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指之所以和我说这些,他是想套出我的师承。
但他的话,却听的我心里一颤。
天下会的,不超过五人。
除了我父亲和听骰党的人,再加上我和卓一指。
那剩余的一个人,便是六爷。
想到这里,我更是一惊。
莫非,六爷认识我父亲?
不然,他怎么会我父亲独创的手法?
一时间,我的脑子乱成一锅浆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正想着,就听邹天生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卓先生,不用和他废话。开第二局吧?”
卓一指点了点头,他刚要说话。但我却马上抢先说道
“等一下,我要出去透透气。二十分钟后,开局!”
如果说我刚刚要毛巾擦手,故意磨蹭时间,不过是为后面铺垫的话。
那此时,我内心真的有些乱。
我必须要静一静。
把刚刚这些问题,好好消化一下。
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
此时,已经是夜晚。
半空处,半月高悬,寒星点点。
江面上,江风阵阵,冷风袭人。
这江上,除了我们的赌船外。
还有一些小船,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处,随江水飘荡着。
我点了支烟,靠着栏杆,看向远处。
一时间,心里竟有些迷茫。
我有太多太多的疑惑了。
虽然六爷,教我一身本事。
但我对他,却是一无所知。
甚至于,我连他的真名都不知道。
难道,他真的认识我父亲吗?
可两人又是什么关系呢?
我正胡思乱想时,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没事吧?”
一转头,就见苏梅正朝我走了过来。
“没事!”
我抽了口烟,缓缓吐出。
香烟混合着哈气,形成白茫茫的一片烟雾。
苏梅握着栏杆,轻轻的晃了两下。
“其实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没必要苦苦寻觅答案的。或许有一天,当你不再寻觅时。答案可能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苏梅声音温婉,听着异常动人。
但我却不由一怔,转头看了苏梅一眼。
我越来越觉得,这苏梅太不一般了。
她随口的一句话,就好像是在回答我心中的疑惑。
“如果永远都不出现呢?”
我反问。
苏梅淡然一笑,看着我,轻声道
“怎么会?万事都一样,有山穷水尽,就有柳暗花明。有匿影藏形,就有水落石出……”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问说。
苏梅摇头。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知道,你有心事。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做的,不是去考虑其他。而是应该想怎么赢了眼前这一局……”
苏梅说的很有道理,我又问说
“那你觉得我能赢吗?”
“当然,你一定会赢!”
“为什么?”
“因为你是初六,我的初六爷!”
话一说完,我们两人相视一笑。
可我真的能赢吗?
我不知道。
再次回到船舱,大家正在低声聊着天。
见我回来,邹天生便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说道
“初六,你如果怕输不想赌你就直说。何必这样磨磨蹭蹭,拖延时间呢?”
我没理会邹天生的冷嘲热讽。
走到牌桌前,我直接对卓一指说道
“卓先生,说吧。这局怎么玩?”
卓一指沉稳依旧。
指了指李瘸子旁边的扑克牌,说道
“软牌,梭哈规则,单指摸牌。大者为赢。怎么样?”
我之前就知道,他之所以有卓一指这个绰号。
主要就来自于他一指出千的手法。
现在,他将用他最擅长的手法,来和我对局。
“可以!”
我点了点头。
卓一指又说道
“你和大老板赌的是手掌,不如我们也加点注码,怎么样?”
“怎么加?”
卓一指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冲我比划一下,说道
“你我各换200万筹码,作为这局的注码,如何?”
“好!”
我再次点头。
但心里却觉得有些好笑。
这卓一指千术确实高超,心态稳又自信。
但他临时加注。不过是他想趁这一局,再赢点外快而已。
李瘸子打开一副扑克,在桌面上摊成一个扇形。
接着,便冲我俩人说道
“两位,请验牌吧!”
就见卓一指拿起底下的一张扑克,手指微动。
整副扑克,便形成一阵起伏的波浪。
得心应手中,又潇洒自如。
但我清楚,像卓一指这样的高手。
他的这种做法,并不是炫技。
他是在用这样的一种方式,来记牌序而已。
卓一指验了牌,李瘸子看向我,说道
“请验牌!”
我看了一眼桌面上摊开的牌,微微摇头。
“算了,我不用验了!”
“不验了?”
卓一指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今天这局,赌具都是邹晓娴提供的。
加上刚刚卓一指验牌时,我也已经记清楚现在的牌序。
接下来,比眼力比记忆力的时刻。
因为要看看,我们到底能记住多少张牌序。
李瘸子不是专业荷官,洗牌的手法也和一般的棒槌并无两样。
我和卓一指死死的盯着他的手。
左手的牌几张一落,右手的牌几张插花。
这都是需要我们看出来,并且还要记住。
我和卓一指分别下了十万的筹码,李瘸子便立刻说道
“卓先生,你先开始抽牌!”
卓一指面色沉稳,看着牌堆,想了一会儿。
忽然,就见他单指一动。
“嗖”的一下,从牌堆里抽出一张暗牌。
轮到我时,我随意的抽了一张,扣在桌上。
第二张牌抽完。
卓一指的明牌,是一张黑桃10。
而我的明牌,则是一张红桃2。
卓一指很自信,他连自己的暗牌,看都不看一眼。
但我还是把牌翘了起来,随意的看了一眼,是张梅花6。
我看牌的幅度很大。大到我身后的人,都能清楚的看到这张梅花6。
李瘸子看向卓一指,说道
“黑桃10大,请先下注!”
卓一指拿起三个十万的筹码,扔到桌上,淡淡说道
“三十万!”
“跟了!”
我也拿起筹码,扔了过去。
实际上,我俩这是在做无用功。
因为是一局定胜负,下不下筹码都无所谓。
但他之所以这样,是想在最后时刻。
还可以和我商讨,可不可以再加码。
毕竟,人的贪念是无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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