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说的会爆炸是这样爆炸,不是像爆杆一样,也不是像烟花一样,这炸起来要是离的近,只怕人都没了。
这次大家才理解了会爆炸是什么意思,齐愣愣的心有余悸。
刚才居然把爆炸想的不以为然,以后再也不会忽略先生的话了,以后让干啥干啥。
看大家还在发呆,夏槿喊:“去请大夫,统计受伤人数。”
人群里跌跌撞撞跑出去几个人去请大夫,村里的妇女们也一个个回家去,赶紧拿布条子好过来包扎。
“别发呆,不会再炸了,快去救药材。”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齐刷刷拎了水桶,去往药材上泼水,边泼边想:“哎呀妈呀,刚才吓死了。”
火势到了天亮才控制住,因为疏散的及时,跑的慢的一共炸伤三人,伤势最重的也只是被砖块锋利的断面划伤了皮肉,并无大碍。
夏槿回了宿舍,坐在临时的教室里议事。
老钟叔道:“昨夜没抓到漠邶剩下的两百人的痕迹,八成是看我们已经有了防备,抓人不成,直接点了作坊,趁乱已经逃了……要是回去漠邶还好,要是不回,只怕在暗处,还得兴风作浪。”
寒笙道:“不会那么轻易走的,这次来的都是漠邶的精锐,只怕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老钟叔坐在椅子上,脸上难得的有了些疲倦之色,看起来像个五十多的老人了,他叹一口气道:
“唉,如今不仅要担心漏了先生的身份,还要担心漏了我们山里的事情,一旦被人知道西北精良兵械的设计者在此,生产之地在此,只怕这里就再也没有安宁之日了。”
寒笙道:“钟叔莫担心,这宁远县将军才调来一万驻军,现在调来守卫此处,应该可行,在一万驻军的保护里,也就安全了。”
老钟叔哪能不知这么大规模的调动,他还给送过兵械呢,可是:“没有公子印信,我们最多调一千,可调不动这一万人马。”
“能!”,寒笙说了一个能,就去看夏槿,夏槿就转身回屋,等再出来,就拿来一张盖了沈信私印的调令。
老钟叔看见这张调令心里就明白了,恭恭敬敬双手接过,对夏槿行了一个大礼。
沈信世代从军,沈家的主母也就都是将门女子,世代镇守后方,没有一个是闺中的娇娇,全都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
如今这主帅私印在夏槿这里,这就再清楚不过了,就算没成亲,她也是订好的主母了,是能号令三军的存在了。
夏槿赶紧扶跪倒的老钟叔,可老钟叔执意拜下去,就不是夏槿扶的住的了。
等老钟叔起身,对夏槿说道:“先生莫慌,这是接令要行的礼,门道儿多着呢!”
你确定?但夏槿没心思想这些不寻常,只道:“那钟叔便快去吧,您持了调令,那边儿的主帅必定是认可的,路上要小心。”
“是!”,老钟叔答应一声,出了门便牵了马,策马直奔宁远县外面的大营而去。
等人走了,夏槿就带了寒笙汀芷出门来。
外面新作坊的山坡上如今已经有一少半是废墟,无数的工匠在里面来来回回的收拾。
虽然被泼了黑油的都是干活的地方,大家住的宿舍都没有被波及,但忙了一个晚上的众人,还是没有一个去休息,都在帮着收拾废墟做事。
夏槿心情沉重的看了一会儿,便没有再看,对汀芷道:“去召集管事过来议事。”
汀芷看着夏槿眼底发青的疲惫样子,担心道:“要么歇上半个时辰再说,姑娘半夜没睡了。”
夏槿挥手道:“你只管去!”,现在不是歇的时候。
召集了众管事议事,还是在原来的老作坊,
原来的老作坊因为窄小不用来生产,跟新作坊离的又远,反而逃过一劫,完好无损。
管事们陆陆续续的来,边走边议论:“俺昨天听说了,说是跑来的漠邶人烧的。”
“你咋知道的?”
“好多护卫到处搜呢,还问过俺见过没有。”
刘大宝在里面跟着,听到了说话便道:“这有什么稀奇,咱们的伤药好,都送去给西北军用了,人家敌国肯定来破坏呀。”
那人还是道:“你说这作坊盖在你们村里,这以后就没有消停了,树大招风啊。”
刘大宝吼回去:“要你管,事儿多的一天,要是没这些作坊,俺们村今年不知要饿死多少人呢,俺们不怕事。”刘大宝大道理不懂,这点小事还是十分明白的。
说话的人讪讪:“俺也是为你们好!”
“拉倒吧,不想干就滚,开了你,俺还是能做主的。”
“不不不,俺就是随便说说,俺愿意干……”
欧阳老爷子和老三叔还是坐在树下,两个老人跟着忙了一夜,也是睡不着,干脆来这里坐着。
欧阳老爷子靠着摇椅闭着眼睛晒太阳,过路的说话声他都听的一清二楚,嘟囔道:“树大哪有不招风啊?能在狂风里站住,才是真本事!”
老三叔耳朵有点背,搭话道:“是啊,得亏昨夜没刮风啊。”
“……”
到了作坊一看见夏槿坐在当中,寒笙黑着脸站在一侧,便就再也没有人说话了。
只有铁头一进来,马上就对夏槿说道:“先生咋没歇会儿?”
夏槿抬头看他,铁头的头发都短了许多,头上的发髻没有以前大了:“你头发呢?”
“嘿嘿!”,铁头挠头:“昨天俺灭火心里急,没注意被火苗燎掉一些。”
夏槿叹气:“唉!”
铁头赶忙道:“先生别愁,头发还能长呀,而且梳好了,也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我咋看见的?不过夏槿也没心情说这些了,她现在心里十分愁,开口道:“开始吧,报损失。”
刘大宝就道:“瓷器厂没有能点着的东西,没啥事,只是昨夜酒坊爆炸的时候,把货架子震倒了两个,摔碎了些成品,暖棚没事儿。”
夏槿点头,刘大宝就坐下,现在该铁头了,他道:“酒坊墙头子都塌了些,啥也没了,药坊的药材救回来三成,铁器作坊今早发现,丢了许多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