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惊:“我要和学徒一起学?”
夏槿笑的狡黠:“不要担心,要不……封你做大师兄?”
铁头:“……”,她肯定没有原谅他,处处挖苦哇!
晚上夏槿和李大娘在厨房做饭,沈信照常坐在院子里。
厨房不时发出李大娘的惊呼:
“哎呦姑娘,放那么多油啊?”
“哎呦!咋倒那么多糖?”
“哎呦!这鱼裹了面,还放到油里炸啊?”
“大娘尽管放,做好了给您尝一尝,保准香倒了牙!”
沈信侧头看着厨房里娇小的身影,她从小一定生活很富足吧,也很随性。
跟普通人平和的讲话,也不会对他们这些人有过多的恭维,甚至不会对曾经掌握他们生死的封于禁有一丝一毫的讨好。
好像在她眼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只有善恶之分,没有贫富与否的差别。
她的师门是怎样一个地方?
她的师父又是怎样一个人?
她是如何来到这里?
她还有……多久就回去?
晚上寒笙回来,看见从厨房往里端菜的夏槿,拱了拱手:“下午见到出门的铁头,才听说了姑娘露了一手,以后要叫先生了!”
夏槿端正盘子停下脚步:“大生哥回来了。”
平时她都是这样称呼他们的,即使在家里,她也会叫公子,而不是沈信,也会叫大生哥,而不是寒笙。
不是别的,是怕自己叫顺了口,不小心在外面喊出来。
坐在院中的沈信说道:“是该都改口了,以后带着学徒,孩子们也是要叫先生的,正好趁着这个契机,大家都改了口,在外面也不会显得突兀。”
寒笙就拱手:“先生!”
夏槿笑笑:“我端着盘子,没法儿还礼,……对了公子,我要是还礼的话,是做个福礼呀?还是也拱手?”
沈信凝眉道:“……均可!”
夏槿就对寒笙道:“没法儿拱手,盘子会掉!”于是屈膝微蹲了一下,转身进屋了。
真是个随性的姑娘,寒笙在院里跟沈信汇报今日开工的进程:
“公子!今日作坊招工五十六人,加上从外面找的两个签了死契的厨子,一共五十八个,都已经安排了住处……”
“安排他们尽快上手……你也好腾出手来!”
寒笙应是,介绍起作坊里的管事:“那个叫刘大宝的十分机灵,以后安排他出去送货,他是这里人,方便出面。”
沈信点头,又问道:“……女工那里如何了?”
他就知道公子挂念这个,一直留心着呢:
“都十分妥当,听说是做点心,还有专门的宿舍院子,男人一概不准入内,来做事的很多,厨娘招了三十个……一切顺利。”
晚上吃饭,四人坐在一起,冷月不知去了哪里,夏槿也不问,人家毕竟是暗卫,属于沈信的私事。
一桌人吃饭,寒笙先侍候沈信,铁头埋头猛吃,边吃边评价:“嗯,这鱼不错呀,跟酒楼的差不离儿。”
沈信也点头,确实不错,这姑娘不会做饭,连火都生的困难,但对吃食还是有些研究。
想来在师门的时候,也是个等吃饭的主儿,从小娇惯着长大的。
这次出来历练跟着他,受苦了。
平时吃饭桌上是没人说话的,沈信向来吃饭不语,冷月是暗卫,寒笙和他一个样,都是专心吃饭。
夏槿也就没有说话的人,只好专心吃饭,如今有了铁头,饭桌上总算有了说话的人。
夏槿问道:“我没吃过酒楼,酒楼的菜什么样?”
她自从来了这大黎朝,还真没有下过馆子,没机会呀!
沈信疑惑,居然连酒楼都没去过?
她又不会做饭,那她这一路是怎么来的大黎朝?
就算一直吃路边的摊子,也得去客栈住店吧?不可能连客栈的菜也没吃过?
看她这娇娇嫩嫩,一点苦都吃不得的样子,绝不可能是露宿在野外?
而且,她这一脸娇嫩的肌肤,在流放的路上皴了一些,最近才养回来,可自己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可是一点风吹日晒的痕迹都没有。
难道是师门的人一路护送,直接将她放在京都?
可从来没听说过,有那个以机关为长的山门入过世。
她的身上,有太多秘密。
铁头停下筷子专心回忆:“俺以前也没下过馆子,后来升职了那都是在西北的事儿了,那里都流行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很少有这样精细的菜。
后来,好不容易凯旋了,都回到京都述职,俺还以为能好好吃喝玩乐一下呢,谁知道……就撤职了!”
沈信吃饭的速度都没变,一贯的细嚼慢咽又十分快速,然后示意自己好了,让寒笙吃饭。
但寒笙的眼睛抽了,一个劲儿的朝铁头使眼色,让他闭嘴。
铁头哪里看他,只顾得说自己的遗憾。
夏槿只好打断他,强行开启下一个话题,但又不能突兀,于是道:
“其实说到做菜,这样红烧可以烧很多种呢!”
铁头就又被绕回来了:“可以烧啥?”
寒笙给夏槿一个赞许的眼神,这姑娘机灵,再撇一眼大块头,这是块木头。
夏槿开始介绍:“比如这个红烧肉,炖的时候多加水,很多素菜可以放到到里面,豆皮呀!海带呀,香菇呀……”
夏槿为了转移话题,把各种好吃的努力说,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
听得几人一脸惊奇。
沈信挑着眉毛,看她说的眉飞色舞,兴致勃勃。
铁头一个劲儿捶胸顿足:还能这样?他这些年真是活了个啥啊?真是啥啥都不知道。
寒笙由衷的赞叹:“先生见识颇丰,吃过的吃食也多,想必去过不少地方吧?”
夏槿看众人听得认真,不禁得意洋洋。
看吧,她就是不当幕僚,换了男装去当说书先生,也能挣到银子养活自己。
不过,仔细想一想,她还真没去过几个地方,从小一直埋头学习实验来着。
夏槿遗憾:“我没去过几个地方的。”
众人不信,觉得她在谦虚,没去过怎么知道这么多?
书上可不一定学的来,要不然怎么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