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繁华(1 / 1)

谁家酒席上要是能摆上一坛,那就是顶顶有面子的事儿了,谁要是喝上了,那就得被人追着问许久,那是个什么滋味儿。

盖因这酒它不仅新奇,最重要的是量少,这物以稀为贵的道理,那是到哪里都不会改变的。

而且酿相思这出戏,如今已经唱遍了大江南北,成为脍炙人口的故事,跟着这台戏,烈酒酿相思也就人人耳熟能详了。

每日酒坊的产出,那是有固定的份例要送往西北,只有每日多做出来那一点儿量,才会放出来到市面儿上卖。

就这一点儿量,还是先紧着自己的铺子,余出来的才轮得到来往的客商。

就算是这样,每天作坊门口也是堵满了客商,就算不一定能买上,还是有客商愿意等,因为利润十分的可观。

但凡是买到了货,拉去大的州府,都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你要说价格,咋那么贵?人家是出作坊价格是统一的,但到了市面上,那就是遵循市场规律了,价高者得。

不过车行的车轴问的人就少了,并不是不火爆,而是实在太火爆,年关时的订单还没交完工呢,谁问都没有。

已经交完的订单,能用上的人,都觉得十分的好,但凡有人问起,那都是赞不绝口,自从有了铁的,木头的那是再也不想用了,嘎吱嘎吱的又慢又颠簸,还容易断。

只是现在想要拿到车行的订单是不太可能的,每天不仅要赶订单,还要定量送往西北,现如今还没有其他渠道,往市面上流出过。

而这么多人堵在作坊门口,能见到管着暖棚的刘大宝管事是很容易的,因为他每日都要上工下工。

但要想见到管着酒坊和车行的袁师傅,那是想都别想。

袁师傅不仅平时出来的少,最近还彻底闭关了,那是谁都不见,很干脆的住到了作坊里,连吃饭都是送到他的专门打铁的房间门口,谁都不许进。

大家都说是又要出新产品了,一个个比闭关的袁师傅还要激动。

现如今,整个靠山村的山路上,那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后来干脆拓宽了山路,变成了平坦的大道。

那来往的人还是不见少,车水马龙的。

村子里没有客栈,很多人家都有借宿的人,有些村民都在计划,要不干脆腾出空院子来,当脚店得了。

而村里最大的一处山坡,目前正在开工。

从土地刚刚化了冻,便迅速的起了一栋砖窑。

砖窑烧出的青砖要建几个大规模的作坊,从车行到酒坊,到瓷器厂,再到明年暖棚专用的库房,听说最近还在筹划要建一个制伤药的作坊,再搭配上无数的宿舍,并且还得留出指不定夏先生心血来潮又要新添的作坊……

山坡五百多亩的坡地上,本来因为乱石太多被荒废不能种田而无人问津的土地,最近正在先打平,再挖地基,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

靠山村俨然如同一个工业小镇正在兴起。

说起夏先生,那是靠山村里无论谁提起来,这个话题就没完了,就算到了吃饭的饭点儿,那也是聊起夏先生最重要。

现在十里八村早就传开了,夏先生是顶顶有学问的先生,多少有名的夫子先生都没人家有学问,不仅学问大,本事还十分的多。

最重要的是能看水,不知造福了多少人家。

而修公子,那就更厉害了,没想到人家是鼎鼎大名的沈将军,是大黎朝的战神,人家就曾经就住俺们村,还跟俺们吃过一个井里的水咧,真真是跟做梦一样。

十里八村的大小伙子,那是无论走到哪儿,那都得说,沈将军俺见过。

十里八村的小姑娘,那是再也没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没用,都是虚的,最重要的还是得有本事,你要不信,你看看人家夏先生。

像人家夏先生那样,只要本事大,那是啥规矩都没用的,没人敢把她束在深闺,外面多少大事等着人家咧。

而家里父母婆家也都支持,现在作坊里学捏瓷器的大姑娘小媳妇,那是排着队。

街面上再也不像去年那样,走在路上全是大娘大婶了。

而大生管事,居然是沈将军的亲卫统领,怪不得功夫那样高超,能独自斗猛兽。

一想到自己曾跟他勾肩搭背喝过酒,村里的老少爷们儿哪个不激动?

而袁师傅,居然曾经官及五品都尉,现在又给沈将军管着酒坊和车行。

那是无数人羡慕春桃,家里有闺女的大腿都要拍青了,咋就提前没看出来呢,这又憨厚又有本事的,多好的女婿呀,就这么生生错过了。

连带着春桃娘也有面子了,再也没人说她家的丑闺女嫁不出去了,现在顶顶喜欢串门。

十里八村因为春桃说了这个好亲,那还再也没有人说亲专挑瘦的了,那肯定是壮实的好,要不然人家那么大的官儿,咋就专门喜欢壮实的呢,那肯定有好处在里面。

连带着春桃家里的弟妹们,亲事都好说了,每天来说媒的,要挤烂了大门。

春桃有今天,她觉得自己都是托了人家先生的福,年关时,先生还捎回来了珠花,说是说是给属下家眷的年节礼,看着就值好几十两银子,可给大家羡慕坏了。

她也没啥能给人家先生回礼,就每日多做些针线,希望人家能用上。

欧阳老爷子还是照常每天到村口大树下坐着,不过不带棋盘了,带了也没人陪他下,他跟老三叔一起,念叨念叨家常,偶尔捉几个顽童过来,听他讲讲故事。

李大娘最近是越活越年轻,走路带着风,她掌管着作坊的大食堂,几百号人吃什么都是她说了算,每月二两多银子,家里的年景也好起来了,孩子们都不再愁婚嫁,她还有余力,给闺女存点儿嫁妆。

江离从在作坊做了工,生活就十分的有规律,感觉日子都安稳了下来,尤其是做了账房还遇见了祖父,便觉得自己有了盼头儿。

她做账房有些日子了,每日见无数的人,跟不同的人打交道,见识越多,便越觉得以前的日子都是喂了狗,不管是以前年少慕艾,还是在后宅斗来斗去,感觉都白活了,现在活的才像个人。

从此好好孝敬祖父,教养孩子,自己也爱上打扮养生了,开始逐渐恢复了些三十岁女子的风韵。

做事也逐渐有了些规矩,做人也逐渐有了些锋芒,开始初显一个大商行女管事雷厉风行的风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