信:“不是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那就多给姓顾的介绍几个‘圈内小姐妹’,让他提前适应适应。”
杨定不解问:“这怎么又转到顾总身上了?您这是打算继续给顾总介绍女朋友?”
“……”路随,“滚!”
……
顾嘉翰醒来时,宁昭正阅完他的病理报告俯身查看他的伤口。他推了推眼镜看得认真。
顾嘉翰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盯着他看了一会才嘘声道:“阿昭。”
“唔……”宁昭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惜了,如果是我缝的话能缝得更漂亮。啧,现在这样恐怕将来伤疤会很明显,要不……重新拆了我再缝一遍?”
顾嘉翰的唇角微扬,是宁昭没错了。
记得上学那时,他的爱好就是解剖完各种各样实验室用来做实验的小动物后重新给它们缝合起来。
如果缝合得不满意,他就要拆了重来。
他说要是没缝好,小青蛙会死不瞑目的。
“没事,我不是小青蛙,我不在乎。”
宁昭摸着下巴很是纠结:“可我有点在乎……欸?”他终于反应过来,蓦地回头,“你醒啦!”
“嗯。陆先生呢?”
“哦,去外面接电话了。”
“路少爷没事吧?”
“没事没事,回桐城了,这会儿估计飞机都快落地了吧。”宁昭将他的伤口包好,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点渴。”
“嗯。”宁昭转身端了水,一手拿着棉签沾了水往他苍白又干裂的嘴唇上涂,“暂时还不能喝水,你就将就吧。”
顾嘉翰舔了舔嘴唇:“你怎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