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笙:“……”?为什么公子的丫头病好了,他还在做丫头的事儿?
……
吃完了早饭,寒笙出门去打些野味,好偿还这些天的药钱,也捎带着打探些消息。
说好的午前就回来。
结果吃过了午饭没来,吃过了晚饭没来,一直就到了深夜。
夏槿就暂时回到自己贴身丫鬟的岗位上。
吃过了晚饭之后夜色渐深,夏槿没回自己的房间,沈信毕竟各处不方便,她是一个尽忠职守的下属,在这种时候绝对不会离去的。
两人坐在偏厅的饭桌前,点着油灯等寒笙。
夏槿疑惑:“大生哥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沈信摇头,他也不知,曾经再厉害的将军现在困在山村里,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也无法盲目推测。
夏槿担心:“可别是有什么变故。”
沈信镇定不语,蹙着眉头。
夏槿就又反过来安慰:“也不一定,万一是打到特别大的猎物了呢?也不能马上就能找到买家。”
“……”,他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就不回来,寒笙做事向来稳妥,低价售出也不会在外逗留。
夏槿继续猜测:“也许,大生哥只是迷路了,我站在院子里看,这山好大啊,一座连着一座,大生哥又不熟悉。”
反正她自己进去,没有技术辅助是绝对出不来的。
“寒笙曾是最好的暗卫,这种山林困不住他。”
夏槿就又猜:“那可能是探听到什么大消息了呢?想要多听一会儿……”
沈信侧头看她,她正偏着脑袋绞尽脑汁,于是道:“我屋的桌子上有一本游记,你拿来读一读。”,找点儿事做,也好缓一缓她的担心。
夏槿就过去拿了书来,端正坐好,把蜡烛往自己这边儿拉一拉,把书打开,开始念:
“王什么秋?七月……忘……”,夏槿自己都念的尴尬了。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沈信帮着念道。
夏槿尴尬的解释:“我们那里的字,跟你们的不一样。”
东洲大陆除了大黎还有五个国家,字体确实有所不同。
沈信道:“写来看看?”
“好!”
要写字,纸笔当然是没有的。
夏槿拿过茶碗,倒了些茶水在桌子上,用手指沾着,准备在桌子上面写字。
写点什么呢?
既然沈信是将军,不如写一点沙场的诗?
不行,不行,会勾起伤心的事。
那就写一点开心的吧。
于是抬手书写。
夏槿的字极具特色,就是那种方方正正,横平竖直的印刷体,是她为了考试练习许久才能有所成的,被邻家孩子的父母羡慕了不知多久。
沈信看了夏槿的字,眼前一亮。
这字写的好生端方,虽然没有其他书法大家龙飞凤舞、豪气干云的气势。
但她胜就胜在非常端方,十分适合新入学的蒙童当字帖使用,就她这一手好字,写上大黎朝的字帖,拿到学堂门口,或者书店去卖,只怕立刻就会抢售一空。
“是一手好字,写的什么?”,沈信问道。
夏槿:“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沈信道:“看你字体,不是这东洲大陆任何一个国家,你……!”
夏槿抢过话头:“师父不让讲!”这真是个非常不错的理由,不管不想回答啥都可以推给师父。
沈信:“……”,只是想问你,离得很远吗?
桌上的烛火跳跃着暖黄的光,映出姑娘明媚的侧脸,她还在低头欣赏自己的字。
又忽然抬头,一拍脑门儿道:“哎呀,差点儿忘记了。”然后站起来走了。
再回来,手里就拿了药。
“把药上了吧,大生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可别耽误了上药。”
这些药都是后来寒笙从外面买来的,因为夏槿昏倒病重的时候,李大娘帮她换洗过衣物,她全身除了那套丫鬟的衣服,就一套软甲和暴雨梨花针。
所以,她再也不方便拿药出来了。
沈信道:“不打紧,等寒笙回来再上吧!”
夏槿坚持,有时顶头上司思想发轴的时候,作为下属,应当忠义谏言:
“不行的哦,好不容易快好了,如果化了脓,岂不前功尽弃?”,以这里的医疗水平,一旦化脓可是了不得的大事,需要拿烧红的烙铁烫一烫,而且还不一定管用,太可怕了。
沈信身上的伤口大部分都已经愈合,手脚的伤也已经没有表面的伤口。
但因为背上胸前都是鞭伤,那鞭也不知是什么做的,伤口不仅参差不齐,连皮肤都有很多地方是大块没有的。
所以,事到如今都快一个月了,还有一些地方没有愈合。
夏槿收拾好干净的白布,剪裁成大小刚好的形状。
然后去解沈信的衣衫。
沈信侧身躲过:“还是等寒笙来。”
夏槿不管他的拒绝,细心的安慰:“我手很轻的,我会很小心。”,看这语气,多像一个贴心的护士姐姐呀。
然后往一侧走两步,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给他把衣服扒掉把药上了,忽然听到大门吱嘎的声音。
夏槿过去打开屋门,就看见院子里寒笙提着剑踏着月色回来。
他满脸都是血点子,身上的衣服湿答答。
要不是夏槿职业素养高,都要来一声‘啊……!’的尖叫。
夏槿赶紧扶着门,撩着门帘,寒笙已经大踏步进了屋里。
他在烛火下一站,就能看出来,身上湿的地方都是血渍。
“公子,封于禁的人找过来了。”
“可有受伤?”,沈信先问了一句。
“不曾,属下把人暂时引开了,但他吩咐人在这周围九寨十八村一寸寸一户户的找,早晚还得找来。”
“这周围有多少人???”
“绝不少于五百,应该是调集了人马过来,分布在周围几个村子,以属下的身手,进出还算容易,可若要带着人,就难免要露了踪迹。”
“而且,倘若我们不走,对于我们这种村子里的生人,早晚要被人找上门的。”
现下如今,是进退两难了。
“公子,不如属下把身份爆出来,把人远远的引开,把这些搜查的人,引到北边去。”寒笙道。
夏槿吃惊:“大生哥,你自己把人引开,那多危险啊!”
“不危险。”寒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