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随正迟疑着要不要转身就走,顾嘉翰突然抬起头来说:“蹊蹊说临时要开会,晚饭来不了了,那我们点菜?”
路随瘪了口气,半天才说:“你和我吃?”
顾嘉翰翻了翻菜单:“不然?”
路随:“……”救命,好尴尬是怎么回事?
路随看了看顾嘉翰,他还真的认认真真看起了菜单,路随抿唇思忖着应该怎么中断这场尴尬至极的饭局。
他打算给杨定发条信息,要杨定给自己打个电话,然后说临时有事。
结果路随刚在桌下翻出杨定的聊天框,顾嘉翰的手机有电话呼入。
他径直接了起来,随即蹙眉:“现在?他不是说要过两天吗?非得今晚?好,我知道了。”收线,他有些歉意抬头,“抱歉,我临时有点事,可能得下次一起吃饭。”
路随心花怒放,但面上还是压了压,非常礼貌地问了句:“什么事啊,这都饭点了还有事!”
顾嘉翰有些无奈:“嗯,谈块地。那你是……”
“哦,我回月亮湾。”路随急着说。
顾嘉翰后半句也就没说,点点头:“那……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餐厅,路随的车就停在路边的车位里,顾嘉翰来时没有车位,车子停在了对面商场的地下车库。
路随刚拉开车门就听顾嘉翰说了句:“开车小心。”
路随愣了愣,同样的话他可说不出来,就随便“嗯”了一声。坐进车内,他下意识扭头朝窗外看了眼,顾嘉翰随着人流穿过马路,很快进了对面商场。
路随收回目光,吐了口气将车开出去,又顺便给杨定打了电话。
杨定听他要回去吃饭,忙说:“我都没做饭啊。”
路随蹙眉:“你又约会去了?”
杨定笑:“那倒没有,言总和沈总看我一个人,就让我去他们家蹭饭了,那我要不要跟他们说少爷您也要来?”
路随:“……”
言蹊不在,他独自面对未来老丈人和丈母娘,有点害怕。
路随想了想说:“要不然我去畅园吃得了。哎,老婆不在,我连吃饭的地方都没了。”
杨定笑着问:“顾总呢?”
“你也知道人家叫顾总,有饭局。”路随抿了抿唇,“行了,挂了。”
收线,前面正好红灯,路随带下油门。
不知道为什么又好端端想起陆徵出差前的嘱托,让他看着点顾嘉翰……妈的,他才是小辈好吗?为什么要他去看着顾嘉翰!
绿灯了,路随一面腹诽一面往前开去。
王妈得知路随去吃饭很是高兴:“先生出差,金朝也跟着去了,还以为今天我要一个人吃饭了呢。哦,对了,少爷,顾总不是说今晚和您还有言小姐一起吃吗?怎么就您一个人来了?顾总真和言小姐两个人去了?”
王妈肯定是想起了那天晚上路随说不想去的话。
路随嗤声道:“怎么可能?我家言蹊是临时要加班。”
王妈正给路随递筷子,愣了下:“那顾总呢?”
路随边吃边说:“有饭局。”末了,他忙补上,“陆叔要是回来你也告诉他,不是我不带你们家顾总玩,我都坐下打算点菜了,人家临时有饭局,我能怎么办?”
王妈一脸忧愁:“这怎么还是晚上的饭局?先生都不让他赶晚上的饭局,就怕他喝酒。他胃不好,不能喝酒的。”
路随笑:“你急什么,他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还没点分寸?”
整顿饭,王妈一直愁眉苦脸,路随讲笑话都不管用。
后来吃完,路随都在沙发上刷了好一会新闻了,王妈还皱着眉。
路随实在受不了:“你能坐下歇会儿吗?他都三十多了,你们怎么都还……哎,服了。”
王妈忧心说:“这都快八点了,饭局还没散,肯定得喝酒啊。”
“他不会喝的。”路随无语,“旁的不说,他那么听陆叔的话,陆叔不让他喝酒,他不会喝的。哎,受不了,我回去了,我们家言蹊快回来了。”
王妈忙送他出去,又嘱咐他路上开车小心。
路随将车开出去的一路上,脑海里莫名就转这顾嘉翰那句“开车小心”。
草。
“真他妈啰嗦。”路随咒骂着,忍不住给顾嘉翰打了通电话,没接。
他又打给许蔚,问顾嘉翰晚上在哪里应酬。
许蔚问了蒋秘书后回过来,给路随报了个地址,又问:“发生什么事了?”
路随哼了哼:“什么事也没有,我他妈闲得慌。”
挂了电话,路随掉头开去了顾嘉翰应酬的酒店。
路随径直上了二楼,找到了6号包间,推门进去就见顾嘉翰正好喝了杯酒,路随的眼睛都直了,大步过去道:“你他妈疯了?谁让你喝酒的?”
这一问,坐对面的那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脸上瞬间有些挂不住。
顾嘉翰诧异问:“你怎么来了?”
路随没答:“怎么着,陆先生不在,你还挺随心所欲的啊。”
顾嘉翰压了压声音:“别闹,出去。”
路随:“……”这种长辈呵斥晚辈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对面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不悦问:“顾总,这位是?”
顾嘉翰起身给对面倒上酒,轻笑道:“家里小孩儿,让李总见笑了。”
路随:“!!”神他妈小孩!
李总身边的男人等顾嘉翰给他倒了酒,这才笑道:“既然是顾总家里人,那一起坐下喝一杯。服务员,加副碗筷”
服务员给路随添了碗筷,刚才说话的男人要给路随倒酒。
顾嘉翰拦着道:“孙总,他不会喝酒。”
路随冷笑:“我怎么不会喝酒了?”他看了眼对面的李总和孙总,“但我不想跟你们喝。”
那两人的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
顾嘉翰也沉了脸:“胡说什么?你先跟我出来。”他又朝那两位说了句“失陪”就把路随拉去了洗手间。
路随进门就甩开了顾嘉翰的手:“堂堂陆氏集团的顾总出来应酬还需要这样低声下气地陪酒,我陆叔知道吗?”
顾嘉翰深吸了口气转身倚在洗手台上说:“那块地皮是陆氏集团最早的总部所在地,当初陆先生的爷爷被自己哥哥在背后捅了一刀,才丢了那块地。后来那块地被国家收回,建了学校,直到七年前学校重新选址,才又流入资本市场。但那时候我和陆先生在集团自顾不暇,没有得到一手消息。他一直很想要拿回来,我现在想帮他拿回来。几杯酒而已,并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