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了好几遍：“我的？？”这就奇怪了，居然还有人找他打到队长手里的卫星电话上了？
队长连连点头，他笑着走过来：“对，是顾，顾的电话！”
嘉翰找他？
宁昭忙过去接起来。
这下，连蹲在地上看着队友烤野猪的宋也都跟着站了起来，手里夹着的半支烟都忘了抽，他转身眯着眼睛看着走远了些的宋也。
队长过来查看烤猪，一脸兴奋问：“很远就闻到香味了，是不是马上就能吃了？”
宋也含糊应了两声，又扭头问：“队长，顾说什么了吗？”
队长笑道：“向我们大家问好，然后说找宁教授。”
宋也有些不快：“没提我？”
队长摇头：“没有啊。”
宋也内心更不爽了，什么啊，顾嘉翰那小子。
宁昭很快接完了电话，扭头叫了声“宋也”，跑过来时一脸兴奋，也不知道顾嘉翰跟他说了什么，这么高兴。
宋也烦躁地抽了口烟，才发现香烟在手指间夹了太久，都被燃没了。
他忍不住咒骂了声。
“我得回去了！”宁昭将卫星电话还给队长突然说。
宋也下意识抬头：“回哪儿？海市？”
“对啊。”
“怎么这么突然？”
“嘉翰生病了。”
“什么？”宋也的脸色大变，“他生病了？那你……怎么看起来这么高兴？”
“……呃……”宁昭咳嗽了两声，收敛了下情绪，“我收敛收敛，我就是有点职业病。”
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忙问：“应该……不严重吧？”毕竟宁昭看起来还挺高兴的。
“还……挺严重的。”
“你能治吧？”
“呃……不太好说。”
宋也简直了：“那你这……一脸兴奋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宁昭捂住了脸：“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告诉嘉翰，我就是一下子没忍住，就……他的情况我有点兴奋。”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收拾，“快快，我得走了，再晚估计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宋也：“…………”这人是魔鬼吗？好朋友都病得这么严重了，他这一脸兴奋的样子别人还以为他中了五百万大奖！
队长听不懂他们的对话，直到见宁昭收拾行李才问宋也怎么回事。
宋也想了想，切换了英语对他说：“宁教授有急事得走，想让我护送他回去。”
队长立马应允：“可以可以，这几天还得谢谢宁教授。而且这一路危险重重，有你跟着保护我们也放心。”说完，他又拉着宁昭说，“欢迎宁教授随时再回来。”
宁昭答应得十分认真：“一定一定。”
宋也跟上宁昭的脚步就问他顾嘉翰到底怎么回事。
接下来半小时，宁昭滔滔不绝从细胞再生错误讲到dna断裂，反正宋也愣是屁都没听懂。
行吧，聊了个寂寞。
就……不能说人话？
……
陆徵见顾嘉翰挂电话就问：“怎么样？宁教授怎么说？”
顾嘉翰笑了笑说：“他会尽快赶回来。”说着，他掀起被子下床。
陆徵忙问：“去哪？”
顾嘉翰回头笑：“我浑身都是汗，粘的慌，去洗个澡。”
“嗯，我帮你拿衣服。”陆徵拿了衣服跟着进了浴室，顺便帮顾嘉翰调好水温。
顾嘉翰无奈说：“哥你不用这样，我自己可以。”
“没事，你洗你的，我就在这儿坐着。”陆徵帮着关上浴室门，顺手翻下马桶盖子坐了上去。
花洒被打开了，淋浴间传来哗哗的水声，很快浴室的玻璃门都糊上了一层水雾。
陆徵突然说：“我已经和宁院长联系过了，把你的情况也告诉了他，他在长宁医院做好了安排，我们随时可以过去。”
顾嘉翰说得平静：“我不想住院。”
陆徵默了默，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嘉翰……”
“我不喜欢医院。”浴室移门被推开，探出顾嘉翰的脑袋，“哥，我想住家里，好吗？”
陆徵沉默，不说话。
移门又被关上。
金朝给陆徵发来信息，顾嘉翰住院后，怕打扰他休息，所有来探病的人几乎都没有直接接触过顾嘉翰，都是金朝或者王妈代为收下探病带来的的东西。
姜医生既然说不可能是食物摄入，所以那一堆东西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更遑论那些全都在楼下王妈住的房子里屯着，根本都没拆封。
顾嘉翰回梅园新村后，与他接触的人就更一目了然了。
所以要说出问题，那也只能是出院那天，从病房到车上的这段路上。
会是在电梯里吗？
陆徵给金朝回了条让他细致查一查出院当天的监控录像，尤其是电梯里的。
金朝回复：「收到」
淋浴间的花洒声突然停止了，移门再次被推开。
陆徵收起手机抬头正好见顾嘉翰出来，他起身将人拉过来，让他坐下，又转身从洗手台下的抽屉里找了吹风机出来给他吹头发。
顾嘉翰听话坐着，突然笑着说：“哥你吹头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你说在家里多好啊，让我觉得很自在。我本来还想和你去集团上班呢。”
陆徵的手指一颤，不小心就将吹风机关闭了。
顾嘉翰抬起头来：“怎么了？”
“没什么。”陆徵收拾了下情绪，继续打开吹风机，“姜医生让你回想下，这段时间，有没有被针扎到过的感觉？也许只是非常轻微的一下。”
顾嘉翰蹙眉想了想：“没有吧。”
“真的？”陆徵下意识将吹风机切到了慢档，似有些不甘心，“你再好好想想。”
顾嘉翰从洗手间想到了卧室床上，还是想不起来。
他看陆徵脱了衣服上来，便翻身过去挨着他睡：“我真的想不起来，出院那天也没有人靠近我，你不是全程都陪着我吗？”
陆徵更是想不起来，只记得那天嘉翰出院，他高兴得很，根本没去想别的。
“哥。”
“嗯？”
“别想了。”顾嘉翰靠过去，环住他的身体，“睡吧，你也累了。”
陆徵不语，伸手抱住他。
他这辈子从没有这样怕过，怕怀里的这个人会出什么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