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差点儿跌下去,上一座城的守将,已经殉城了,现在轮到他了,怎么这么快就轮到他了,离打下上一座城才用了十天,这巩固城池也太快了点儿?
守将朝城下看去,城下是密密麻麻的营地,目测得有两万人,沈信这是收拢了会堰的守军?
守将扶着脑门儿感叹,这会堰的守军可真是容易被收拢。
他想到曾经今上要收拢西北军,收了几个月才收拢,可沈信一回西北就又认沈信为主了,而沈信收拢会堰守军,居然只用了十天?就算他有厉害的配备,可他能让两万人心服口服的调转矛头,这也当真是厉害极了。
可不仅仅是厉害极了,他果然是天生的将领,不愧是曾经的天下兵马大将军,一个能被今上都忌惮的人。
现在这个人要来打自己。
守将再往城下看一眼,城下还是密密麻麻的人,听说会堰城破只用了一千人?现在目测下面就有两万人,而自己也只有两万人,哪里来的胜算?守将只觉得一阵阵的头疼,太阳穴突突的跳。
就算经历过再大的阵仗,对于这几乎是必输的局面,也是让人一阵阵的头疼。
看着下面在一里外扎营的营地,寻找火炮在哪里,奈何太远,营帐太多,又有营帐遮掩,人目力所不及,根本看不清楚。看不清楚他也是知道威力的,关于攻破会堰的火炮的威力,不只一个人给他写信描绘过,还有受伤的人退守到他这里养伤,更是亲口对他讲过。
那不是多厉害的武功就能行的,不是多少人就能对付的,在它面前,**凡胎都无计可施。
怪不得没有战阵,人家根本就不需要战阵。就算没有战阵,人家也有一个统兵高人在后面坐镇。
怎么守城?他一想到刚才的那封信,就有种无计可施的无力感。
但是布防还是要做的,守将吩咐:“传令下去,守城的家伙事儿都准备上。”
这一准备,就准备到了第二天。
守将不敢进攻,又不敢睡觉,不敢投降,又无计可施,在城墙上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
城下的夏姑娘倒是很悠闲。
她确实很悠闲,昨天晚上搭了营帐就睡了一个美美的觉,上午画图授课一上午,中午就又睡了,一直到下午才醒,睡的真美呀。
撩开营帐,是冷月守在门口。
自从寒笙去镇守最重要的粮道,冷月就接替了寒笙的位置,现在,他就站在冷风里的门口。
夏槿感叹,他怎么丝毫不知变通呢?
以前,寒笙守卫的时候,他会要一个小营帐,专门搭在夏槿帐篷的一边,夏槿休息,他就打坐,平时都是亲兵们轮换守门,有事情了才换去喊寒笙,当然寒笙武功高强,在一旁的营帐也能随时注意情况,就这样一直到晚上,汀芷接班为止。
没错,汀芷负责夜班,睡在夏槿的帐子里,在晚上的时候,护卫方便。
现在,夏槿看冷月,其实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在阳光下认真的看冷月,以前,冷月是暗卫,就算不会在夏槿出现的时候刻意隐藏,但人家本来就隐藏着的时候,也不会专门出来啊,他还只要闲着,就被沈信派出去做事。
所以,她虽然早早就见过冷月,但接触的时候,还没那个抛物线都算不好的康子熟悉。
现在,冷月终于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了,沈家的规矩,就算是暗卫,也不会让做一辈子的暗卫,会在二十五岁之前,给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所以,现在冷副统领上岗了。
冷月和寒笙不同,寒笙进沈家时都已经十岁了,他记得自己的姓氏,知道自己姓韩,而冷月是不知道的,所以大家只能叫他一声冷副统领,冷大人了。
冷月真是白呀,可能是捂的吧?也可能是冻的,冷白皮,越冻越白,实名羡慕。
羡慕了一下人家的皮肤,夏槿说:“你怎么干站着?”
冷月说:“请先生吩咐!”
夏槿道:“我是说,你可以去帐子里休息。”
冷月道:“公子吩咐,时刻护卫先生。”
夏槿只能道:“我的意思没有不让你护卫,我是说你不用一直站在风口里,亲卫也是两刻钟一换的,你去旁边的营帐,有事情,亲卫会通知你的。”
冷月:“公子吩咐,护卫周全。”
夏槿继续解释:“那你现在是亲卫统领了,不光是护卫,你还要管理他们,管理两百多口子人呢,主要是管理,我不出去做事,你也就回自己营帐休息了。”
冷月道:“公子吩咐,片刻不能稍离!”
冷月大侠怎么有点儿轴呢?夏槿继续说:“你一天光站着,等刺客来的时候,你已经冻感冒了,还怎么做事?公子的意思是,不能去太远做其他杂事,你可以在亲卫统领的营帐里呆着,就两步,我喊一嗓子你都能听见……”
正说着沈信来了,他问:“阿槿醒了?睡的好吗?”
“嗯!”夏槿答应一声:“睡得好。”
沈信对夏槿道:“冷月的性格,我知道,确实不通庶务,但是阿槿,我这身边,可以让我值得过命的信任,愿意把你交给他们看护的,没有几个人,除了铁头寒笙,也就只有冷月了。”
“我知道的。”夏槿说道。
曾经在沈信被追杀的时候,千里追随的人,也就这几个,铁头去做技术师傅了,要守着军械制造的地方,寒笙被派去看粮道了,现在,就只剩下冷月了。
沈信自从被流放,自从遭遇兵变,遭遇许多老将亲卫的背叛,能得他信任的人,便越来越少,他关起了心门,走进去的人,已经走进去了,后面来的,再也进不去。
他在外人面前理智,依然知人善任,毫不避讳的带着会堰的守军,启用会堰原来的将领,展示宽广的胸怀,越来越像一个合格的君王。
但在他内心的深处,在关于夏槿的地方,他都是慎之又慎,丝毫不敢假手于他人,私心里,不愿意相信任何人。
现在,他愿意把冷月给自己,而他自己,却全部启用新人。
夏姑娘只有感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