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蛟怎么会暴露?”林陌神色微变。
作为天品血脉的御灵,玉蛟在京城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这种御灵肯定会受人觊觎,所以林陌从赵翰那里接手过玉蛟之后,一直都处于高度保密状态,就是因为怕墨小丫被人惦记上,却没想到这消息还是走漏了。
梁鸿没有说话,而是向着门外看去,林陌顺着梁鸿的目光,看到了院子里忙碌的丫鬟和几个下人。
把他们给忘了……林陌翻了个白眼,暗骂自己愚蠢。
墨小丫不过三四岁,想让这么个小女孩儿保密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就是让墨小丫不在林府外把玉蛟放出来,但是在林府内再限制那么大无疑是不可能的。
墨小丫和玉蛟玩耍,丝毫不背着这群佣人,消息传出去也就很正常了。
玉蛟特点太明显,就算这群佣人不知道玉蛟的品级,只要被有心人听到,还是能很容易确定玉蛟的天级血脉。
天级御灵有价无市,消息一旦散开,只凭借自己白衣卫的身份,是绝对震慑不住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的。
“现在我有问题要问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梁鸿抿了口茶道。
又有问题?林陌正襟危坐,一脸严肃。
按照以往的经验,梁爸爸每次问的问题都不简单。
梁鸿伸手指了指院子里的墨小丫,道:“你收留了墨小丫,又花大价钱大人情帮其弄到了天级血脉的御灵,这是报墨家村的恩情,但是你想没想过,你现在还很危险,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京城,没人护着你,你若出了什么事,那小丫头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没人护得住他。”
“这一点我也知道。”林陌郑重颔首道:“我已经在准备后手了,而且应该要不了几天就能有结果,到时哪怕我有什么三长两短,小丫也不会有事。”
“能事先想到这一点也算思虑周全。”梁鸿点了点头,没有问林陌到底是怎么准备的。
出于对林陌的了解,他知道林陌既然这么说了,便是已经有了把握。
“还有一件事,你喜欢做官吗?”
“不喜欢,如果不是为了查清老爹死的真相,摆脱追杀,我不会来京城。”
“那等你查清楚你父亲的死亡的真相,或者彻底摆脱了追查之后,你还会做官吗?”
“说不准,也许会继续做官,也许会找个地方隐居,做个闲人……”林陌斟酌着回道。
他虽然喜欢做事制定计划,但是他的计划还没有长远到那个程度。
毕竟他到底能不能活到那一天都说不定。
“我劝你不要做官……”
梁鸿看着林陌,语气中竟然带了些语重心长:“你也算聪慧,但是太年轻,官场这一套不是你能吃得开的,如果你想走仕途,凭你现在的权谋,只会死在半路上。”
我又那么不堪吗……林陌脸色略微有些僵硬。
虽然他一直没把自己放到权谋大佬的层次,但是也觉得自己有几分谋略,不说指点江山,但是自保应该是够用才对。
可是梁鸿接下来的一番话,让林陌彻底的认识到了,自己到底错的有多离谱。
“你不服?你知不知道你前段时间就差点把自己弄死?”
只见梁鸿瞥了林陌一眼,嘴角微微翘起,道:“我来问你,武坊与杨钊切磋,那一番惊世骇俗的狂言是不是出自你口?”
“是。”
“你可想过后果?”
“谢秋作为护龙卫指挥使,铁定是推脱不了责任,然后……我也会被责罚。”林陌语气淡然。
这是他在放出狂言之前就想到的,甚至他都准备好挨皇家的板子了,只不过这事虎头蛇尾,谢秋也只是罚俸而已,罪责根本就没能落到他头上。
“你想得太简单了。”梁鸿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公然放出那等狂言,跟谢秋在朝堂上藐视朝廷六部没什么分别,这事说小了是居功自傲,说大了就是藐视朝廷威严。
谢秋执掌护龙卫监察百官,本就是孤臣。如果不是靖王这个正主暗中求情,谢秋墙倒众人推,百官借题发挥,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他淹死,到时候连谢秋都会被判重罪,最轻也是革职查办,你这个罪魁祸首会怎么样?”
斩首示众,以儆效尤……林陌看了梁鸿一眼,没有说话,但是额头上已经浮现出了一层冷汗。
听着梁爸爸一字一句的分析,他才意识到自己错的到底有多离谱。
一番狂言,竟然险些让自己和谢秋同归于尽。
“可是梁叔,按照您的说法,谢秋既然被罚俸,我也应该有问责才是,为什么陛下连提都没提我?”
“这个简单。”见到林陌开窍,梁鸿也是微微一笑:“因为靖亲王在给谢秋求情的同时,也顺便给你求了个情。”
“给我求情?靖亲王为什么要给我求情?难道是为了钥匙?”
林陌一脸懵逼,除了根本就不知道下落的皇塔钥匙,他想不出自己还有哪里值得靖亲王看重的地方。
还是没开窍……梁鸿的脸色又变得严肃:“我给你几条提示,靖亲王这两年在诸多皇子中,和哪一个走的最近?”
“皇长子和亲王。”
“不错,可是和亲王掌管吏部和刑部,靖亲王掌管户部,两人是大燕储君的直接竞争对手,为何靖亲王要亲近和亲王?”
反正肯定不是兄弟情深……林陌选择沉默。
“大燕近年来家底如何?”
“国库空虚。”
“这就是了!”梁鸿看着林陌,微微摊手:“靖亲王掌管户部,让空虚的国库再次充裕起来是他首先要做的,只要做到了,他便是大功一件,可以让他在夺嫡之路上占得先机,所以他才会亲近和亲王,并且给谢秋和你求情……还想不明白?”
梁鸿看着林陌,微微皱眉。
为什么感觉在听数学题……林陌一脸便秘,穿越以来第一次充满了挫败感。
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搞清楚,靖亲王亲近和亲王,给谢秋和自己求情,跟充裕国库有什么关系。
难道要用爱感化两人,让他们献出全部家产?
且不说这个想法多么离谱,就算二人献出全部财产,那点钱扔到国库里,也是杯水车薪,连点浪花都激不起来。
“慢慢想吧。”
梁鸿无奈的摇了摇头,站起了身。
“你能把这里面的前因后果想清楚,才算是真的有了立足官场的资本……”