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扭头见言蹊在路随家院子里,蹙眉问:“你怎么……路随回来了?”他急匆匆绕过来。
言蹊还以为宁昭又要为了她和路随在一起的事生气,刚想拦着,却听宁昭说:“上回我和你说的事,还记得吗?正好,走走,去我家,让我再好好看看你的梦。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个办法能解释到底怎么回事了。”
路随蹙眉:“宁教授……”
“表哥!”言蹊一把抓住了宁昭的手臂。
路随也跟着说:“我现在没时间,我得赶回帝都去。”
宁昭忙说:“那我跟你回去,你随便什么时候抽个时间,一小时都行,或者,回去的飞机上我就能把活干完了。”
宁昭谈起工作那真是十万火急。
路随仍是拒绝:“不好意思,我手上的项目很急也很重要,这期间我不能出现任何精神上的意外。或许,等我忙完这阵子。”
“可是……”
宁昭还想说什么,言蹊将他拉至一旁:“表哥,路随有他的工作,能尊重他一下吗?”
“可是我……”
“先这样,我去一趟机场。”言蹊急匆匆拉着路随就上了车。
宁昭半张了嘴,终于把后面那半句话给说全了:“可是我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了啊。”
……
梅园新村。
宋也拖了顾嘉翰家里最大的行李箱才把面前一堆东西全都装进去。
他叉腰舒了口气说:“我也是去了国外才知道外面的方便面都只有一个调料包,好家伙,我们国家的拿出手简直是豪华调料包啊!是油是料分得明明白白。”
顾嘉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所以你就打算带这一堆泡面和调料当礼物带去队里?”
“还够吗?”宋也自顾倒了杯水,倚在阳台门口吹着风说,“咱们以前在野外烤鱼没有调料包的日子你还记得吗?那可真的是为了温饱才吃的,现在有条件还不许刺激下他们的味蕾吗?我带的可是烧烤专用版,到时候让他们吃了,不惊艳死他们!保准求着我再带!”
顾嘉翰难得笑了下。
宋也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水也不喝了,玻璃杯徐徐转在指尖:“怎么了,不高兴?”
顾嘉翰叹息:“我应该高兴吗?”
宋也走上前,将水杯搁在茶几上,这才在沙发上坐下,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抱枕上:“其实我特挺不高兴的,毕竟要把你留在这里。有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就知道会有现在的结果,当时我一定不会同意你掉队去达冲的。这样的话,现在我们应该一起在j国,说不定还真的能在大草原上看到那些快濒临灭绝的珍稀动物。哎,好多年前你看到那则志愿军保护地球上最后一只白犀牛的新闻你不是还挺羡慕的吗?说不定咱俩也能挑只动物守着它。”
顾嘉翰终于又笑,那时候他还不明白,他这辈子最想保护的一直都是陆徵。
“嘉翰。”
顾嘉翰抬头,见宋也就闲散坐在那儿,却是一脸真人看着他。
他又说:“但是看到你现在很高兴,我也还是高兴的。如果哪天陆先生对你不好,欢迎你随时归队。”
顾嘉翰失笑:“他不会的。”
自16岁遇见陆徵那天起,陆徵从没有对他不好过。
他从来没有。
哪怕是做出推开他的决定,陆徵也都是为了他好。
正说着,外面传来敲门声。
宋也还以为是宁昭回来了,没想到开了门发现是姜医生。
姜医生是特意来给顾嘉翰做检查的,老头儿这些年头发又白了一些,不过精神不减当年,做事也依旧细致稳妥。
“小顾总脸色不太好,晚上睡不好吗?”姜医生推了推眼镜问。
宋也突然撑大了眼睛:“怪不得看你这几天总有点萎靡,不是吧不是吧?陆先生他这么……急不可耐吗??你都这样了他还……”
“宋也!”顾嘉翰打断他的话。
宋也有点生气:“怎么,我还说错了?要不然你这是为什么?”
顾嘉翰气得踢他一脚:“我他妈就不能因为你?!”
宋也突然噎了噎,其实一想起马上要走的事,宋也就算睡着了都会醒来。毕竟是朝夕相处的两个人,突然要分开还是很难受的。
姜医生好脾气地笑起来:“行了行了,看小顾总精神不错,年轻人少睡些没什么的,不是大事,啊,不是大事。但是,还是打一针,毕竟手术伤身,还是赶快恢复的好。”
顾嘉翰还以为听错了:“您是说打点滴吧?”
姜医生起身打开药箱,直接取了一次性针管出来:“打针见效快。”
顾嘉翰:“……您认真的?”
姜医生利落准备好了一切,推了推针,转身说:“那当然,小顾总打哪边屁股?”
顾嘉翰:“…………”
宋也:“哈哈哈哈——”
姜医生走上前:“干嘛不好意思,你还不是我打针打着长大的?”
“……”并没有!!
最后顾嘉翰还是被姜医生抓着在屁股上戳了一针。
宋也看着捂着屁股生无可恋的顾嘉翰笑得直不起腰来。
姜医生边收拾药箱,边说:“小顾总也别这么怨恨地看着我,哎呀,人老了,可能下手不知轻重,但是你自己也有责任啊,你太紧张了,没放松,这一针下去当然疼。”
顾嘉翰:“……”谁特么三十了被人戳屁股还能放轻松的??
宋也又笑疯了。
……
路随来时坐的私人飞机,自然走的特殊通道。
言蹊忍不住道:“你这算不算浪费国家资源啊,路科长?”
“看家属怎么算浪费国家资源?”路随牵着她的手笑。
杨定立马补充说:“言小姐不知道,项目期间,少爷这样的级别出行都是最高标准,私人飞机,国防级别的车,都是正常交通工具,都不算什么的。”
言蹊又想起歼-35问世前,路随遭受过的各种危险,不由得紧张了些。
再往前就是前往停机坪的摆渡车了。
言蹊该止步了。
路随牵着她的手没松开,突然转身抱住了她:“现在心情怎么样?”
言蹊愣了下。
他又说:“我不问,你都不告诉我昨天为什么哭了。”他抬手将言蹊几缕长发撩至耳后,认真问,“现在能告诉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