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轩辕辰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赐的?怎么可能?他给他赐个博学广识,文采无双,能修水利看水脉的幕僚?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封于禁只得再重复一次:“陛下,沈信的幕僚,名叫夏槿,是您御赐的,圣旨写的明明白白,宗人府有记录在档。”
什么?还有记录在档?这次轩辕辰听清了,但还是觉得不真实,他隐忍心中的怒火,问道:“你说朕御赐的?……你都知道什么?细细说来!”
“是!”封于禁答应,他逃亡这些天,伤势没有得到好的治疗,本来就是在强撑着,现在头上又挨了一记,眼前一阵阵发昏,但今上要问,是无论如何也要回话的,他强忍着不适道:
“……当初抄了国公府,她被随着罪奴一起被关进宗人府,后来您下了旨,让选个丫鬟随侍,刘明玉持圣旨选了她,赐给沈信……流放之后她和沈信不见了踪影,直到出现在荣城,惊艳四座……”
出现在荣城后的事,轩辕辰就知道了,最近一系列的密信当中,沈信被人治好了伤势,沈信的舞姬求雪烟波湖,沈信的幕僚论道问学山得士子推崇,沈信的幕僚四处收学生开水利收尽民心,都和她有关。
他不禁对封于禁问道:“她既如此多才,想必苦学很久,年岁已大,貌不惊人吧?”要不然不会被选走,刘明玉还是能做点事儿的。
封于禁道:“豆蔻年华,人间绝色,美极!”
“什么?人间绝色?刘明玉选了人间绝色给沈信?”轩辕辰怒极,最近频频出的状况,没想到最后根源在这里。
这个帮助沈信逃走,治好了伤势,接上了手脚筋,让他能够重新收拢西北,又有大才能帮他收拢士子之心和天下民心的人,居然是刘明玉选给他的。
轩辕辰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也不能怨他,最近北面送回的消息一天比一天让人震惊,这是他在位这些年很少遇到的事情。
轩辕辰再次暴怒:“来人,刘明玉呢?”把如此美色选给沈信,他在想什么?况且是那样的高手。
小太监道:“回陛下,刘总管去张贵妃宫里,传您中午过去用膳的口信儿去了。”
轩辕辰一掌拍在御案上:“用的着他自己去?来人,叫他回来。”
吩咐完小太监轩辕辰看着台阶下的封于禁道:“废物,什么事都做不好,革了官职,去守宫门。”
封于禁顿时觉得头更晕了,恍惚间,竟没说出求饶的话。
他一个庶子,为了爬的更高,做了一个孤臣,诤臣,他是天子耳目,核查百官,这些年得罪过无数人,多少文武官员视他为仇敌,他要是没了官职,不知要迎接怎么样的命运。
他想辩解几句,可眩晕之下已经说不出口,自有小太监拖他出去。
轩辕辰看着拖下去的人,骂一声废物,他登基这些年顺风顺水,最近总是受挫。
想到沈信的幕僚夏槿是人间绝色他就纳闷,就算刘明玉不知那是个栋梁之材,可这样貌长在脸上,他为何要将那样的美人挑选给沈信呢?
轩辕辰自小长于皇城之内,各种阴私他见的多了,要说里面没有猫腻,他是不会信的。
所以,刘明玉还没到,内狱的负责掌刑的宫人就已经到了殿内候着。
等刘明玉到了,看着这殿里内狱的宫人,以及轩辕辰阴沉的脸色,还在纳闷这是在干嘛,难道是有人又触怒了龙威?叫他回来收拾的?
他上前行礼道:“请陛下吩……”
他一句话没说完,御座上的人已经开口了,轩辕辰声音饱含着怒气道:“跪下!”
跪下?刘明玉做太监总管这些年一直得轩辕辰器重,跪下这种词,他以为不是对自己说的,下意识回头寻找罪犯。
轩辕辰没想到他已经无礼托大至此,怒道:“刘明玉,朕叫你跪下,你耳朵聋的吗?”
刘明玉心头一震,慌忙跪下,没想到陛下发怒竟是因为他自己,赶忙道:“陛下,不知老奴何事触犯天颜啊?”
轩辕辰盯着刘明玉的面上的表情,问道:“那个夏槿是你选的?”
刘明玉纳闷:“哪个夏槿?”
“哼!”,轩辕辰冷笑,居然不知道?看来这里面不简单呀,继续说道:“赐给沈信的丫鬟,你去选的那个。”
刘明玉一听赐给沈信的丫头,心里打鼓,毕竟沈信在东北伤势痊愈和收拢西北和盛王联手的事,他多少听说一些,难道这是要调查沈信为什么伤好吗?可这跟丫鬟有什么关系?
不过能在宫里生存,并混到大总管的人可都是人精,知道什么时候该如实交代,于是道:“是奴才选的。”
果然是他选的,轩辕辰问道:“为何选她?”
看这架势,刘明玉不敢说谎,但不敢全说实情,“奴才看她长的瘦不拉几的,想着她指定没法儿伺候重伤的沈信翻身日常啥的,又不会做饭……想着给陛下您出气呢。”
轩辕辰面上不辩喜怒,问道:“长相呢?”
刘明玉一惊,心里开始突突,自知他能这样问,那就是已经知道了那丫鬟长的好了。
刘明玉虽然知道沈信伤好和盛王联手的事,但却并不知道沈信有个幕僚文采惊艳,能看水脉,这毕竟是轩辕辰才收到的飞鸽传书密报,京都里的人其他人还不知道消息呢。
刘明玉猜测,难道是陛下知道那丫头长的好,却被自己送走了不能收到宫里来而发怒?赶紧道:“奴才是看她长的不赖,想着沈信一个废人罪奴,指定留不住被人争抢,是个麻烦……”
轩辕辰可算知道原因了,气的一脚踹翻御案:“哼!你找的好麻烦,自作主张,找个美人给他,还敢说是个麻烦……”
刘明玉赶紧解释:“是个麻烦……那夏槿什么事都不会做,又不会侍候人,平白长的美貌,那不就是个祸根嘛……”
这解释倒是没漏洞,但不代表轩辕辰就信了,他这些年用尽手段才能登基,登基之前被前太子一脉奚落,登基之后又被人恭维来恭维去,他就学会了两个字:不信。
“你怎知她什么事都不会做?”轩辕辰冷冷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