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事情有变故,所以言蹊也没告诉俞橙等人路随只是受了轻伤的事。
所有人都安慰言蹊,连姚米都打电话来问在哪家医院想要过来,吓得言蹊好一顿安抚才没让她过来。
医生是陆徵的熟人,据说好几年前受过陆徵的恩惠,自然能把路随这件事瞒得严严实实。
言蹊让俞橙等人先去酒店休息,等回来时见杨定从病房内出来。
言蹊问他:“这么晚去哪?”
杨定说:“去接下老爷子。”
路老爷子?
言蹊惊问:“路随说告诉他爷爷?”
杨定点了头,又折回来:“呃……老爷子以为少爷是真的受伤了。少爷是想着老爷子反正在海市,顾总又不想见他,不如让他干脆来桐城处理江雪见的事情得了。”
言蹊:“……”路随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牌。
这件事交给路老爷子,后续的事他们所有人都不需要插手了,并且江雪见也绝对不可能脱身。
这一场官司,江雪见就算再幸运,每个二十年也不可能从牢里出来了,毕竟她的性质恶劣,而且她根本就没有悔改的意思。
路随的病房外有大顺和小顺守着,一般人也不可能进来。
言蹊推门进去,见路随盘坐在病床上,手机屏幕亮着,他正用没受伤的左手滑动着屏幕,大约是不太适应用左手,总觉得动作有些滑稽。
“看什么?”言蹊快步过去。
路随说:“陆叔让我看看陆氏集团法务部的团队,但我绝对没什么必要,关于民事赔偿那一块,我打算全都放弃,刑事的话就不必我们管了。”
言蹊坐下问:“你告诉陆先生实话了?”
“是啊。”路随道,“我跟他就没什么要隐瞒的了,毕竟他骗顾嘉翰的把柄我也知道,他不会出卖我的。”
好家伙,路老爷子不知道实情,他对陆徵倒是诚实。
“那帝都那边呢?”
路随笃定说:“放心吧,我爷爷不会告诉我爸妈的,毕竟我又没生命危险。”
言蹊点头:“那你打算在桐城住院多久?”
路随诧异抬眸,好笑看着言蹊:“什么叫我打算住多久?主治医生说我的伤需要住多久就住多久,言蹊,你能不能认真点,做戏也做全套知道吗?”
言蹊忍不住笑,帮忙收起了手机说:“好了,休息吧,你手不疼了吗?”
路随睨了眼裹着厚厚纱布的右手:“疼啊,你都不亲我。”
“你还真是……”言蹊无语。
路随往后靠在枕头上,张开双臂:“过来,言蹊。”
言蹊听话过去,蹬了鞋子爬上床,听话靠在他身上,还不忘嘱咐:“你小心你的手。”
“嗯。”路随环住她的身体,下巴蹭在她的额角,轻声问,“你会觉得这件事我做过分了吗?”
“当然不会。”言蹊几乎想也没想。
路随不会知道前世的江雪见有多恶毒,叫人凌辱她,陷害她,骗她顶罪,还害死她的爸爸妈妈,所以这一世,对江雪见这人,无论做怎么样的事,言蹊都不会觉得过分。
她后怕抱紧路随:“她要是真的刺伤你,我就跟她私了。”
他问:“杀了她么?”
言蹊应:“我是很想杀了她,但是我有一群好姐妹。”她笑了笑,“不过没关系,事后我会找人悄悄把她绑了,找个没有人的小岛,让她尝尽人间苦难。”
路随抱住她的手臂紧了紧。
言蹊抬眸看他:“我吓到你了?”
“没有。”路随低头与她额角相抵,“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希望我的小仙女可以开开心心,随心所欲地活着,永远都不需要去考虑这件事,更不许你的手上沾上血。”
言蹊的鼻子一酸,将脸深埋在他胸口。
傻路随,她早就杀过人,沾过血了。
他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折腾一晚,你也累了,睡吧。”
“嗯。”
……
虽然路老爷子来主持大局了,但言蹊第二天一早还是去了一趟警局。
很意外的是,尹彻也在那,说是去录口供的。
言蹊录完出来,尹彻还没走,就倚在他那辆豪车旁抽烟。
他看见言蹊,忙将香烟碾熄,大步过来说:“言蹊,昨晚我喝多了……”他顿了下,又说,“但是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
尹彻这人有时候奇怪又矛盾,喜欢她,又害怕得罪路随,却还要当面说出来,言蹊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看言蹊不说话,尹彻又问:“路科长怎么样了?流了那么多血,伤的不轻吧。”
言蹊不打算说太多:“嗯。”
尹彻又道:“真没想到江雪见会变成这样的疯子。”
言蹊其实想说,江雪见在前世也挺疯的,不过那时候她表面光鲜亮丽,没有人往那方面去想罢了。
“听说惊动了路首长?”尹彻说的时候表情很是严肃,毕竟桐城这样的地方,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像路老爷子那种身份的人。
言蹊道:“他不是首长,他不过是路随的爷爷而已。”
“言蹊!”焦宛宁下车跑过来。
她们是去医院看路随的,听说言蹊来录口供,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尹彻也在。
言蹊朝她们走去。
……
回到医院,言蹊就听杨定说老爷子本来想给路随办理转院,但路随不肯,老爷子碍于路随身上带伤两人才没吵起来。
言蹊松了口气。
焦宛宁等人听说路随刚打完点滴睡了,就没进去打扰,他们下午差不多就要离开桐城。
中午言蹊和她们一起吃了顿饭,还有姚米一起。
姚米很是遗憾说:“本来这次应该我们几个好好聚一聚的,没想到出了这样的意外,蹊姐应该也没什么心思,只能下次再说了。”
俞橙搂住她的肩:“没事儿了,你可是新婚呢,应该高兴点。”
姚米艰难笑了笑。
……
路随遵医嘱在床上躺了三天才“勉强”能下床,恰逢海市那边有消息了,老爷子见路随这边没什么事,又急着赶回海市去。
路随终于松了口气:“他再不走,我都快绷不住了。”他瞬间站直了身体,扶着言蹊的手也松开了,大步走到床边的躺椅上坐下,望着言蹊说,“要不,你也回海市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